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契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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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燭火在陰風中搖曳,蘇瑤的指甲深深掐進我手腕,血珠滴在北鬥陣上,竟讓陣眼處的朱砂泛起金光。她的眼瞳已被血月填滿,唇角勾起的冷笑與柳如煙的虛影完全重疊,腕上的“如煙”鐲正貪婪地吸食著她的血色。
“陳宇,別管我!”她突然用柳如煙的戲腔尖叫,另一隻手掐向自己咽喉,“讓陰山殿開血池,我就能轉世投胎……”
我猛地攥住她掐向咽喉的手,銀鐲的涼意滲進掌心,卻聽見柳如煙的哭聲從鐲底傳來:“蘇文啟……你看啊,你的子孫在替你還九十年前的債……”
“柳如煙!”我咬破蘇瑤指尖,鮮血滴在她眉心,馬仙印的紅光趁機鑽進她瞳孔,“你怨氣衝天,可蘇瑤是無辜的!她脖子上還戴著你當年的定情鐲!”
蘇瑤的身體劇烈顫抖,銀鐲突然發出蜂鳴,“如煙”二字在鐲麵浮現又消失,露出底下模糊的“歸位”刻痕。我看見她背後的虛影漸漸透明,柳如煙的紅旗袍上,那朵被血月吞噬的並蒂蓮,竟緩緩綻放。
“文啟他……”虛影的聲音軟下來,眼尾淚痣滴下清淚,“他臨終前抓著我的銀鐲,說‘如煙,黃泉路上等等我’,可我等了九十年,等來的卻是陰山殿的血池咒……”
趁虛影分神,我迅速用蘇瑤的血在掌心畫“兩生符”,符咒帶著體溫貼向柳如煙的眉心:“我以陳門弟子之名承諾,”鎮魂鈴與五鈴手鏈在陣中共振,“每年清明,必到城南義莊祭拜,讓你的冤魂入輪回。”
虛影發出一聲長歎,紅旗袍上的血月圖騰應聲碎裂,露出底下繡著的並蒂蓮,每片花瓣都染著蘇瑤的血色。蘇瑤的身體突然癱軟,我接住她時,發現她腕上的“如煙”鐲已變成“歸位”,內側的“淑貞”二字泛著微光。
“陳宇……”她虛弱地睜開眼,眼尾淚痣褪成淡紅,“如煙姐的記憶……她的斷發在枯井裏,和十二座鎮魂罐連在一起……”
話沒說完,地下室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柳如煙的虛影在黑暗中顯形,這次不再是怨毒的模樣,而是穿著定情時的紅旗袍,腕上戴著半支銀簪:“謝謝你,”她對著蘇瑤福了福身,“替我告訴淑貞,當年的戲票,我一直收在妝匣裏……”
鎮魂鈴突然發出長鳴,照亮了虛影手中的玉鐲,內側刻著“如煙”二字,正是蘇瑤在閣樓找到的那枚。柳如煙將玉鐲放在蘇瑤掌心,指尖劃過她腕內側的淚痣:“這印記,是我當年滴在蘇文啟婚書上的血,沒想到九十年後,會落在他重孫女身上……”
虛影漸漸消散,地下室的牆壁上浮現出城南戲院的平麵圖,戲台中央標著個紅點,正是枯井的方位。蘇瑤摸著玉鐲,突然指著我眉心:“陳宇,你的紅點在變!”
