第42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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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龍軍營,後方議事帳內。
    龍子騫匆匆進帳時,裏麵已經坐好了數人。
    和帳外的冷風比,裏麵溫暖了很多,暖色的燭光總讓人昏昏欲睡,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龍韻依然暢飲著烈酒,白曉無聊地趴在桌上休息。
    肖連,還有幾位之前尚未提及的將領,正低聲說些什麽。
    見到龍子騫進來,立刻閉嘴,正襟危坐。
    “要下雨了。”龍子騫說,“風很大,我在考慮要不要冒雨攻城。”
    雖說士兵們有內力護體,但一不小心還是會得了傷風。
    肖連道:“臣以為,應該冒雨攻城。”
    幾位將領道:“附議,不過區區雨水,怎能和葉城之事相提並論。”
    有人開玩笑道:“這雨下了,倒讓葉城看起來越來越搖搖欲墜了。”
    “能被雨打落,要不然叫葉城,不叫樹城!”
    眾人紛紛笑著。
    但見龍韻、白曉仍毫無自覺,自顧自地,也隻能幹瞪眼。
    畢竟是宗師,打不得罵不得,還得求著別人幫忙,一個不開心,不反打自家就不錯了。
    回憶著近幾日大動幹戈的布置,將領們雖然有些疑惑,但龍子騫不說,他們也不好先開口。
    龍子騫坐回主座,坐姿筆挺,大將之勢,不怒自威,“好了,諸位,不出所料,葉城果然有人解開毒藥!”
    有人冷笑,道:“不過幾日,這毒就被解開,好似連那區區瘟疫都不如。”
    此人名為穀柏,乃是騎兵營的將領。
    他雖聽過龍韻傳聞,但因為要訓練士兵,一日不能鬆懈,所以並沒有像哈耳一樣吃過她的苦頭。
    現在聽說被稱為‘宗師之毒’的毒藥被解,不覺有些好笑。
    龍子騫不語,看向龍韻。
    龍韻按了按自己寬大的巫師帽,陰影落在眼眸,輕聲道:“世上能解我毒的隻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好出現在了葉城。毒被解開,隻有這一個原因。”
    穀柏道:“那實在太巧!不知道那人和你有什麽淵源,難道師出同門?”
    這穀柏是不是看龍韻不爽,要扣這個帽子。
    肖連瞥了他一眼。
    龍韻道:“我要殺她,她要殺我,就這個淵源。”
    她對龍子騫道:“哥哥,隻要殺了她,這毒就無人能解了。”
    穀柏奇道:“他就不能將藥方傳下去?”
    “解這個毒靠的不是藥方,而是她這個人。”
    穀柏搖頭,“不懂。”
    “不懂就閉嘴。”
    白曉的聲音響起,她似是被吵醒了,慢悠悠抬起頭,臉上還有個紅印子,眼神懶懶散散。
    “那人名為李雨,刺殺哈耳的就是她,她還有一個幫手,來無影,去無蹤,很難殺。”
    龍子騫道:“既已和我軍對立,縱她有解毒之法、神妙之處,也要將其挫骨揚灰!”
    說罷,他丟出一張卷軸,卷軸在地麵滾落張開,所畫女子柳眉翹鼻,俊俏無雙,正是李雲澤。
    他既有城內畫像,想必早已安插奸細。
    眾將領應答:“是。”
    龍子騫淡淡道:“用這毒藥詐出一個李雨,也算一份不小的收獲,能讓龍韻,白曉都如此忌憚,諸位也要多加小心。至於攻城之事,我已安排內應,若一切順利,拿下葉城不過股掌之間。”
    肖連道:“不知將軍所說內應,該如何配合我軍?”
    龍子騫露出笑意,“是你們想不到的配合,隻需知道,聽見雷聲,便是葉城已破。”
    “雷聲?”一身穿羽甲的將領道:“難道那人會引雷之法?”
