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術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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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科技園區的玻璃幕牆映著陳陽疲憊的倒影,
他的修鞋刀在掌心轉了十七圈,刀柄上妹妹新刻的 "破局" 二字硌得虎口生疼。
麵前的 "極客工坊" 招牌在正午陽光下泛著冷光,這已經是他本周拜訪的第七家技術團隊。
"陳總,"
工坊負責人推了推鑲鑽眼鏡,機械臂遞來的名片上印著齒輪與代碼交織的 ogo,
"我們隻承接千萬級融資企業的項目。
" 他掃過陳陽磨舊的袖口,"您說的那個... 蝴蝶社區,聽起來更像公益項目。"
會議室的空調開得太冷,陳陽後頸的蝴蝶胎記微微發緊。
他摸著口袋裏父親的工牌,金屬邊緣的毛刺劃過指紋 —— 那是昨夜在橋洞改代碼時被鐵皮刮的。
"我們有三百萬潛在用戶," 修鞋刀在桌麵刻下細小的蝴蝶,
"每個用戶都是節點,數據交互就像..."
"停。"
負責人舉起手,指甲上的齒輪紋身閃著藍光,"我們不做烏托邦項目。
" 他起身時,定製西裝的袖扣勾住了陳陽的紅繩腕帶,
"建議您還是找林海集團注資吧,
畢竟..."
他的目光落在陳陽後頸,"林小姐的蝴蝶發卡比您的修鞋刀更有說服力。"
玻璃門在身後合攏時,陳陽聽見工坊內傳來低笑:"窮小子還想搞電商革命?
真以為刻幾個蝴蝶就能飛起來?"
修鞋刀在掌心劃出深深的月牙痕,他想起三年前在夜市被城管沒收攤位時,
也是這種窒息般的無力感 —— 但那時妹妹抱著玉墜說:"哥,我們的翅膀還沒長全呢。"
回到陳氏科技,頂樓會議室飄著隔夜的咖啡餿味。
陳小雨趴在鍵盤上睡覺,玉墜滾落在代碼稿上,投影出歪歪扭扭的蝴蝶影。
"陽哥," 林詩雨的輪椅滑過來,蝴蝶發卡映著她熬紅的雙眼,
"愛購網在挖我們的技術實習生,開出三倍工資。"
陳陽的龍佩突然發燙,他看見辦公區角落,實習生小李正對著手機屏幕猶豫,屏幕上是愛購網的挖人短信。
修鞋刀輕輕敲了敲桌麵,驚飛了停在妹妹發間的飛蛾:"讓小雨開發個 " 蝴蝶契約 " 小程序,
" 他的聲音混著窗外的蟬鳴,"用紅繩積分兌換青山村的槐花蜜。"
林詩雨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敲出代碼節奏:"我聯係了海外的地脈研究者,
" 她調出加密郵件,"他們對老槐樹的年輪算法很感興趣,願意用技術入股。
" 但當看到對方要求控股 60 的條款時,
陳陽的修鞋刀突然釘入牆麵,刀刃顫動的頻率與他的心跳同步。
"不用了。"
陳陽扯下工牌,背麵的 "陽雨平安" 在陽光裏格外刺眼,
"當年父母在橋洞教我修鞋時," 他的聲音輕得像紅繩擦過金屬,
"從沒想過要把翅膀交給別人。"
他望向正在用玉墜調試服務器的妹妹,小姑娘的辮子上還別著他用廢電路板做的蝴蝶發卡。
深夜的橋洞飄著細霧,陳陽的修鞋刀在二手筆記本上刻下第廿三個 bug 標記。
屏幕藍光映著他發青的眼圈,代碼錯誤提示像極了趙天雄礦機的齒輪紋路。
"哥," 陳小雨突然從床底拖出鐵皮箱,
"還記得我們給林姐姐修的第一台蝴蝶手機嗎?"
