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雲澤神有點事,我來幫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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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澤城中有一條江,名為玖雲江。
    江上有一座島,名為壹點島。
    上麵有一座監獄,名為壹點獄。
    此獄關押犯人皆為以武犯禁者,隻有將其關在江上,哪怕越獄,千米江麵,即使一流高手也無法用輕功躍過。
    曾經越獄且成功之人,古往今來也隻有自稱追風客一人,可惜晚年不詳,大概已客死他鄉。
    此江寬闊無比,若要往來壹點島,非有船隻不可。
    此時,日上三竿。
    一艘小船停在壹點島上。
    一獄卒下船,從船上提出餐盒,緊接著,下來一個唯唯諾諾、老態龍鍾的婦人。
    獄卒道:“能讓你見他最後一麵,已經是獄長開恩,一路上跟緊著點,不要亂看、亂走、亂說話,明白嗎!”
    老婦女的眼底是紅的,哭的太久,以至於觸碰一下就極疼。
    她懦懦回應:“錢氏明白。”
    她是錢氏,兒子叫錢為,早些年和武師學了功夫,一身正骨,未娶妻生子,最愛打抱不平。
    前些日子因在阻攔地痞調戲民女時,下意識說了句‘人在做,雲澤神在看’,便讓眾人臉色大變。
    當天晚上就被抓進了這裏。
    上麵念在他到底是打抱不平,便大發慈悲地賜一杯毒酒,讓他就著美酒死去。
    每每念此,錢氏悲從心來,夜夜在屋內對著泥塑的小神像禱告。
    神呐,您若再不現身,這天下誰還敢記住您,信仰您?您若還不現身,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錢氏輕輕抽泣,獄卒頭也不回,帶她走進了牢房裏。
    大牢昏暗,因為在島上,空氣潮濕,彌漫著一股黴味、飯餿味、尿騷味。
    牢房盡頭,錢為蜷縮在角落,雙手被鐵鏈磨出了血痕。
    他看著牆上狹小的天窗,日光如金,卻照不進這陰冷的牢房。
    ‘雲澤神,您何苦讓我們失望,肯定是還有比恩澤我們這些凡人更重要的事情……雲澤神,等您處理好事情,再來看看我也不遲……’
    躺的久了,身子難免發麻,他饑腸轆轆,艱難地坐起來,下意識看向被關在對麵的人。
    他已經是第十次‘無意間’或是‘下意識’看過去。
    即便有鐵欄擋著,他亦能看出對方是極美的女人。
    這牢裏男女不分,對方前不久被送進來,一點沒有牢犯的樣子。
    穿的不是囚服,全身幹幹淨淨,吃的大魚大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體驗牢獄生活的千金小姐——以那些貴族的性子,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那‘任性小姐’自從進來便坐在角落,聲若蚊蠅的自語著。
    雖聽不清楚,但可以跟空氣聊上足足一個多時辰,想來可能是腦子有些問題。
    錢為想,自己以往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現在不知未來是生是死,悶悶沉沉,鬱悶的終歸是自己,便不如想問什麽問什麽,至少心裏舒坦。
    於是他爬到門前,喊:“喂,對麵那姑娘。”
    紀瑤抬起頭,道:“什麽事。”
    錢為:“你是做了什麽被抓進來?”
    紀瑤:“我刺殺了皇帝,你呢?”
    “我……我是被冤枉的。”
    “這樣,那我也是被冤枉的。”
    “你不信?”
    “你也不是沒信。”
    錢為這才回味她說了什麽,“刺殺…皇帝?”
    從未被組合在一起的詞,突然直直地出現在腦海中。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事?
    現在連‘雲澤神’都讓人忌諱莫深,就是那昏君出的主意!
    既苦此忌諱久矣,我怎隻會接受,不懂反抗?
    是了,我有家人朋友,不能殃及池魚。
    哎,到底是此女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她要是見過皇帝,那自己都能見到雲澤神了。
    正是覺得自己被敷衍之時,紀瑤突然站起來,手探出牢房,抓住鐵鎖一扯,鐵鎖瞬間斷裂。
    這鎖乃是純鐵所鑄,其重就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雙手托起,能一手扯斷,可見其功夫內力之強。
    難不成她這般柔弱,竟是一流高手?