    “任明,人怎麽可能會引雷,你莫不是看那些話本看多了。”
    肖連笑道:“可別叫你的士兵知道了。”
    任明乃是馴鷹營將領。
    怪不得雙目銳利,身披羽甲,倒也算很好識別身份。
    任明抱著手臂,不為所動,言語中有些不服,“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哼,你們笑話我,我不說就是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白曉,移開了目光。
    這白曉的目光雖然懶散,但僅僅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也讓他如坐針氈,仿佛被一隻鷹盯著。
    他見過很多鷹,現在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人生中的第一隻鷹注視。
    那是麵對一種未知生物的恐懼。
    箭之宗師,名不虛傳。
    穀柏道:“攻城之事已經安排完畢,現在就要等,看看將軍布置的魚簍會不會抓到魚。”
    說到這事,眾人都不由得想到前幾日,士兵們興師動眾,挖掘不休。
    肖連好奇道:“怎麽不見哈耳?”
    龍子騫道:“身體不適,休息去了。”
    他看向白曉、龍韻二人,像是要確定些什麽,“你們說……”
    也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嘹亮的呼喊傳遍軍營,“有刺客!”
    這喊叫才到一半,仿佛被人抹了脖子,斷開了聲音。
    “來了!果然來了!來的好!”
    龍子騫眼中猛地湧現殺意,抄起身旁長槍,“隨我去看看!”
    “是!”眾人立刻拿起兵刃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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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韻也放下酒杯,和白曉對視一眼,默默起身。
    龍子騫走到帳前,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凝聲道:“若你們計算的沒錯,我們要對付的就隻有一個人。萬一計算失誤……”
    龍韻笑了笑,“我和小白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一步兩步,可是算的死死的呢。”
    “那就好,我信你。”
    眾人衝出帳篷,聽得不遠處傳來廝殺聲,緊接著,了望塔上的士兵大喊,“魚兒進了!”
    白曉一個箭步,飛躍上了望塔。
    龍子騫大喊:“隨我殺敵!”
    眾人迅速抵達戰場。
    這是一片空地,一群人圍著一個人。
    那人拿著一把槍,不跑也不走,隻是一味殺著。
    人在她麵前像一堆稻草,連一招都接不下就飛了出去。
    “果然是龍鳴槍!”
    龍子騫隻是匆匆看了李雲澤一眼,便將目光放在另一邊。
    那是一片空地,中間有一輛戰車。
    ——
    “她能瞬移,但總有一個距離。”
    哈耳被刺殺的當晚,白曉和龍韻一起,對龍子騫說。
    “瞬移這個詞我已經理解,她能移動多遠?”龍子騫罕見地喝著酒,他有些心浮氣躁。
    畢竟末影人的威脅太大了。
    白曉跟龍韻討論一番,道:“六十四米。”
    “再加上她怕水的弱點,隻需將她引去一座環海孤島,就無法再出來。”
    龍子騫問:“可這地方除了葉河,哪裏還有如此大量的水,再說,我們若是在葉河中間,她必不會靠近。”
    龍韻幽幽道:“我看這軍營往邊上擠一擠,擴一擴,挖出一座孤島也不難。”
    白曉道:“將孤島四周填上水,再用樹枝樹葉,泥土灰塵擋住,她又怎麽會看出端倪。隻要把她困在中間,雖說弓箭傷不了她,但光是朝她潑水,都足以讓她喪命。”
    龍子騫還是不理解,這世上怎麽會有怕水的人,甚至會被水殺死的人。
    她明明這麽快的輕功,卻不能踏水而行?
    但既然是兩位宗師說的話,他還是信了。
    “可我們要怎麽把她引過來?”
    三人想了一陣,龍子騫說:“既然李雨能為了王家村人殺死哈耳,就能為了其他人再來一遭。”
    龍韻道:“哥哥是要再找一個王家村嗎?”
