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科技的會議室被鎂光燈烤得發燙，陳陽的修鞋刀在掌心轉了十七圈，
    刀柄上 “陽雨平安” 的刻痕磨得發亮。
    他後頸的蝴蝶胎記泛著暗紅，像塊燒紅的烙鐵，
    麵前三十七個麥克風組成的金屬陣列，讓他想起港口倉庫裏對準妹妹的槍口。
    當《江州財經報》記者拋出 “是否涉嫌黑惡勢力” 的問題時，
    修鞋刀突然在會議桌沿磕出火星 —— 那是父親留給他的第一把修鞋刀，刀尾還刻著母親的名字。
    “陳先生，
    您深夜闖入李正雄宅邸時，” 愛購網雇傭的網紅主播舉著手機直播，
    濾鏡把她的臉扭曲成齒輪形狀，“是否攜帶了管製刀具？”
    直播間的彈幕牆瞬間被 “殺人凶手”“黑商” 等詞匯淹沒，
    陳陽看見屏幕右下角，妹妹小雨的玉墜照片被 p 上了刑具圖案。
    修鞋刀在指縫間猛地頓住，陳陽盯著對方腕間的齒輪手鏈，
    突然想起昨夜小雨在橋洞哭著說：“哥，他們說你是殺人犯。”
    他的聲音像生鏽的彈簧，每句話都帶著金屬摩擦的鈍響：“如果保護家人也算犯罪，”
    刀刃輕輕劃過桌沿的蝴蝶木雕，“那我甘願做這齒輪世界的逆行者。”
    網絡暴力如潮水般湧來。
    陳陽的私人號碼被曝光，淩晨三點的來電顯示全是匿名騷擾，聽筒裏傳來齒輪轉動的噪音。
    他蜷縮在服務器機房的角落，修鞋刀擱在膝頭，看著監控裏妹妹在驛站強顏歡笑的樣子 —— 她發間的紅繩蝴蝶結歪得厲害，卻仍在教留守兒童編 “勇氣結”。
    “陳總，法院傳票。”
    法務總監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回蕩，回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陽摸著傳票上的鋼印，突然笑了，笑聲驚飛了窗台上的麻雀 —— 那是小雨用紅繩綁在他辦公室的幸運鳥。
    修鞋刀在傳票背麵刻下雙生蝶，翅膀交疊處藏著極小的 “雨” 字。
    橋洞的鐵皮屋頂漏著秋雨，陳小雨蹲在老槐樹下，玉墜貼著樹皮汲取地脈的溫暖。
    她的紅繩手賬本攤開在膝頭，每一頁新貼的用戶留言都用紅繩固定：有貨車司機發來的驛站夜景，
    有退休教師寄來的蝴蝶書簽，還有個匿名用戶畫了幅畫 —— 陳陽的修鞋刀與她的玉墜組成完整的蝴蝶。
    “小雨，吃飯了。”
    林詩雨的輪椅碾過積水，蝴蝶發卡的銀光映著少女泛紅的眼尾。
    陳小雨慌忙合上本子，卻讓對方看見夾層裏藏著的抗抑鬱藥瓶 —— 那是她在李詩雅的霸淩視頻下，被罵 “野種” 時偷偷買的。
    “他們根本不懂！”
    陳小雨突然將玉墜按在胸口，吊墜表麵浮現出哥哥被記者圍堵的畫麵，
    “哥哥的修鞋刀刻過三千隻蝴蝶，每隻翅膀都寫著‘保護’，
    可那些齒輪……”
    她的聲音被雨聲淹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為什麽他們隻看見刀刃，看不見刀刃下的溫度？”
    陳氏科技的股價在開盤即暴跌 23，交易大廳的電子屏上，齒輪圖案的跌停符號格外刺眼。
    陳陽站在落地窗前，修鞋刀抵住玻璃，看著樓下舉著 “還我校園淨土” 橫幅的人群 —— 其中一半人戴著愛購網的齒輪徽章。
    他後頸的胎記突然冰涼，想起父親在礦難前發來的最後短信：“陽兒，護好妹妹，還有老槐樹。”
    “陳總，銀行催繳貸款的電話。”
    助理的平板電腦上，二十七個未接來電像二十七個齒輪在轉動。
    陳陽摸出手機，相冊裏存著今早收到的恐嚇信照片：信封上畫著被齒輪碾碎的蝴蝶，
