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原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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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鐵石鎮三天後,三人抵達灰燼荒原邊緣。這片廣袤的不毛之地是前往白塔學院的必經之路,據說曾是古代戰場,地下埋藏著無數星術武器殘骸。
    “爺爺說荒原會"呼吸",“提米指著遠處起伏的沙丘,“流沙下麵有活的東西,專吃迷路的旅人。“
    艾莉婭檢查了水和食物儲備:“至少十天路程。最危險的不是怪物,而是缺水和日夜溫差。“
    龍逸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傷口又滲血了——那是在鐵石鎮被觸須刮傷的。他取出藥膏幫她重新包紮,發現傷口邊緣有微弱的黑絲。
    “暗影能量殘留,“艾莉婭抽回手,“沒事的,我體質特殊能慢慢淨化。“
    龍逸不太放心,但眼下別無他法。他們調整路線,避開商隊主道——麵具人很可能已在那裏布下埋伏。
    第一天平安無事。荒原的夜晚冷得出奇,三人擠在一個帳篷裏取暖。提米很快睡著,龍逸和艾莉婭則輪流守夜。
    “你在鐵石鎮看到了什麽?“艾莉婭突然問,“接觸黑晶後,你的眼神一直不對。“
    龍逸猶豫片刻,決定坦白:“和麵具人建立了精神連接。他說...我們是同類。“
    艾莉婭猛地坐直:“他想擾亂你的心智!暗影會最擅長這種把戲。“
    “但他知道星核的事,“龍逸低聲道,“還說艾倫被利用了...而且我看到了記憶片段——星空之門後有一雙金色眼睛。“
    艾莉婭臉色驟變:“黃金之眼...那是古代文獻中毀滅之神的象征!“她抓住龍逸的手,“這更證明麵具人瘋了。傳說直視黃金之眼的人都會淪為傀儡。“
    龍逸想起麵具人那隻詭異的銀白色右眼,心中不安更甚。
    第二天中午,他們發現了一處綠洲。清澈的水潭邊有簡易營地的痕跡——熄滅不久的篝火,幾個空罐頭。
    “最近有人來過,“提米檢查地麵,“三四個人的腳印,往西北方向去了。“
    龍逸蹲下觀察,突然感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掏出一看,屏幕上顯示:
    「偵測到同頻星力波動,距離:約2公裏。方向:西北。」
    “可能是白塔學院的人,“艾莉婭推測,“我們追上去看看?“
    追蹤兩小時後,他們看到了那隊旅人——三個披著灰鬥篷的身影,正圍著一塊奇怪的石碑研究。當龍逸他們靠近到百米內時,其中一人突然轉身,亮出武器:“誰在那裏!“
    聲音清脆,竟是個年輕女子。她的同伴也迅速進入戒備狀態。
    艾莉婭高舉雙手示意和平:“我們也是旅人,想去白塔學院!“
    聽到“白塔“二字,對方明顯放鬆了些。為首的男子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左眼戴著銀色眼罩:“證明你們不是暗影會的探子。“
    龍逸想起艾倫的測試方法,取出星輝之杖凝聚出一個小光球:“這個夠嗎?“
    獨眼男子眼前一亮:“星術師?“他做了個手勢,三人放下武器,“我是凱恩,白塔學院守衛隊長。這兩位是莉娜和托比,我的隊員。“
    名叫莉娜的女子走上前,好奇地打量龍逸:“你的星術很特別,內部有星核結構...等等!“她突然退後一步,“你是那個星之子?艾倫大人正在追捕的逃犯!“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凱恩的手按在劍柄上:“解釋一下。“
    龍逸簡要說明了從銀月城到鐵石鎮的遭遇,隱去了與麵具人精神連接的部分。凱恩聽完後沉思片刻:“艾倫確實偏執,但他不會無故追捕某人...除非...“
    “除非什麽?“艾莉婭警惕地問。
    “除非他確認你有墮落風險,“凱恩直視龍逸,“星之子體質特殊,既能完全融合星鑰,也更容易被暗影能量腐蝕。“
    莉娜補充道:“最近三個月,艾倫大人一直在追查一個"墮落星之子"...可能就是控製鐵石鎮的那個麵具人。“
    龍逸心跳加速——麵具人自稱暗影會真正領袖,而艾倫追捕的“墮落星之子“莫非就是他?那麽他們之間的詭異聯係...
