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沙海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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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將沙海染成血色,隊伍在一處岩壁下紮營。白天的酷熱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龍逸和托比收集了一些幹枯的沙漠植物生火,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艾莉婭坐在火堆旁,小心地處理手腕上惡化的傷口。黑絲已經從邊緣擴散到整個傷口,像蛛網般可怖。她嚐試用星術淨化,但效果甚微。
    “讓我看看。“龍逸坐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觸碰到皮膚的瞬間,他體內的星核突然活躍起來,銀光順著手臂流向傷口。
    艾莉婭輕吸一口氣:“你的能量...不一樣了。“
    龍逸專注地引導星力,銀光與黑絲接觸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隨著淨化進行,艾莉婭的表情從疼痛逐漸變成舒適。當最後一絲黑線消失時,兩人都長舒一口氣。
    “謝謝。“艾莉婭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火光映照下,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長的陰影,嘴唇因為幹燥而微微開裂。
    龍逸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一股衝動驅使著他向前傾身...
    “咳咳!“凱恩的咳嗽聲從對麵傳來,“我們該安排守夜了。“
    兩人像觸電般分開。龍逸尷尬地起身去幫忙搭帳篷,心跳快得不像話。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在地球上忙於生計的他,甚至沒時間正經談場戀愛。
    夜深後,輪到龍逸和艾莉婭守第二班。其他人已沉沉睡去,沙漠中隻剩下風的嗚咽和偶爾的怪異聲響。
    “你在想什麽?“艾莉婭打破沉默,往火堆裏添了根柴。
    龍逸望著星空:“想家。雖然那裏沒有魔法,沒有星術...但至少安全。“
    艾莉婭沉默片刻:“我五歲就失去了家。父親帶著我東躲西藏,直到把我送到星辰塔。“
    “你母親呢?“
    “暗影會殺的。“艾莉婭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就因為她佩戴著星鑰項鏈——我父親研究的關鍵部件。“
    龍逸不知如何回應,隻能握住她的手。這次艾莉婭沒有抽開,反而收緊手指。
    “奇怪的是,“她繼續道,“我現在隻記得她的眼睛...和你一樣是黑色的。在月光下會泛著銀輝,很美。“
    龍逸想起加爾文說過的話:“星之子通常有顯性遺傳特征...“
    “你認為我是星之子後代?“艾莉婭轉向他,“但我的星術天賦很普通。“
    “不普通,“龍逸搖頭,“你能承受暗影之種這麽久不被完全控製,這本就非同尋常。“
    艾莉婭突然笑了:“所以我們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龍逸假裝嚴肅:“那剛才差點發生的可就是**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太輕浮了!但艾莉婭笑得更歡,甚至靠在他肩上:“地球人都像你這麽幽默嗎?“
    她的頭發散發著沙漠草藥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汗味。龍逸鼓起勇氣環住她的肩膀:“不,隻有特別幸運的那些。“
    他們安靜地依偎著,直到艾莉婭突然直起身:“有聲音!“
    沙沙聲從岩壁上方傳來。龍逸立刻熄滅篝火,示意艾莉婭叫醒其他人。黑暗中,數個黑影從岩頂滑下,動作靈巧得不似人類。
    “沙民!“凱恩瞬間清醒,長劍出鞘,“別主動攻擊!他們可能隻是偵察!“
    黑影在距離營地十餘米處停下。借著月光,龍逸看清那是三個裹著破布的人形生物,皮膚呈暗金色,眼睛大得出奇,沒有眼白。為首者發出嘶嘶的喉音,手指間把玩著一塊發光的晶體。
    “他們在說什麽?“龍逸小聲問。
    莉娜緊張地翻譯:“說我們...擅闖聖地...要獻祭。“
    托比已經拉開長弓:“狗屁聖地!這片岩區根本不在古籍記載中!“
    沙民首領突然將晶體高舉過頭,一道綠光射向天空!遠處立刻傳來呼應般的嚎叫,此起彼伏。
    “召集同伴!“凱恩當機立斷,“突圍!向西北方向跑!“
    他們抓起行囊狂奔。沙民在後方緊追不舍,速度奇快。更糟的是,前方沙地突然下陷,形成流沙陷阱!