    錢為忍不住道:“這地方也有人把守,你就算殺光他們,船在江麵,他們一樣是甕中捉鱉,到時候被抓,可就是越獄之罪了。”
    紀瑤道:“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裏。”
    “可……”
    突然,不遠處牢門打開,嘎吱聲分外清楚。
    紀瑤不動聲色地靠在牆壁,將鐵鎖握在手中。
    她知道,雲燁所謂的‘我親自來審’不過說說而已,
    他當著自己的麵和那刺客達成協議,想來雲燁被控製,求死已久。
    自己不過是被踢出局的替罪羊。
    此刻若是來人,那就定是來滅她的口!
    紀瑤剛才就和顧自憐商議,決定先動手為強。
    先不管能不能再靠近雲燁,出去了再說。
    她在等,那人走的卻很慢,走過一間牢房便要停留片刻,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紀瑤等了會兒,那人才緩緩走到她這一間。
    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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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一露頭,她便猛擲手中鐵鎖,那鐵索像活物般猛地竄出去,不偏不倚,就要撞在對方太陽穴上。
    刺客宛如林中獵人,身在林中,既是獵人,也是獵物。
    若沒有千百天的刻苦練習,她斷斷做不到一擊必殺;若不能一擊必殺,她已經死了無數次。
    所以,這一擊中的是理所當然,合乎情理。
    然而對方卻沒有理所當然,合乎情理地被打中。
    在鐵索擲出的瞬間,那人便已抬手將其抓住,微微用力,鐵索便成了一團鐵球。
    無言之中,紀瑤大驚,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讓她喜上眉梢,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臉。
    “李雨?”
    “紀瑤?”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道:“你怎麽在這?”
    說罷,深怕對方後一步說,又同時催道:“你先說。”
    兩句話一字不差,好似這一刻突然心有靈犀,李雲澤和紀瑤大眼瞪著小眼。
    紀瑤反應過來,道:“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先進來躲著!”
    李雲澤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能在這裏見到紀瑤。
    江湖之大,她還以為兩人再也無法相見,此刻相遇,除了緣分還能是什麽?
    她走進牢中,打量環境後道:“不錯,挺幹淨,打算住多久?”
    紀瑤拿過她手中的鐵團,聞言無奈道:“你還是那麽會說話,長話短說,有人要殺我滅口,幫還是不幫?”
    兩人雖然很久不見,但李雲澤交朋友自是真心,再說她連末影龍都不懼,何況是牢房獄卒。
    聽她說出口,想也不想,豪氣道:“我幫!”
    紀瑤:“不幫就算……嗯?”
    她被李雲澤的幹脆弄的啞然幾秒,無奈一笑,“真是服你了,在此之前,我們聊聊?”
    “好,聊聊。”
    李雲澤隨意坐下。
    話說她出了皇宮後四處打聽,大概鎖定了刺客被關押此處。
    此島四麵環水,紫頌和小六就沒有跟過來。
    她坐小船太過顯眼,引起皇宮那邊的反應總是不妥,便直接遊了過來。
    累了就吃點牛肉補補身子,除去無聊,倒也沒什麽難度。
    再者她輕功已然大成,潛入悄無聲息,逛了一圈,見到的人不是骨瘦如柴,就是胡子極長,一看就很久沒有打理。
    那刺客是晚上被送來的,斷然不是這些人。
    “我來找一個刺客,你又是來做什麽的?”
    紀瑤:“你應該能看出我是來坐牢的。你要找什麽樣的刺客?”
    “如果沒錯,應該剛從皇宮裏被押出來。”
    紀瑤一愣,眼神微深,“你找她做什麽?”
    李雲澤道:“聽說那刺客有一件不得了的武器,我想知道那武器是怎麽來的。”
    聽說?
    你聽誰說的?
    紀瑤回憶刺客手中的槍,“原來如此,可惜你找錯了地方,你聽說的那個刺客是我,他們讓我當了替罪羊,真正的刺客還在外麵。”
    她細細解釋前後因果,包括雲燁求死之事。
    李雲澤聽完,心中了然,“我知道那幕後黑手是誰。”
    “誰?”
