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伏筆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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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後的夜晚帶著股子潮氣,老槐樹的影子在窗紙上晃,像條盤著的巨蛇。我摸著母親的舊照片,指尖劃過她掌心的桃木劍,突然聽見“當啷”一聲——脖子上的青銅鈴鐺不知何時滑落,滾向床底的樟木箱,撞出悶響。
    “糟了!”我慌忙爬下炕,冰涼的青磚硌得膝蓋生疼。鈴鐺卡在床腳的雕花裏,我伸手去夠,卻看見床腿內側刻著行小字,被灰塵蓋著,像誰用指甲劃的:“血池開,紫微現,老槐樹心藏劍訣。”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這行字的筆跡,和母親照片背後的朱砂小字一模一樣。我指尖蹭掉灰塵,發現每個字裏都嵌著細小的鈴鐺紋路,和脖子上的族徽分毫不差。
    “柱子,咋了?”爺爺的旱煙杆敲在門框上,火星子濺在青磚上,“深更半夜別擺弄老物件,招鬼。”
    我攥著鈴鐺站起來,掌心全是汗:“爺爺,床腳刻著字……”話沒說完,神龕上的香灰突然聚成馬形踏血,胡三太爺的牌位“哢嗒”歪了半寸——這是仙家示警的暗號。
    爺爺的臉色變了,煙袋鍋子在掌心敲了三下——那是陳門弟子與仙家的密語。老槐樹突然“哢嚓”斷了根枯枝,我看見樹影裏蹲著隻白狐,眼睛比平時亮三倍,直勾勾盯著我手裏的鈴鐺。
    “別問。”爺爺過來搶走照片,塞進樟木箱最底層,“時候未到,知道太多要折壽。”他袖口的傷疤在月光下泛著紅,和照片裏父親的傷口一模一樣,“去灶間燒三炷香,胡三太爺要靜一靜。”
    我抱著鈴鐺往灶間走,聽見樟木箱裏傳來細碎的響聲——是父親的令牌碎星在共鳴。灶台上的觀香碗裏,香灰正聚成血池形狀,中間浮著匹小馬,前蹄踩著北鬥七星。
    “爺爺,血池到底是啥?”我忍不住回頭,看見他正在用朱砂補畫神龕的胡黃仙族徽,“王大爺說的替死鬼、蘇瑤的手鏈、老槐樹的‘歸位’,是不是都和血池有關?”
    爺爺的手抖了下,朱砂抹在牌位上:“等你十六歲立堂口,自然明白。”他轉身時,我看見他後頸有塊馬形紅痣,和我眉心的紅點一模一樣,“去把李明給的碎玉收好了,那是你娘桃木劍的劍穗墜。”
    我摸著兜裏的碎玉,想起蘇瑤腕上的手鏈。傍晚她來找我,手鏈上的族徽突然和我的鈴鐺共振,在老槐樹影裏投出“血池”二字。李明說,他奶奶夢見胡三太爺托夢,讓他把碎玉交給“掌心有馬形印的人”。
    “陳宇!”窗外突然傳來李明的 hisper,他扒著窗台,圓框眼鏡蒙著水汽,“我奶說今晚別讓鈴鐺離身,老槐樹的白狐在你家牆頭蹲了三圈了!”
    我剛把碎玉塞進鈴鐺暗格,就聽見“撲通”一聲——白狐從牆頭跳下來,嘴裏叼著片槐葉,葉脈竟天然形成“紫微現”三個字。它衝我作了個揖,轉身時,我看見它尾巴尖有撮金毛,和照片裏母親的桃木劍穗一模一樣。
    “李明,你看見沒?”我拽著他的袖子,聲音發顫,“白狐送的槐葉……”
    “早看見了!”他掏出半張符紙,上麵畫著和床腳相同的殘字,“我奶說這是地仙的暗號,血池要開,得用鈴鐺、碎玉、還有你眉心的紅點,才能重啟老槐樹的北鬥陣!”
    神龕突然傳來“當啷”響,仙骨令從供桌跌落,正砸在觀香碗裏。香灰四濺,卻在地上聚成“歸位”二字,箭頭直指老槐樹。爺爺的旱煙袋掉在地上,他盯著香灰,突然歎了口氣:“罷了,胡三太爺要開天眼,攔不住。”
    他從樟木箱底取出個鐵皮盒,裏麵躺著半塊令牌,缺角處嵌著我的鈴鐺碎紋:“這是你爹的北鬥碎星,當年他用最後一口仙氣封了血池眼。”令牌上手印清晰,和我掌心的紋路一模一樣,“血池開,紫微現,說的是你。”
    我摸著令牌,突然想起母親照片裏的場景——她的桃木劍正插在老槐樹心,劍柄對著的方向,正是床腳殘字的“血池”。鈴鐺與令牌共鳴,在磚地上投出北鬥七星,每顆星子都落在老槐樹的位置。
    “爺爺,老槐樹心是不是藏著桃木劍?”我想起白狐引我去樹心的幻象,“蘇瑤的手鏈、李明的碎玉,是不是鑰匙?”