    “繞過去!“艾莉婭拽住差點陷進去的提米。
    流沙中卻伸出數條沙觸手,纏向眾人腳踝!龍逸揮動星輝之杖斬斷幾根,但更多觸手從四麵八方湧來。
    “地下有東西!“莉娜尖叫著被拖倒,半個身子已陷入沙中。
    凱恩試圖救她,自己也被纏住。危急關頭,龍逸體內的星核再次沸騰。他單膝跪地,將雙手按在沙麵上,釋放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
    銀光如漣漪般擴散,所到之處沙觸手紛紛瓦解。更神奇的是,沙民們突然停止攻擊,全部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他們在...朝拜你?“艾莉婭難以置信地扶起莉娜。
    沙民首領匍匐前進,將那塊發光晶體舉向龍逸:“星之子...終於歸來...指引我們...“
    龍逸謹慎地接過晶體。接觸瞬間,一幅全息地圖在空中展開——正是死亡沙海的立體影像,其中有個紅點在不遠處閃爍。
    “他們把我當成了某個預言人物,“龍逸小聲對同伴說,“這晶體是地圖,紅點可能是他們的"聖地"。“
    凱恩皺眉:“可能是陷阱。“
    “也可能是機會,“艾莉婭指著地圖邊緣的一個符號,“看這個標記——白塔學院的密碼,意思是"安全屋"!“
    經過簡短討論,他們決定冒險跟隨地圖指引。沙民們恭敬地在前麵帶路,不時回頭確認龍逸跟著。
    一小時後,他們來到一處隱蔽的峽穀入口。沙民停下腳步,示意隻有龍逸能繼續前進。
    “我和你一起。“艾莉婭堅決地站到他身邊。
    沙民首領猶豫片刻,點頭同意。其他人在穀口等候,由凱恩負責警戒。
    峽穀內部別有洞天——中央是個圓形水池,周圍矗立著十二根石柱,每根上都刻滿星文。水池上方懸浮著一個金屬物體,形狀像縮小版的星空之門。
    “這是...“龍逸走近水池,突然手機劇烈震動!
    「檢測到星鑰共鳴!距離:0米!」
    懸浮的金屬物體同時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一個與龍逸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穿著白塔學院的長袍。
    “如果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我的計算沒錯,“影像開口,“星鑰確實會尋找血脈相連的載體。孩子,無論你是我兒子還是後代,請記住:星鑰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艾莉婭倒吸一口氣:“這是莫裏斯院長!二十年前失蹤的那位!“
    影像繼續道:“我發現了可怕真相——星鑰不是工具,而是囚籠。它囚禁著"觀察者",而黃金之眼就是...“
    話到關鍵處,影像突然扭曲!一個模糊的黑影闖入畫麵,莫裏斯麵露驚恐:“太遲了!它們已經—“
    記錄戛然而止。金屬物體“哢“地裂成兩半,掉入水池。龍逸撈起它時,發現內部刻著一行小字:
    「起源聖殿藏有真相。切勿相信艾倫。星脈純度測試是關鍵。——M」
    “這是什麽意思?“艾莉婭困惑地問,“莫裏斯在警告我們提防艾倫?但艾倫是白塔監察長啊!“
    龍逸將金屬碎片收好:“不管怎樣,我們得盡快趕到安全屋。我有種感覺,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當他們返回穀口時,凱恩等人正與沙民緊張對峙。情況突變——又一隊人馬從沙漠中現身,為首的正是艾倫·鐵手,他的金屬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終於找到你們了,“艾倫的聲音帶著勝利的喜悅,“把星之子交出來,其他人可以活命。“
    凱恩立刻擋在龍逸前麵:“艾倫大人!這些人不是敵人!“
    “愚蠢!“艾倫厲喝,“看看沙民對他的態度!再看看他手腕上的印記——已經開始向"銀眼"轉變了!“
    龍逸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不知何時浮現出銀色紋路,形狀酷似星鑰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