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校霸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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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二中的放學鈴剛響,樓梯間就飄來股餿泡麵味。我攥著《東北出馬仙圖鑒》往樓下走,拐角處突然竄出仨人,領頭的張濤叼著根辣條,夾克衫上的骷髏頭貼紙歪在胸口,正是上周在女廁被嚇破膽的校霸。
    “招鬼精,站住。”他吐掉辣條,故意把書包甩在我腳邊,帆布包拉鏈崩開,露出半卷沒燒完的黃紙——是我昨天落在鍋爐房的。身後倆小弟跟著起哄,其中一個瘦高個袖口沾著紫金色粉末,和黃泉煞的怨氣一個顏色。
    我摸著兜裏的鎮魂鈴,鈴麵族徽微微發燙。樓梯間的夕陽把張濤的影子拉得老長,腳邊竟纏著縷藍絲線,正是吳小敏的引魂索:“張濤,你腳踝的紅繩綁錯了方位,”我盯著他褲腳露出的紅繩,“西南角該用桃木屑,你用了煤灰,怪不得每晚夢見有人拽你腳趾。”
    瘦高個小弟突然打了個寒顫:“濤哥,他、他咋知道你夢見腳趾疼?”
    張濤臉色一白,很快又漲紅了:“少他媽裝神弄鬼!”他猛地推我肩膀,我撞在樓梯扶手上,圖鑒“啪嗒”掉在地上,露出夾著的吳小敏槐葉。張濤瞥見葉麵上的“張建軍殺人”,喉結滾動,聲音發顫:“你、你調查我舅?”
    “調查的是冤死的人。”我彎腰撿書,看見他背後飄著個穿藍校服的虛影,正是女廁遇見的吳小敏,此刻她的頭發垂落地麵,每根發絲都纏著鋼筋倒刺,“吳小敏讓我問你,三年前頂樓的升降機,是不是你舅讓人剪斷了鋼絲繩?”
    張濤突然暴起,拳頭砸向我麵門。我側身躲開,他的拳頭砸在牆上,震落的牆皮裏露出半截藍布——是吳小敏校服的碎片。就在這時,樓梯間的燈“滋啦”閃了兩下,吳小敏的虛影突然凝實,鋼筋倒刺穿透張濤的手臂,在他夾克上燙出焦洞。
    “啊!”張濤慘叫著縮回手,盯著自己手臂上的燙傷,瞳孔裏映著我眉心亮起的馬仙印。那光點越來越亮,化作匹小馬虛影,四蹄踏在吳小敏的鋼筋上,濺出金紅色的火星。倆小弟嚇得抱頭鼠竄,瘦高個撞在消防栓上,噴出的水柱裏竟混著紫金色血水。
    “別過來……”張濤退到樓梯拐角,褲襠傳來尿騷味,“我舅他、他不是故意的!升降機故障時小敏剛好在頂樓……”
    吳小敏的虛影突然轉向他,沒有眼珠的眼窩對著他的方向,校服內側的“張建軍殺人”四個字滲出血跡:“故障?”她的聲音像生鏽的鋼筋摩擦,“你舅收了建材商的回扣,用劣質鋼絲繩,我看見他剪斷繩子時戴的白手套!”
    我趁機掏出銀簪,母親的半枚族徽在金光中格外醒目:“張濤,你脖子後麵是什麽?”
    他伸手一摸,驚恐地抽回手——掌心粘著縷藍發,正是吳小敏的斷發。樓梯間的瓷磚突然裂開,滲出紫金色的血水,和黃皮子溝後山的黃泉煞如出一轍。李明突然從拐角衝出來,舉著微型攝像機:“柱兒!我錄下來了!”
