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橋洞邊，老槐樹冒出了嫩綠嫩綠的新芽。
    三十七片葉子像一對小蝴蝶似的慢慢展開，
    把 “護雨初心亭” 的琉璃瓦映得綠瑩瑩的，好像會流動一樣。
    陳陽手裏轉著修鞋刀，刀把在石桌上的防滑紋裏蹭來蹭去。
    突然，他後頸的蝴蝶胎記開始發燙 —— 就跟五年前在產房裏，
    第一次聽見念初哭的時候感覺一模一樣。
    林詩雨坐在輪椅上，順著鋪著槐樹碎渣的地麵滑過來。
    “阿初別怕，媽媽在這兒呢！”
    她手腕上的紅繩手鏈一晃，在女兒粉藍的小裙子上，投出個迷你修鞋攤的影子。
    兩歲零三個月的念初，扶著石桌邊緣，肉乎乎的小手指摳著 “護雨” 兩個字的刻痕。
    她後頸淡淡的蝴蝶印記，隨著呼吸輕輕動著，
    還隱隱約約跟樹頂的什麽東西產生了感應。
    陳陽蹲在離女兒三步遠的地方，張開胳膊喊：“寶貝，朝爸爸走過來！”
    說著還晃了晃手裏的小掛件 —— 那是用孩子外婆的蝴蝶發卡熔成的，看著就像把小修鞋刀。
    “你瞧，這是外婆的蝴蝶在飛呢！”
    念初穿著小皮鞋，在石桌上的防滑紋上磕出 “噠噠” 的響聲，小膝蓋還有點打哆嗦。
    她盯著爸爸手裏的掛件，突然想起嬰兒房裏那盞會講故事的蝴蝶燈。
    每次她一哭，燈影投在天花板上，就像在橋洞底下看星星一樣。
    “阿初！”
    林詩雨手腕上的紅繩猛地繃緊，手鏈上的玉墜在念初腳邊投出一串奇怪的波紋。
    念初剛抬起左腳，身子就往右邊歪過去，粉色小紗裙蹭著石桌邊緣。
    眼瞅著要摔倒了，地上雙生蝶的圖案突然亮起來，像氣墊似的把她托住了。
    “是哥哥的修鞋刀！”
    念初指著發光的地麵，奶聲奶氣地喊。
    陳陽一下子笑出聲 —— 去年教她認防滑紋的時候，這小丫頭總把 “防滑” 說成 “防蝴蝶”。
    “沒錯！”
    他又晃了晃掛件，“這是爸爸用修鞋刀施的魔法，能接住阿初的小腳丫！”
    第三次嚐試時，念初在空中揮了揮小手，突然抬頭看向老槐樹頂。
    樹頂上那個像導航儀的東西正在閃光，三十七道光線組成的蝴蝶影子，
    正好落在她麵前。
    念初後頸的印記猛地一亮，和導航儀連上線了！
    石磚縫裏的老槐樹根也跟著發光，就像在偷偷托著她的腳往前走。
    林詩雨把紅繩手鏈纏在陳陽手腕上，著急地說：“陽，七叔公的古書裏寫過，新生兒走的第一步，
    就像是打開地脈秘密的鑰匙碰到了世界！”
    終於，念初的右腳穩穩落在防滑紋中間，左腳也跟著往前邁。
    陳陽激動得手一抖，修鞋刀 “當啷” 掉在地上。
    他眼睜睜看著女兒裙子上的紅繩自己動起來，
    在空中織出個迷你修鞋攤 —— 跟當年他爸媽在橋洞底下擺攤時一模一樣，
    連媽媽的蝴蝶發卡都在煤油燈旁邊閃著光。
    念初跌跌撞撞撲進陳陽懷裏的那一刻，老槐樹 “嗡” 地響了一聲，樹頂亮起三十七盞蝴蝶燈。
    燈光裏閃過好多畫麵：南極的修鞋刀模型、非洲的紅繩書包、青山村小學的防滑紋課桌…… 全都圍著念初後頸的蝴蝶印記轉圈圈。
    “寶貝太厲害了！”
    陳陽抱著女兒在老槐樹下轉圈圈，手裏的掛件劃出一道銀光，
    “你看這棵樹，爸爸媽媽就是在這兒認識的，
    也是在這兒，我們開始做‘護雨’這件事。”
    林詩雨正用手機拍視頻，屏幕裏突然彈出青山村虎娃的臉。
    “念初妹妹會走路啦！”