打開箱子,泛黃的筆記本裏夾著當年的改裝圖紙,邊角還粘著陳陽的血漬 —— 那是為了給手機加裝紅繩感應模塊劃傷的。
修鞋刀劃過圖紙上的蝴蝶天線,金屬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中,陳陽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修鞋匠的本事,就是把別人眼裏的廢品,變成能走路的寶貝。"
淩晨三點,陳陽帶著妹妹闖進江州大學實驗室。
白大褂們正要驅趕,卻被陳小雨的玉墜投影鎮住 —— 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地脈數據模型,蝴蝶翅膀的脈絡與代碼矩陣完美融合。
"我們沒有錢," 陳陽摸出磨得發亮的修鞋刀,"但有這個。"
實驗室主任盯著刀刃上的蝴蝶刻痕,突然驚呼:"這是周德發教授當年的蝴蝶算法!
" 他顫抖著翻開舊相冊,年輕的周德發站在老槐樹下,手中的修鞋刀與陳陽的一模一樣。
陳陽的後頸劇烈發燙,終於明白父親與周德發的羈絆,早已刻進這把刀的紋路裏。
"教授,
我們想做的不是商業帝國," 陳小雨抱著玉墜貼緊服務器,
"是讓每個手機都成為蝴蝶的翅膀,讓每個用戶都能在齒輪的縫隙裏,看見光。
" 她的話讓實驗室的儀器突然發出蜂鳴,玉墜的銀光自動匹配了服務器的頻率。
就在這時,愛購網的黑客攻擊突然襲來。
陳陽的修鞋刀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用修鞋時的手部記憶編寫出反追蹤代碼 —— 那些曾被嘲笑的修鞋匠手速,此刻在鍵盤上劃出銀色的蝴蝶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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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個攻擊 ip 顯形時,他發現那正是上午拒絕他的 "極客工坊" 地址。
"原來齒輪永遠害怕蝴蝶的振翅。
" 陳陽的笑聲混著服務器的嗡鳴,修鞋刀在屏幕上刻下最後一道防禦代碼,"小雨,把紅繩密碼植入他們的係統,
" 他望著妹妹驚訝的眼神,"就像我們在橋洞補鞋時,給每雙鞋都縫上的蝴蝶補丁。"
"如果連技術這關都過不了,還談什麽轉型?談什麽為父母報仇?" 我在心裏碾磨這句話,像用鈍刀削著生鏽的齒輪。修鞋刀突然劃破桌麵木板,木屑飛濺如凋零的槐花,落在屏幕上的用戶注冊曲線旁 —— 那條曾經攀升的銀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垂落,像極了母親臨終前逐漸冰冷的手。
我望著窗外濃稠的夜色,孤獨感如漲潮的海水漫過胸口。
詩雨的鼓勵是懸在頭頂的蝴蝶燈,明明滅滅;小雨的信任是係在腰間的紅繩,卻在此時勒得我喘不過氣。
"哥,喝口熱湯吧。"
小雨的聲音從霧靄中飄來,遞來的泡麵杯像座微型燈塔,卻照不亮我眼底的晦澀。
觸到她冰涼的手指時,我的心被齒輪狠狠絞了半圈 —— 這個在橋洞長大的姑娘,
不該跟著我在技術迷宮裏摸黑。
黎明時分,陳陽靠在實驗室長椅上,看著妹妹蜷縮在自己腿上熟睡。
修鞋刀滑落在地,刀刃映著窗外初升的太陽,
那光芒與龍佩、玉墜、實驗室的儀器交相輝映,形成巨大的蝴蝶投影。
他知道,技術困境從來不是終點,而是讓蝴蝶翅膀更加堅韌的砂紙。
手機震動,林詩雨發來消息:"愛購網的技術總監辭職了,他說在我們的代碼裏,看見 " 比資本更鋒利的東西 "。
" 陳陽笑了,撿起修鞋刀在妹妹的筆記本上刻下新的蝴蝶 —— 這次,
翅膀上的裂痕裏,藏著江州大學實驗室的坐標。
這一晚,陳氏科技的服務器機房亮起了第一盞蝴蝶燈。
陳陽摸著後頸的胎記,終於明白:當修鞋匠的手握住代碼,當紅繩結係住數據,
所謂技術困境,不過是地脈在考驗,他們是否真的準備好,
讓蝴蝶在數字的天空中,劃出屬於寒門子弟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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