    張濤看見攝像機紅光,突然發狠:“你倆找死!”他從兜裏掏出彈簧刀,卻在揮刀的瞬間,吳小敏的虛影穿過他身體,鋼筋倒刺勾住了他後頸的皮膚。張濤慘叫著跪倒,彈簧刀掉在地上,刀刃映出吳小敏的臉——沒有眼珠,卻布滿鋼筋劃痕。
    “夠了。”我拽住吳小敏的手腕,能感受到她執念的冰冷,“你怨氣太重,再不走,黃泉煞會順著地脈鑽進你家。”轉頭對張濤說,“明天讓你舅去鍋爐房挖煤堆,那兒埋著小敏的斷發,敢動歪心思,我讓胡三太爺夜夜托夢給你。”
    張濤渾身發抖,突然磕頭如搗蒜:“求你別讓鬼找我!我、我啥都告訴你……”他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三年前舅公說頂樓水箱要驗收,讓小敏去擦玻璃,其實是怕她舉報建材回扣……升降機繩子是他親手剪斷的……”
    李明的攝像機鏡頭抖得厲害,紅光映著張濤背後的吳小敏虛影,她的校服慢慢褪色,露出底下的值日生徽章。我突然想起王老師包裏的照片,吳小敏胸前也別著同樣的徽章——原來她臨死前,還戴著象征責任的徽章,卻被人推下了升降機。
    “小敏,跟我走。”我展開父親的道袍,袖口的紫金色血漬與她的鋼筋倒刺共鳴,“頂樓的七星燈已經擺好,你可以親自說出真相。”
    吳小敏的虛影終於軟化,對著我作了個揖,漸漸消散在夕陽裏,隻留下片槐葉,葉脈寫著“謝謝”。張濤癱坐在地,盯著自己手臂上的燙傷,突然哭出聲:“我再也不敢了……我舅他天天做噩夢,夢見小敏站在水箱上……”
    晚自習時,張濤沒來上課。李明把攝像機裏的片段回放,吳小敏顯形的畫麵裏,張濤背後的黃泉煞霧氣清晰可見,而我的眉心,真的有匹小馬虛影在奔騰。“柱兒,你看!”李明指著屏幕,“你眉心的光把鋼筋都震碎了!”
    我摸著發燙的鈴鐺,突然想起爺爺的話:“馬仙印是陳門弟子的膽。”此刻鈴鐺與吳小敏的斷發共鳴,竟在道袍上繡出完整的胡黃仙族徽——原來,每一次驅鬼,都是陳門印記在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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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路過鍋爐房,瘦高個小弟突然攔住我,塞給我包煙:“柱哥,求你救救我!昨晚夢見有鋼筋穿脖子……”他袖口的紫金色粉末簌簌掉落,正是陰山殿血池毒的征兆。
    “把袖口的血月圖騰撕了。”我遞給他張淨眼符,“今晚子時在鍋爐房燒三炷香,跪著給小敏道歉。”看著他驚恐的眼神,突然心軟,“記住,舉頭三尺有仙骨令,胡三太爺看得清楚。”
    縣二中的夜自習鈴聲響起時,我望著頂樓水箱的方向,吳小敏的虛影正站在邊緣,對著我輕輕揮手。張濤的哭聲從男廁傳來,混著鍋爐房的煤煙,卻蓋不住鎮魂鈴的清響——那是陳門弟子在校園詭影裏,第一次真正豎起的大旗。
    這一晚,我在宿舍枕著《圖鑒》,夢見張濤跪在老槐樹下,胡三太爺的騎虎虛影踏碎了他腳踝的引魂索。而吳小敏的怨靈,正順著鈴鐺的指引,走向頂樓的七星燈——那裏有她等待三年的真相,有陳門弟子為她討還的公道。
    次日清晨,張濤頂著倆黑眼圈來上課,往我抽屜塞了包辣條,嘟囔著:“柱哥,我舅說頂樓水箱的水別喝……”話沒說完就跑開,背影透著從未有過的狼狽。李明憋著笑,在課本上畫了幅漫畫:張濤跪在地上給小馬虛影遞辣條,配文“校霸的懺悔”。
    縣二中的梧桐葉又落了,這次飄在張濤的課桌上,葉脈間隱約有“寬恕”二字。我知道,校霸的挑釁從來不是終點,而是陳宇作為陳門弟子,在縣城中學的修羅場裏,學會用鈴鐺與拳頭並存的開始——畢竟,馬仙印不僅能照亮鬼魂,也能讓活人看清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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