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挾恩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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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說服男人同意與自己成親,崔小七想到一個法子,或許能讓男人乖乖配合。
    男人皺眉,顯然對失去的記憶到不安。
    “昨夜你渾身發冷,把我當成暖爐……我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善心,脫了衣服,用自己的體溫幫你暖身體……”
    崔小七偷偷斜瞄了一眼男人的反應。
    男人眉頭壓下,是她救了自己,而她又能挑起自己的欲望,不會這般巧合?
    難道……
    崔小七見火候差不多,手摩挲打床最裏放著的婚書,顯露在男人的眼前,“那個、我今年十六,家中交不起未婚稅銀,稅差要拉著我去見官媒,實在是沒辦法,不得已讓你在婚書下按下手印。等這事過去,我們就和離,當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好了。”
    “反正你也不損失什麽。”
    挾恩以報?男人冷眼瞧著還在懷中的女人,不是什麽國色天香,俏麗佳人,可細看之下倒是生的眉是眉,眼是眼、唇是唇。
    湊在一起,別有一番迷人的風味。
    男人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勾唇一笑:“你確定?不會後悔?”
    崔小七沒想到,沒費什麽口舌男人就鬆口了,有些出乎意料,忙不迭地點頭,“我萬分確定,“後悔”兩個字不在我崔小七的字典裏!”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背後隱藏的是哪股勢力,要做什麽。
    崔小七見男人應下,心中雀躍。
    麻溜地穿好衣服跳下床,倒了一杯早就涼透的水,快步走到床邊。
    她生怕男人反悔,立馬換了稱呼,甜甜地喊著,“相公,喝水!”
    “裴寂!”男人開口更正,聲音低沉沙啞,相公這兩個字他聽著,著實刺耳。
    “嗯?”崔小七微愣,立馬反應過來,笑著喊了聲,“阿寂!”
    裴寂聞言,握杯的手抖了抖。
    這死女人!
    可從未有人敢如此喚他的名字,這般不要命的當真是頭一個!
    罷、了!
    稱呼而已!隨她吧。
    裴寂確實也是渴了,一杯涼水順著喉嚨下肚,好看的眉頭打結,透著不悅。
    崔小七卻渾然不覺,笑得一臉討好,“我需要你的戶籍證明,不然第三日我還得被拖去官媒處……,沒了我,你可能會被凍死,餓死,病死……”
    她故意拉長語調,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裴寂。
    言外之意,我不好,你也好過不了……
    裴寂沒有吭聲,沉默好半晌,才從嘴縫裏溢出一個“嗯”字,虛弱的有些無力。
    這女人如此煞費心機的接近,又找到如此看似名正言順的借口,還敢威脅他。
    斜眼瞟了一眼站在床前的崔小七,冷冷道,“餓了……”
    崔小七一喜,“好嘞,你等著,我這就去廚房~”
    吃飽喝足,再養傷一日,便能讓他回家取戶籍,隻希望王守根父子倆別在半路殺出來壞事兒!
    崔小七打開屋門,稻草的屋頂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小九蹲在院子裏,不怕冷地堆著雪人,小臉和小手凍得通紅。
    瞧見崔小七出來,興奮地揮手,“七姐,快來幫我堆雪人呀……”
    崔小七搖頭,“別貪玩,小心感染風寒。”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裏,飯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飯菜:一盤沒有油水的炒白菜,一盤蘿卜幹,最誘人的當屬昨天燉的兔肉,湯麵上漂著一層白花花的油。
    崔小七端起一碗可照人影的糙米粥。
    這粥許巧巧特意提前泡了一夜,又熬煮許久,才沒那麽喇嗓子。
    “小七,先去給你相公端一碗湯。”許巧巧坐在對麵,手中的筷子輕輕敲了敲崔小七的碗,“你帶他回來後,他水米未沾,又身上有傷,別餓壞了!”
    崔小七搖頭,大口喝著粥,口齒不清地說,“我吃飽了再給他送。”
    許巧巧歎了一口氣,“你這丫頭,都成親了,也得疼自家的相公。”
    “咚~”崔小七的碗底磕在桌麵上,“娘,以後您就叫他小裴,我吃飽了,這就給您女婿送飯,保準一口一口給他喂嘴裏。”
    她起身,小心地撇去湯上漂浮的油脂,盛了一碗清湯,又夾了幾塊肉。
    小九凍壞了,帶著一股子寒風鑽進廚房裏麵,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直勾勾地盯著崔小七夾肉,一臉的肉疼,“姐,身上有傷口的人不能吃肉的。”
    崔小七瞥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小心思,姐姐我還能不知道?你是怕沒肉吃、沒湯喝吧。”
    小九被說中心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露出深深的小梨渦。
    “鬼機靈,這肉你跟你八姐還有娘分著吃。”崔小七說完,轉身朝裴寂的屋子走去。
    “七姐,你不吃嗎?”小九在身後喊道。
    崔小七站在窗邊,朝裏看了一眼,“姐吃飽了,不吃了。”
    其實哪是吃飽了,她隻是想著妹妹們正在長身體,得多吃點,娘身體這兩年也不好,更得補補。
    推開屋門,一股冷風卷著雪花片,溜進屋內,落入肉湯中瞬間融化。
    還沒等她轉身,就聽見“撲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崔小七嚇了一跳,手中的碗差點摔落,滾燙的湯灑在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轉身一看,裴寂竟麵部朝下摔在地上。
    她心中一緊,隨手將碗放在瘸腿的桌子上,急忙上前去扶。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起來,扶著坐在床邊,又立馬蹲在地上,伸手去檢查他的膝蓋骨。
    裴寂手背擋住她的手,看到她燙紅的手背,微頓一下,“我自己來~”
    崔小七挑眉站起身,蹙眉擔憂。難不成摔斷了腿?那這戶籍可咋取?老天爺這是不給自己活路啊!
    “去,拿個榔頭來——”裴寂吩咐道。
    崔小七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這才驚覺他的腿骨竟是錯位的。
    “好。”她也不多問,轉身出了門。
    片刻後,崔小七拿著一把榔頭回到屋內,遞給裴寂。
    裴寂將斷腿放在床上,毫不猶豫地一榔頭下去,“哢嚓”一聲脆響。
    崔小七忍不住捂嘴,這男人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
    而且全程沒吭一聲,呼吸都沒亂,隻是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可見這疼痛有多難忍。
    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