    “一個人。”
    “……”紀瑤舉起拳頭,“你信不信我給你一拳?不是人難道是條龍嗎!”
    李雲澤趕緊補充:“她叫龍熒,有附身他人之法,人在家中坐,魂在外麵飄,雲燁就是被她所控。”
    “這樣,”紀瑤狐疑道:“我怎麽覺得,那龍熒也是你茅山派的人?”
    “哈哈,怎麽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雲澤突然縮了縮手,疑惑道:“你摸我手幹什麽?”
    紀瑤覺得莫名其妙,“誰摸你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李雲澤抓住那手,抬起一看,一愣,手中竟什麽都沒有!
    紀瑤明白了,見顧自憐主動暴露,便開門見山道:“這是我朋友,姓顧,名自憐。自憐,這位是李雨,不過,你怎願接觸她?”
    顧自憐一向高冷,怎會主動牽一個人的手。
    “因為她不一樣。”顧自憐直勾勾地看著李雲澤。
    “等等,你是說我旁邊有個隱身的人?”
    李雲澤頭皮一陣發麻。
    她仰起脖子,感受到一個人爬到自己身上,像赤腳踩進沙灘,被細密的沙子包裹。
    顧自憐沒有顯露出來,對李雲澤耳畔道:“看,這次我能靠近你了,還有,終於相遇了,史蒂夫。”
    李雲澤瞳孔微縮,紀瑤,刺客,宮中的爆炸……
    “苦力怕?”
    顧自憐低低地應了一聲,她像看見主人歸家的貓,幾乎是纏在了李雲澤身上。
    人類的身體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可以擁抱,傳遞溫暖,排解孤獨。
    李雲澤想推開她,“你不會是想貼身自爆吧,紀瑤救命!”
    她搞不懂為什麽苦力怕主動過來貼貼,明明兩人是第一次見麵!
    紀瑤眯著眼睛打量她,當然能看出發生了什麽,“自憐,你之前認識她?”
    顧自憐道:“我們是朋友。”
    “哦,朋友。”紀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疑有他,“那你們感情可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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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自憐把頭埋在李雲澤懷裏,“很好。”
    李雲澤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把這八爪魚拔下來,道:
    “顧姑娘,我們是認識不假,但是否為朋友還兩說,還請自重。”
    沒道理別人對她熱情,她就一定要附和這熱情。
    哪怕讓別人尷尬,李雲澤也不想讓自己不舒服。
    何況離了紫頌,立刻就和另一個女子近距離接觸,這算什麽事?
    顧自憐聞言,慢慢顯露出來,對麵牢房的錢為驚呼一聲。
    她有一頭綠發,在李雲澤眼中,與那個隨時爆炸的家夥顏色高度重疊。
    顧自憐張開手臂,似在渴求擁抱,眼中帶著極易破碎的光,“在主世界,我靠近你就會死,現在不同了,你看,我還沒有自爆,你為什麽要分開我?”
    李雲澤道:“你又為什麽要靠近我?”
    “因為我喜歡你。”
    否則明知會自爆,為何還要一次次靠近?
    紀瑤:“噗!”
    暗香樓的歪風果然在顧自憐身上延續了嗎?
    李雲澤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史蒂夫,聽清楚,我叫李雨,能明白嗎?”
    顧自憐愣了一下,眼中的光黯淡了,隨後是一股濃濃的悲愁。
    “所以,我們不是朋友?”
    她的語速加快了,猛地抓住李雲澤的手,“我已經學會交朋友,不會再炸死誰,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即使這樣,你也不願意嗎?你不願意,真的不願意?紀瑤,你說句話啊,我和她好不容易見麵,她怎麽會不喜歡我……”
    李雲澤抽出手,拿出盾牌。
    她覺得顧自憐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一如在遊戲中,苦力怕也是一個‘平靜地靠近你,然後自爆’的瘋子。
    紀瑤也有些手足無措,她從沒見過顧自憐這般模樣,隻得說:“你冷靜一點,有些事我們出去再說,好嗎?”