    信紙中央印著 “永動會” 的黑色徽章。
    他的修鞋刀突然脫手飛出，釘在 “蝴蝶社區” 的 ogo 燈箱上，刀刃恰好穿過 “蝶” 字的中心。
    轉機在黃昏時分悄然降臨。
    驛站的留守孩子們自發錄製了視頻，用帶著鄉音的童聲說：“陳哥哥給我們修書包，陳姐姐教我們編紅繩。”
    視頻裏，孩子們舉著用廢品做的蝴蝶燈，光影在牆上拚出 “謝謝” 的字樣。
    這條視頻在三小時內轉發破百萬，每個轉發者都附上了自己與蝴蝶社區的故事。
    江州大學的地脈研究社團突然發布論文，通過光譜分析證實：陳陽後頸的蝴蝶胎記與青山村老槐樹的年輪波動頻率完全一致。
    “這是地脈守護者的印記。”
    社團負責人舉著檢測報告，鏡片後的眼睛閃著激動的光，“二十年前的礦難，很可能是一場地脈能量的保衛戰。”
    輿論開始出現裂痕。
    有程序員扒出愛購網篡改監控的代碼痕跡，有記者挖出李正雄與周德發礦機集團的關聯，
    甚至有當年的礦工站出來作證：“陳工夫婦用身體擋住了礦機的最後一擊。”
    網絡話題 蝴蝶不是害蟲 迅速登頂，用戶們開始上傳自己製作的紅繩蝴蝶，寄往陳氏科技的包裹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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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站在堆滿信件的倉庫裏，修鞋刀劃開第 108 個信封，掉出張泛黃的信紙。
    那是母親的字跡：“陽兒，修鞋刀的刀刃不是為了傷人，是為了修補這世界的裂痕。”
    他的喉嚨突然發緊，後頸的胎記與玉墜同時發燙，在地麵投出巨大的蝴蝶影 —— 那是數十萬份信任匯聚的形狀。
    “哥！”
    陳小雨抱著台老式收音機衝進倉庫，玉墜的銀光掃過滿牆的紅繩蝴蝶，
    “王大爺修好了爸媽的收音機，裏麵……”
    她的聲音突然顫抖，收音機裏傳出模糊的電流聲，漸漸清晰成父親的聲音：“小雨別怕，哥哥的修鞋刀……”
    修鞋刀從陳陽指間滑落，他跪在地上，聽著父親二十年前的錄音，淚如雨下。
    那些被輿論碾壓的日夜，那些獨自承受的罵名，在父親的聲音裏都成了翅膀的紋路。
    他撿起刀，在最新的用戶來信上刻下：“謝謝你們，讓蝴蝶的翅膀有了飛翔的勇氣。”
    深夜的橋洞，陳陽和小雨並排坐在老槐樹下。
    修鞋刀在樹幹刻下第 1001 隻蝴蝶，每隻翅膀都綴著用戶的名字。
    小雨的玉墜突然發出清亮的鳴響，樹影婆娑間，他們看見無數光點從城市各處匯聚而來 —— 那是蝴蝶社區用戶們點亮的燈，在夜空中拚出巨大的蝴蝶形狀。
    “哥，你看，”
    小雨指著漫天星光，“老槐樹說，當千萬隻蝴蝶振翅，再大的齒輪風暴也會平息。”
    她晃了晃新編的 “齊心結”，紅繩在月光下像跳動的火焰，
    “明天，我們就帶著這些信任，去見那些還在質疑的人。”
    陳陽摸著刀柄上妹妹新刻的 “希望” 二字，後頸的胎記終於恢複了溫潤的觸感。
    他知道，輿論的壓力不會就此消散，但那些在風暴中依然選擇相信的人，那些用紅繩連接的溫暖，才是對抗齒輪最堅硬的鎧甲。
    而他的修鞋刀，終將帶著這些溫柔，在齒輪的縫隙裏，為妹妹，為所有像她一樣的蝴蝶，劈開一條飛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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