    爺爺沒答話,隻是用旱煙杆指著窗外。老槐樹的樹冠在夜風中翻湧,竟組成“血池開”三個大字,每筆都帶著紫微星的芒。我脖子上的鈴鐺突然發燙,眉心的紅點亮得能照見神龕的胡三太爺像。
    “去睡吧。”爺爺彎腰撿起仙骨令,聲音輕得像歎氣,“明日起,跟我學‘北鬥引仙術’。老槐樹的年輪,該刻上新的印記了。”
    我躺在炕上,鈴鐺貼在胸口,聽著老槐樹的枝葉沙沙響。李明給的碎玉在兜裏發燙,和令牌碎星共振,竟在閉眼時看見幻象:母親的桃木劍插在樹心,父親的令牌碎星圍著劍旋轉,而我站在中間,眉心的紅點化作紫微星,照亮血池深處的鎖鏈。
    “小宇……”母親的聲音從樹心傳來,混著槐花香,“血池的水,該由陳門弟子來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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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夜,我偷偷爬起來,用朱砂在床腳殘字旁畫了個馬形符。鈴鐺突然發出清越的響聲,引著我走向老槐樹。月光下,樹心的細縫裏漏出微光,正是母親照片裏的桃木劍穗——金紅色的穗子,和白狐尾巴尖的毛一模一樣。
    “陳宇?”蘇瑤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站在槐樹下,腕上的手鏈泛著微光,“我夢見持劍的仙姑,讓我把這個給你。”她遞來塊刻著血月的碎玉,和我的鈴鐺缺口嚴絲合縫,“她說,血池開時,紫微星要照亮歸位的路。”
    我接過碎玉的瞬間,老槐樹突然發出蜂鳴,樹皮上的“歸位”二字亮如白晝。李明從樹後竄出來,手裏攥著爺爺的《陳門出馬仙譜》:“我奶說,譜裏缺的那頁,就在老槐樹心!”
    三個人站在老槐樹下,鈴鐺、碎玉、令牌碎星同時發燙,在地上投出完整的北鬥陣。蘇瑤的手鏈、李明的符紙、我的鈴鐺,像被無形的線串在一起,指向樹心深處的桃木劍。
    “歸位的時候,到了。”我摸著眉心的紅點,想起爺爺說的紫微星降,“李明,把符紙貼在樹心;蘇瑤,用手鏈引北鬥光——”
    話沒說完,老槐樹突然“轟”地裂開道縫,露出半截桃木劍,劍柄上的胡黃仙族徽與我的鈴鐺共鳴。蘇瑤的碎玉嵌入劍柄,李明的符紙貼在劍身,而我的鈴鐺與令牌碎星,正對準劍心的血池印記。
    “小心!”爺爺的喊聲從遠處傳來,他舉著仙骨令狂奔,“血池眼要開了!”
    雷聲突然炸響,老槐樹的樹冠化作紫微星芒,劍心處湧出紫金色的光——那是血池的氣息,混著陰山殿的血月圖騰。我看見劍身上刻著母親的字跡:“紫微星降之日,陳門弟子當以身為錨,重封血池。”
    “爺爺,我明白了!”我握緊桃木劍,鈴鐺與令牌在掌心發燙,“血池開,紫微現,不是災禍,是陳門歸位的暗號!”
    爺爺看著我手裏的劍,老淚縱橫:“對,當年你爹娘就是用這招……”他沒說完,老槐樹突然發出巨響,樹心的光映出陰山殿的血月,而在血月中央,竟浮著我眉心的馬仙印。
    李明的符紙突然燃燒,化作北鬥七星,蘇瑤的手鏈發出銀輝,與我的鈴鐺金芒交織。在漫天槐花香裏,我終於明白,床腳的殘字、老槐樹的呼喚、父母的照片,原是胡三太爺布下的局,等的就是紫微星降的這一刻。
    “走吧,”我望著血池方向,掌心的馬仙印與劍心共鳴,“該去看看,陰山殿的人,準備好迎接陳門弟子了沒。”
    老槐樹在身後發出清越的鳴響,白狐的叫聲混著馬嘶,像在送行。蘇瑤的手鏈、李明的碎玉、我的鈴鐺與桃木劍,在夜色裏組成最亮的光,照亮通往血池的路。而床腳的殘字,在雷雨後的青磚上,終於顯露出完整的句子:“血池開,紫微現,老槐樹心藏劍訣;馬仙印,北鬥連,陳門弟子歸位篇。”
    這一晚,黃皮子溝的老槐樹第一次在冬夜開花,雪白的槐花落在我的肩頭,像母親的手在撫摸。我知道,屬於陳宇的伏筆,從來不是孤獨的殘字,而是三個少年、五大仙家、還有老槐樹三百年的等待,共同織就的歸位之路——紫微星降,馬仙印亮,而血池深處的秘密,正等著陳門弟子,用鈴鐺與桃木劍,刻下新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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