    李雲澤說:“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之後慢慢會成為的朋友的,你不要心急。”
    “好吧…你說的對。”
    顧自憐垂著頭退後一步,消失在空氣中。
    紀瑤鬆了口氣,“看來你們好像不是很熟悉。”
    “若是可以,以後會慢慢熟悉。”
    對麵牢房裏的男人抓著欄杆,一直在看著這邊。
    兩人都閉上了嘴。
    地上的幹草憑空凹陷,顧自憐蹲在地上,捧著臉盯著李雲澤。
    不管怎麽說,李雲澤好像不是很討厭她。
    這很好,可她為什麽不願現在就和我做朋友呢?
    做朋友後,應該就可以整日待在一起,這樣就不會孤獨了。
    顧自憐想不通,隻能耐下性子,期待出去後的日子。
    不多時,牢門打開,一個獄卒來到牢房前,卻是背對著紀瑤這邊。
    錢為還在回味剛才看見的奇異景象,見到獄卒身後跟著的女人,瞬間跳了起來,“娘!”
    “兒啊!”
    母親佝僂的身影就在鐵欄外,淚流滿麵,顫抖的手伸進鐵欄,想要觸碰兒子。
    “娘!”錢為撲到鐵欄邊,握住母親的手,“您怎麽來了?“
    “我求了獄卒好久,他們才肯讓我進來。”錢氏哽咽著,“你爹走得早,就剩我們娘倆相依為命,如今你卻被關在這裏……“
    錢為低下頭,聲音沙啞:“娘,我怎會不知道人們口中的忌諱,我是被冤枉的!
    那日我不過是攔住那些地痞無賴,怎知對方有擅仿聲音之人,以我聲音說出那句話,使我被誣陷……“
    “我知道,我知道......”
    紀母泣不成聲,“他們身後有人,你開沒開口,街上的人能不知道嗎,可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裏鬥得過那些地頭蛇......”
    “好了好了!”
    獄卒聽了,臉色毫無變化,打開門鎖把餐盒遞進去,對錢氏道:“怎不進去聊會?”
    錢氏連忙感謝,低眉順眼地進了牢房,抱著兒子痛哭流涕。
    獄卒催促道:“邊吃邊聊,豈不美哉?”
    錢氏哪能不懂,顫抖著手拿出裏麵菜品,淒慘一笑,“哇,都是好吃的,兒,你快吃,你肯定餓了,這還有酒……”
    錢為早就饑腸轆轆,此刻母親在身邊,便不再顧忌,如孩童般大口吃了起來。
    獄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美酒可貴著呢,錢氏,你不嚐一杯?”
    錢為不明所以,他還以為是母親打點進來,自古花錢辦事早不罕見,便給母親倒了一杯毒酒,“娘,你也嚐嚐!”
    錢氏僵在原地不動,緩緩拿起酒杯,“好,娘也喝!喝完我們就出去!”
    “我可以出去了?”
    “是啊!”錢氏高興地笑道:“外麵有人幫我們伸冤呢!”
    “好,好!”
    這荒唐的罪名他是一刻也不想頂著,此刻心情感慨萬千,這世上果然還有正義之人!
    他看向對麵牢房的兩人,暗道:她們不像普通人,我得趕快走才好。
    喝下酒後,獄卒走了。
    錢為問:“大哥,你要去哪?”
    獄卒慢悠悠道:“找人來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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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錢為還沒反應過來,又喝了口酒,突覺得內髒絞痛,臉色瞬間慘白,汗如雨下。
    酒杯落地,母親也倒在地上,緊握他的手,艱難安慰道:“沒事的,不怕,不怕……”
    錢為明白了,這是毒酒。
    他哭了——對麵那兩個人分明是要闖出去了,若自己必死,何不賭上一把,和她們一起出去!?
    娘,你不該騙我啊!
    娘,為何您寧願被毒死,也不願臨死前掙紮一番?
    錢為如同一灘爛泥貼在欄杆上,迷迷糊糊間,看見對麵的兩個人走了出來。
    他聽見一個人說:“你要做什麽?”
    “他們好像中毒了,剛好我能解毒。”
    “你救了他們又如何?”
    “你沒聽見嗎,他們是冤枉的。”
    “我聽見了,你信了?”