    虎娃舉著塊刻著防滑紋的木牌，身後三十七個孩子跟著樹頂的光，
    學著念初的樣子邁步，“我們也要像她一樣，走出自己的橋洞！”
    天漸漸黑了，念初趴在爸爸肩膀上，指著天上說：“爸爸，星星，蝴蝶……”
    她後頸的印記和天上的星星好像連上了，樹頂的導航儀還投出七叔公古書的影子，
    上麵寫著：“地脈鑰匙開始走路，
    是從爸爸媽媽手心的溫度開始，最後能走到世界的每個角落。”
    林詩雨把紅繩手鏈纏在女兒手腕上，輕聲說：“阿初知道嗎？
    你剛才踩的防滑紋，和爺爺當年給礦工刻的一模一樣。
    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把這個世界的裂縫慢慢縫起來呢。”
    陳陽摸出那把缺角的修鞋刀，在石桌上刻下 “初征” 兩個字。
    刀刃和念初的蝴蝶印記一碰到，
    突然亮起強光，映出了他爸媽的影子：爸爸拿著修鞋刀在鞋底刻字，媽媽的紅繩在針腳裏穿梭，中間小小的念初，正踩著防滑紋，朝著發光的地方走過去。
    在護雨科技的監控室裏，陳小雨抹著眼淚，看著屏幕說：“小念初，你這第一步，
    讓全世界相信護雨的孩子，又多了三十七萬個勇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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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的風穿過老槐樹，吹著新刻的 “初征” 兩個字。
    陳陽看著懷裏睡著的女兒，他後頸的胎記和女兒的蝴蝶印記，還在一呼一吸地動。
    他知道，這一步不是結束 —— 那些刻在防滑紋裏的勇氣，
    紅繩裏編著的溫柔，以後都會變成女兒走遍天涯的力量。
    “陽，”
    林詩雨輕輕摸著女兒的小腳丫，“七叔公說過，每個孩子走的第一步，都是地脈最珍貴的一針一線。”
    陳陽笑著又轉起修鞋刀，刀把上的 “護雨” 和石桌上的 “初征”，在月光下交相輝映。
    他望著橋洞外的星空，那裏有護雨基站的燈光，有公益手機的信號，
    還有數不清的孩子，正踩著防滑紋，朝著光的方向走。
    懷裏的念初，這個踩著修鞋匠的 “針腳” 長大的孩子，
    以後一定能帶著橋洞的溫暖，走出穩穩當當的人生路。
    第二天早上，念初從爸爸懷裏掙開，搖搖晃晃往老槐樹走。
    小皮鞋踩在樹頂投下來的光束上，後頸的蝴蝶印記突然變成了小小的護雨標誌。
    陳陽趕緊拿起手機拍視頻，屏幕裏的虎娃正在青山村學念初走路，
    袖口上的傷疤在太陽下閃著希望的光。
    “阿初，”
    陳陽蹲下來，用修鞋刀在女兒鞋底輕輕刻了幾道小紋路，
    “記住這一步的感覺，以後不管走到哪兒，橋洞的星光都會照著你往前走。”
    老槐樹 “叮” 地響了一聲，樹頂導航儀的屏幕上，念初走路的數據正和全世界的護雨點連在一起。
    這不是故事的結局，而是新故事的開頭 —— 一個關於長大、關於傳承，用腳步讓世界更美好的新故事，
    會在地脈的長河裏，一直閃著 “初征” 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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