    “嗯,這件事我會讓暗香樓幫忙,多謝二位出謀劃策,白曉,你的黃金已經送去你指定的地方了。”
    白曉頓時笑開顏,“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於是當李雲澤和紫頌進入軍營,一眼便看見了一輛戰車,
    周圍擺放著木桶,篝火之類,再加上天黑,以至於兩人都沒有發現破綻。
    殊不知那木桶無水,篝火燃盡,都是些輕飄飄的東西。
    李雲澤認為,這就是一處廣場,用來戰前演講、訓練士兵,或者……展示俘虜。
    戰車上有一根柱子,一個人被綁在上麵。
    長發淩亂,衣冠不整,低垂著頭,奄奄一息。
    冷風吹著,李雲澤就覺得有些寒冷,何況是葉沁?
    光是看見這身影,她的心中就有些刺痛。
    “先去救她,然後再來殺上一番!總之,不能讓他們過的這麽舒服。”李雲澤還是第一次這麽憤怒。
    人和人總是在互相傷害,
    放下仇恨,才能避免更多的慘案。
    但那個人肯定不是李雲澤。
    她拿起龍鳴槍,穿上鐵甲,不是為了放下的。
    所以要殺,讓蒼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錯事,惹怒了什麽樣的人。
    紫頌提議道:“我去救她,沒人能傷我。你能瞬移兩次,別人想殺你也難,等我把她帶走,再來帶你走。”
    是這麽個道理。
    李雲澤想不出誰能殺死自己。
    武功再高的人也要用刀劍,而刀劍注定打不穿自己的鐵甲。
    分工明確,當紫頌瞬移到戰車旁,拿出匕首切斷繩子的時候,李雲澤便衝了出去。
    “哢。”
    粗繩落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醒目的拉拽聲。
    紫頌轉頭看,清晰的夜間世界中,一個充滿渾水的巨圓將自己困在其中。
    不好。
    她這麽想著,瞬間出現在遠處,落腳卻是水,她感到一陣刺痛,回到了原點。
    在別人看來,她像是沒動彈一般。
    瞬移失敗了。
    有水的地方,她去不得。
    不過要是李雲澤過來,幫忙搭幾個方塊,她仍然能出去。
    還是先把葉沁放下……
    “噗。”
    一聲輕響,一陣刺痛,紫頌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肚子裏鑽出一把劍。
    一把染著紫色血液的劍。
    “你不是宗師嗎,怎麽不跑?”
    那女人站在她身後,一道閃電劈下,照亮她的麵容。
    她不是葉沁,是哈耳!
    她沒死!紫頌也是大吃一驚。
    “要下雨了。”
    哈耳以身試險,然而殺了紫頌,卻沒有半點複仇的快感。
    隻是殺人而已,和快感有什麽關係?
    她不是那種喜歡殺人的人,隻是單純的要扳回一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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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拔出劍,又刺向紫頌,紫頌轉身拿著匕首刺去,卻被一劍貫穿咽喉!
    李雲澤一記橫掃,偶然看去,便是這一副場景。
    好大的陷阱。    不管破壞多少方塊,建造多少方塊,都是為了完成一個目的。
    他們成功了。
    李雲澤拿出末影珍珠,突然一發箭矢襲來,貫穿了她的手掌。
    “讓我看看你會不會複活吧,李雨。”
    白曉站在了望塔上,平靜地看著她。
    那金色銳利的眼中翻湧著複仇的愉悅。
    “哪怕你會複活,我也會殺死你,直到你不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殺!”無數長矛捅向李雲澤,她的眼角跳了跳,看見鐵甲的耐久在極速下滑。
    單手揮槍,將周圍人開膛破肚,人仰馬翻。
    “好戰力!”龍子騫不由感慨。
    “一身橫練倒是厲害!我去滅她!”
    穀柏提著自己的斬馬刀,十步並做四五步,推開眾士兵,直直劈在李雲澤頭上!
    “當!”
    李雲澤微微低頭,在穀柏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手一動,槍如絲線般劃過,他的雙臂便落在地上。
    “啊,啊,啊!!!!”
    龍子騫大喊:“射箭,射箭!”
    龍韻道:“我來救你便是,別叫了。”
    穀柏這才閉上嘴巴。
    這是什麽怪物!
    所有人看著李雲澤,在想。
    哈耳也在想。
    她眼睜睜看著麵前的人,那流出的紫色血液,那緩緩愈合的傷口,好似鬼怪般不死不滅。
    “真的是怪物,但不過如此,再來!”