馬仙印不知何時化作小馬虛影,四蹄踏在北鬥陣中心,與蘇瑤腕上的五鈴手鏈形成呼應。我看見地下室的地磚下泛著紫金色光芒,正是柳如煙斷發所在的血池眼,而玉鐲的“如煙”二字,此刻與我的鎮魂鈴族徽組成完整的胡黃仙印記。
“柳如煙的冤魂散了,”我扶著蘇瑤站起來,發現她鞋底沾著井台的青苔,“但陰山殿的血池陣還在,枯井下麵連著十二座鎮魂罐,冬至那晚……”
“陳宇!”李明突然從樓梯口衝下來,攝像機紅光映著他蒼白的臉,“蘇叔回來了!他說城郊亂葬崗的鎮魂罐被人動過,陰山殿的人今晚要——”
話沒說完,別墅地麵突然震動,地下室的排水口傳來鐵鏈崩斷的巨響,紫金色血水順著牆根滲出,水麵漂著柳如煙的斷發,每根都纏著“蘇”字紅繩。蘇瑤腕上的玉鐲突然發燙,將血水逼退半尺。
“帶蘇瑤上樓!”我把鎮魂鈴塞給李明,“去神龕請胡三太爺的牌位!”轉身時,發現蘇瑤正盯著排水口,眼神再次變得空洞,玉鐲表麵浮現出陰山殿的血月圖騰。
“陳宇,”她的聲音混著井水的清冷,“血池眼開了,十二座鎮魂罐在呼喚雙星印……”她抬起手,玉鐲與我的鈴鐺共鳴,在地麵畫出帝豪花園的地下結構,“枯井第三根石柱下,埋著蘇文啟當年沒燒完的婚書……”
我突然想起族譜裏的記載,柳如煙的斷發與蘇文啟的婚書相纏,正是血魂繡的核心。伸手觸碰滲水的牆麵,掌心傳來母親的溫度,混著父親道袍的紫金色血漬——他們當年布北鬥陣時,早已算到今日的血契化解。
“蘇瑤,”我握住她冰涼的手,玉鐲與鈴鐺的溫度漸漸相融,“還記得鏡中看見的十二罐嗎?柳如煙的斷發就是陣眼,隻要毀掉婚書——”
話沒說完,蘇瑤突然將玉鐲按在我眉心,馬仙印與血月圖騰激烈碰撞,地下室天花板浮現出老槐樹的虛影,樹心刻著“歸位”二字,正是母親的筆跡。李明抱著胡三太爺牌位衝下來時,血水已退去,隻剩玉鐲躺在蘇瑤掌心,內側的“如煙”二字閃著微光。
淩晨時分,蘇瑤在臥室昏睡,腕上戴著柳如煙留下的玉鐲,與“歸位”鐲交疊。我坐在床邊,摸著合璧的銀簪與鎮魂鈴,發現鈴鐺內側多了行小字:“血契既成,雙星歸位,冬至血月,枯井相見”——是柳如煙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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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帝豪花園的槐樹在風雪中搖晃,樹影投在窗簾上,竟形成“破陣”二字。李明趴在地下室門口,攝像機裏錄著排水口的紫金色血水,每幀畫麵都映著柳如煙消散前的微笑。
“柱兒,”他突然輕聲說,“你覺不覺得,柳如煙的玉鐲,和蘇瑤的五鈴手鏈,還有你的鈴鐺,正好湊成陳門和蘇家的信物?”他推了推眼鏡,“就像當年你爹娘和蘇叔布的北鬥陣,缺一不可。”
我點頭,指尖劃過玉鐲內側,突然發現“如煙”二字的筆畫裏,藏著半張戲票的紋路——正是母親失蹤那晚的戲票。鎮魂鈴突然響起《夜上海》的調子,卻不再是柳如煙的戲腔,而是母親溫柔的哼唱。
這一晚,帝豪花園的地下室終於安靜,可我知道,血契化解隻是開始。柳如煙的玉鐲、蘇瑤的淚痣、我的馬仙印,早已在九十年前就被陰山殿寫入血池陰謀。當冬至的血月升起,枯井下的血池眼將迎來最終的對決,而我們,早已在血契中約定,用雙星印照亮九十年的冤屈。
蘇瑤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玉鐲與五鈴手鏈發出清響,像在回應遠處枯井的呼喚。我摸著眉心的紅點,終於明白爺爺的話:“陰債終須血來償,可這血,不該是無辜者的血。”柳如煙的虛影消散前,眼尾那滴清淚,終將在冬至的血月裏,洗淨九十年的血魂繡,讓蘇家與陳門的雙星,重新照亮東北大地的每一道地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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