    “無論如何,我們需要去白塔學院,“艾莉婭打斷他的思緒,“加爾文大師有重要資料要交給莫裏斯院長。“
    凱恩與隊員低聲交談後點頭:“正好我們也要回去。但有個條件——“他指向龍逸,“路上我要全程監視你,一旦有墮落跡象...“
    “明白,“龍逸坦然接受,“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
    兩支隊伍合並後繼續前進。凱恩三人原本的任務是調查荒原上的古代星術遺跡,據說暗影會在搜集某種武器部件。
    “就是這種石碑,“托比指著他們剛才研究的那塊,“上麵刻著古代星文,我們隻破譯了部分。“
    龍逸觀察石碑,發現上麵的符號與手機裏星鑰圖案有相似之處。當他無意間觸碰碑麵時,體內的星核突然共振,石碑竟微微發光!
    “不可思議!“莉娜驚呼,“石碑對你產生反應!“
    凱恩的表情更加嚴肅:“隻有純正的星之子才能激活古代星碑...這證明你的身份沒錯,但...“
    他沒說完,但龍逸明白言下之意——這也意味著墮落風險真實存在。
    當晚紮營時,莉娜主動找龍逸聊天:“別太擔心凱恩的態度。他隻是...有過不好的經曆。“
    原來一年前,凱恩的親弟弟——也是白塔學院的優秀學徒——在執行任務時接觸了過多暗影能量,逐漸墮落。最後是艾倫親自出手“處理“的。
    “從那以後,凱恩對所有星之子體質者都保持警惕,“莉娜歎氣,“但他本質上是個好人。“
    龍逸想起麵具人年輕的麵容,突然有了可怕猜想:“凱恩的弟弟...是不是右眼銀白色?“
    莉娜震驚地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難道你...“
    “隻是猜測,“龍逸連忙掩飾,“星術反噬常表現在眼部。“
    這個巧合太詭異了。如果麵具人真是凱恩的弟弟,那麽他對龍逸的特殊關注,以及那句“我是你可能的未來“,就更加令人不安。
    夜深後,龍逸悄悄起身,來到營地邊緣的星碑前。他再次觸碰碑麵,這次有意識地引導星核能量。
    碑文逐漸亮起,形成一幅星圖——與他夢中見過的星空之門極為相似!更驚人的是,當星圖完整顯現時,手機突然自動開機,屏幕上顯示:
    「星鑰導航更新:目標鎖定——起源聖殿。距離:237公裏。方向:西北。」
    “原來如此...“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龍逸轉身,看到凱恩站在陰影中,獨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在尋找起源聖殿?隻有暗影會的高層才知道這個地方。“
    龍逸急忙解釋:“是石碑自己顯示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麽起源聖殿!“
    凱恩緩緩拔出長劍:“艾倫大人說得對...每個星之子最終都會走向黑暗。我不能讓你成為下一個"銀眼"。“
    “等等!“龍逸後退幾步,“我可以證明自己沒有墮落!“
    “那就接受測試。“凱恩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與艾倫使用的相似,但液體是金色的,“這是"真言藥劑",能強製說出內心真實想法。“
    龍逸別無選擇,喝下藥劑。一股熱流從喉嚨擴散到全身,意識變得異常清晰。
    “你與麵具人有過接觸嗎?“凱恩直截了當地問。
    “有...在鐵石鎮通過黑晶建立了精神連接。“龍逸發現自己無法說謊。
    “他向你展示了什麽?“
    “星空之門...和黃金之眼。“
    凱恩的表情更加陰沉:“最後問題——你是否自願接觸暗影能量?“
    “從未自願,“龍逸堅定地回答,“但我擔心...我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係。“
    藥效過去後,凱恩收起長劍:“你的回答基本可信。但那個聯係...確實危險。“他猶豫片刻,“如果我弟弟當初有你一半的清醒,或許結局會不同。“
    龍逸鼓起勇氣問:“你弟弟...就是麵具人嗎?“
    凱恩的獨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確定。屍體從未找到...但銀眼是他墮落後的特征。“
    他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起源聖殿是星鑰的誕生地,也是禁忌之地。如果導航指向那裏,說明你的碎片在召喚同伴...這很危險。“
    龍逸看著凱恩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星鑰、麵具人、起源聖殿...一切似乎都指向某個巨大的謎團,而他正處在漩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