    哈耳偏偏不信邪,會流血,那就會死!
    她再次發起攻勢,紫頌突然瞬移到她身後,正要將這人類刺死,突然,一滴雨水落在她頭上。
    李雲澤知道,要出事了。
    下雨了。
    她卯足力氣大喊:“紫頌,挖眼睛!”
    她想用圓石,但副手被箭矢穿透,主手更是一刻不能停歇。
    眼睜睜看著末影人在雨中穿梭、瞬移,卻怎麽也出不去這座孤島。
    為什麽會下雨?
    李雲澤想。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看著人群攢動間,一個戴著女巫帽的女人,悠然打開了一把油紙傘。
    她看見了望塔下,一把拉滿的弓,一對充滿戲謔的眼睛。
    “李雨。”
    龍韻打著哈欠,“這個世界的人類可是很強的,你看看你,好像要死了,我可是一個藥水都沒用呢。”
    一支箭穿透鐵甲,貫穿了李雲澤的大腿。
    李雲澤一個踉蹌,血掉的不多,卻影響她行動了。
    好疼。
    “這把弓有附魔。”
    白曉的聲音傳來,“聽說是一個叫王茂苗的人做的,你也沒想到,村民做的箭會射在自己身上吧。”
    王茂苗也沒死?
    “你太小瞧我們了,第一次就算了,還敢來第二次。”
    龍子騫站在雨中,像一座雕像,冷冷中帶著憤怒,“你看不起蒼龍,蒼龍就給你這個教訓。你腳步虛浮,運氣緩慢,一看就無人教導,除了力大無窮,袖中乾坤,在江湖中不過三流!就憑你,也想一個人吃下一整個軍營嗎!癡心妄想!”
    “呼、呼……”李雲澤咬牙拔出腿上的箭。
    我竟然累了。
    她想。
    看著自己的血量,才知道自己並不是不會累。
    她好像看見了小六,白曉變成了自己。
    當初小六闖入葉府,落得怎麽個下場?
    “史蒂夫是很傲慢的人,也不怪他,畢竟那個世界隻有他一個人。”
    龍韻道:“但你怎麽也會這麽傲慢?李雨?就連我們也得尋求合作啊。”
    “……”
    李雲澤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閑聊,眼看周圍士兵圍而不攻,她猛地收起龍鳴槍,朝紫頌的方向丟出一顆末影珍珠。
    隻要能過去放幾個方塊,就能讓紫頌過來!
    然而一隻箭矢劃過,竟穿過末影珍珠,將它釘在了地上。
    李雲澤消失在人們視野,幾根長矛落在了地上。
    這次瞬移不過五米,離紫頌實在太遠。
    而且不得不說,白曉的箭法著實恐怖!
    隻有一顆了,若還是丟向那邊,肯定也是被射下,自己反而失去了逃命的機會。
    李雲澤氣的牙癢癢,在瞬移的瞬間拔出副手上的箭,抬腿向紫頌那邊跑去。
    同時,一把附魔弓出現在手中,
    放箭拉弓,箭矢朝著白曉直直地射了過去。
    白曉身子一側,躲開箭矢,咧嘴笑了起來,“準頭還差點。”
    李雲澤沒跑兩步,其他方向的士兵匯聚,黑潮堵住她的去路。
    “紫頌……”
    李雲澤眉頭緊的能擰出水來,她萬萬沒想到,蒼龍會為末影人弄出這麽大一個陷阱。
    如果當初是她和紫頌一起過去,斷斷不會是現在的結局。
    為什麽要分開呢,是因為我…很傲慢嗎?
    “李雨,此時束手就擒,我們還可以好好聊一聊。”龍子騫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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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來勸降了,畢竟一個活人總比死人好用。
    挫骨揚灰,隻適用於戰場相見。
    現在他們是優勢,自然要改變一下策略。
    李雲澤心中有一股憋屈的邪火,“我和蒼龍沒什麽好聊,對葉沁做了什麽,你們自己清楚。”
    龍子騫說:“葉沁乃葉鋒之女,也是用來勸降的人質,現在她可是好好的,反觀你,被三言兩語亂了理智,實在不該,但若非如此,我又怎麽能抓住你。”
    沒怎麽樣嗎?