    “就算不是冤枉的,他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之人。”
    一股絲滑的液體湧入嘴中。
    李雲澤為兩人喝下牛奶,起身道:“就這樣。”
    紀瑤說:“我還是不懂。”
    李雲澤卻是早就想好了,她蹲在地上,看著兩個臉色重新紅潤的人,道:“雲澤神有事,讓我來幫幫你。”
    錢為睜開眼,陽光如金,灑在李雲澤身上。
    想到剛才看見的事情,他才麵前的根本不是人。
    他敬畏道:“那您是?”
    紀瑤猜到李雲澤想做什麽,插嘴道:“叫她仙子就好。”
    李雲澤給她點了一個讚。
    她本是不願擔上這個名頭,但為了和末影龍爭搶信仰,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老實說,她心裏是沒有底的,但不妨礙她試一試。
    “仙子……”錢為扶著母親爬起來,小心翼翼道:“多謝仙子救命之恩……”
    李雲澤道:“剛好我也要出這牢獄,你們在雲澤城已經是死人,出去後可要去其他地方了。”
    錢氏跪下,錢為也跪下,“錢為明白,多謝仙子,多謝仙子!”
    “……”李雲澤感受了一下,也妹有什麽信仰之力啊。
    哎,搞不懂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先走吧。
    也就在這時,那獄卒帶著人回來,見到她們,嗬斥道:“什麽人!”
    紀瑤拋了拋手中鐵團,二話不說衝了上去。
    待李雲澤和身後母子走過來,那些獄卒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推開牢門,來到外界,不知是不是有人知道有犯人武功高強,卻見島上十餘隻小船紛紛出港。
    錢為擔憂道:“果然如此,隻要開走了船,我們就無處遁形,待他們叫和您一樣的高手過來,那就不好了。”
    紀瑤看向李雲澤:“怎麽辦?”
    李雲澤道:“你準備怎麽辦?”
    “我準備隻殺一個人,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偷一艘船。”
    正是李雲澤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
    不過看李雲澤氣定神閑的樣子,難不成還有其他出島的方法?
    眾人來到岸邊,一些零散的獄卒衝出來,都被紀瑤一人解決幹淨。
    李雲澤指著遠處,道:“那地方應該就出了雲澤城吧。”
    紀瑤道:“沒錯,可我們怎麽過去?”
    她沒有忘記李雲澤憑空變物的手段,頗為期望對方變出什麽。
    然而李雲澤直接朝江麵走去,“走過去。”
    就算她有小船,也隻能載兩個人,這邊加上顧自憐可是有五個人。
    她一開口,三人都愣住了。
    紀瑤問出母子兩人的疑惑,“怎麽走?”
    李雲澤回頭笑笑,“跟緊我,就可以走。”
    說罷,她輕點地麵,飄飄然落在岸邊水麵,腳尖剛觸及流動之水浪,水麵隨之結為冰霜。
    一層藍色的冰就這麽出現在她腳下!
    正是她一早就有的附魔:冰霜行者。
    隻要踩在水上,就可以使水結為冰。
    這下別說錢家母子了,就連紀瑤都呆若木雞,喃喃道:“難不成你真是仙子?”
    那母子立刻跪下,大喊“仙子顯聖,仙子顯聖!”
    李雲澤道:“別發愣了,跟緊我,走了。”
    三人哪敢磨蹭,一路小跑地站在冰上,錢氏腳下一滑,又被錢為扶住,“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錢氏小心翼翼地看向李雲澤,生怕這一跟頭是大不敬。
    李雲澤頭也沒回,“走吧。”
    再踏一步,霜冰凝結,便是波濤都凍平了,向下看,甚至能看見貼著冰遊動的魚兒。
    走了幾步,已然離島較遠,不遠處有船朝島而去,李雲澤加快腳步,“既沒有人腿腳不利索,那就跑起來!”
    誰體驗過在江麵奔跑的感覺?
    也就他們這幾人了。
    紀瑤接過錢氏背起來,轉頭看見那冰消融,喊:“自憐,你跟緊了。”
    誰知顧自憐的聲音從李雲澤身邊響起,“我跟緊了。”
    李雲澤手一抖。
    空氣在說話。
    嚇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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