    李雲澤雖然沒有信,但還是心下稍鬆。
    她清楚要想保全紫頌性命,全得靠自己讓步。
    想到對方不知道紫頌會挖眼逃跑,說不定能有生機。
    便高聲道:“好,我們好好聊聊,但你不能再傷我朋友,說的就是你,哈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沒死,但別傷了紫頌!
    哈耳的手一頓,紫頌也聽見他們談話,也停下了手。
    龍子騫道:“你朋友刺殺我軍先鋒官,但既然未遂,此事也可作罷,但她必須待在此地,不得離開!來人,將這位女俠好好綁住。”
    當即有幾個士兵拿著粗麻繩綁住了李雲澤。
    李雲澤一動不動,對哈耳喊道:“既然不打了,你也別站在那了。”
    龍子騫也怕哈耳出事,“回來吧。”
    哈耳聞言,忌憚地看著紫頌,退了幾步,施展輕功,踩著渾水越了過來。
    眾士兵讓開一條路,龍子騫、龍韻、哈耳走來,像是看珍稀物種般打量著李雲澤。
    哈耳覺得計謀成功,露出豪爽笑容,拍了拍李雲澤的肩膀,“早說要跟你喝上一杯,現在總可以喝了吧,你刺殺我一次,既然沒成,我便不追究你了。”
    李雲澤雖然被綁,但該冷的臉還是冷的,忍不住陰陽一番,“那你還挺大氣。”
    “那是自然,哈哈哈哈。”哈耳聽不出來,一味大笑。
    眼看什麽將軍女巫小白要輪番和自己觸發對話,李雲澤連忙說:“有什麽話去沒雨的地方說,你們很愛淋雨嗎。”
    龍子騫也是這麽想的,便轉過李雲澤的身子,推了推,“走這邊。”
    李雲澤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紫頌,提議道:“你們給她丟把傘如何?”
    龍子騫冷冷道:“搞清楚,你現在是俘虜!看看地上,都是你殺的人,他們有娘生,有娘養,誰的命不是命!殺了他們的你,有資格提條件嗎!”
    李雲澤掃了一眼,想貧嘴一句‘我習慣了’,但考慮到可能會被打,還是沒吭聲。
    龍韻倒是停了腳步,自顧自地朝紫頌那邊走去。
    李雲澤還沒聽見他們說話,就被推進了一個帳篷,牢牢地綁在了一根木頭上。
    白曉跟著就鑽了進來,壞笑道:“嘖嘖,好俊的小妞啊,諸位,給我一個麵子,讓我先跟她聊聊!”
    這個白毛要幹什麽!?
    李雲澤暗道不好。
    現在她成葉沁了!
    ——
    “末影人,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麽高,那麽…怕水。”
    身後有士兵在拖著屍體,但隔得較遠,所以龍韻不甚在意。
    她打著油紙傘。
    紫頌站在雨中,沉默不語。
    龍韻問:“你為什麽要跟著她,她能為你帶來什麽?”
    紫頌說:“回家。”
    “我明白了,看來是拉攏不了你了,你知道的,我必須殺了她。”
    紫頌說:“你殺不完的。”
    “我明白,但我恨,史蒂夫殺了無數個我,還有無數個你!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一個必須要報仇,以牙還牙的人,所以就算殺不完,我也要殺,將複仇的快感延續一次又一次……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放下仇恨呢……被殺的時候很痛苦,所謂的家又比這裏多出了什麽東西……不明白,我實在不明白。”
    一邊說著,那油紙傘轉了一圈,緩緩遠去了。
    紫頌依然站在雨中。
    雨打的她很痛,但不致死。
    想到李雲澤把末影珍珠丟向自己,現在被俘也是為了自己。
    僅僅是想救我。
    紫頌心中有種特別的情感誕生了。
    這一瞬她甚至覺得,回不回家…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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