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槐樹洞的雙星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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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皮子溝的夜被老槐樹的影子切成兩半,我趴在老宅的榆木桌上,台燈昏黃的光映著廢廠帶回的賬本,紙頁間還夾著鍋爐房的煤灰。蘇瑤趴在對麵,五鈴手鏈時不時蹭過紙麵,在“黃泉路引,紫微為鑰”八字上投下細碎的銀影。
“陳宇你看,”我用鉛筆描著賬本最後一頁的老槐樹紋路,“每個年輪缺口都對著不同方向,和帝豪花園地窖的十二瓣蓮花一模一樣。”筆尖劃過“紫微為鑰”時,鎮魂鈴突然發出蜂鳴,鈴麵族徽映在紙頁上,竟與年輪缺口完美重合。
蘇瑤湊過來,鼻尖沾著沒擦幹淨的熒光筆印:“像不像爺爺神龕上的北鬥陣?”她突然用指甲刮了刮紙麵,“這墨跡是舌尖血混著煤灰寫的,和張廣林的斷舌一個味。”
鈴鐺猛地指向村西,我摸著鈴心的戲票,背麵的地宮圖正在自動補全,老槐樹的位置標著“黃泉路引入口”。蘇瑤的諾基亞5230突然震動,屏保是她白天在廢廠拍的照片:林婉兒的羅盤指針正對著老槐樹第三根樹根,那裏的槐樹皮新刻著“雙星歸位”四字。
“柱兒,”李明的短信帶著攝像頭發來的抖動,“村西頭的荒宅亮燈了!窗影看著像穿旗袍的人——”
荒宅的木門虛掩著,穿堂風卷著槐葉灌進門洞,吹得神龕上的燭火明滅不定。我摸著門框上的桃花紋,和林婉兒的羅盤如出一轍,蘇瑤突然拽住我袖口,五鈴手鏈在黑暗中發出微光:“門後有血月圖騰。”
手電筒光掃過牆麵,褪色的血月圖騰下刻著“1966年禁言陣備用陣眼”,旁邊是林婉兒的字跡:“陳宇,黃泉路引的鑰匙在老槐樹樹洞——”字尾拖著道血痕,像是緊急時刻刻下的。
“小心!”蘇瑤突然推開我,桃木劍的寒光擦著我鎮魂鈴劃過,穿黑棉襖的人影從房梁躍下,袖口的血月圖騰在月光下格外醒目。我認出是廢廠監控裏的探子,耳垂的淚痣與蘇文啟的畫像一模一樣。
“陳門弟子,交出紫微令。”探子的聲音像生鏽的彈簧,手中短刀映著蘇瑤的淚痣,“陰山殿主等了九十年,就等雙星印合璧。”
鎮魂鈴與仙骨令同時發熱,我看見胡三太爺的虎影在令麵顯形,而蘇瑤已甩出五鈴手鏈,銀鈴纏住探子手腕:“當年柳如煙沒說完的話,是不是‘雙星歸位,血池永寂’?”
探子突然慘叫,他袖口的血月圖騰被五鈴手鏈的銀光灼穿,露出底下的桃花紋——正是林婉兒腕上的同款。我趁機奪過他手中的羊皮卷,上麵畫著老槐樹的根係圖,第三根樹根下標著“柳如煙斷發”。
“林婉兒讓我帶話,”探子在銀光中化作光點,“七月十五前,別讓蘇瑤靠近枯井。”
老宅的神龕前,爺爺對著胡三太爺牌位長跪,聽見推門聲才緩緩起身,旱煙袋在供桌上敲出三聲短響:“村西荒宅,是1966年林老九的落腳點。”他指向我手中的羊皮卷,“上麵的桃花紋,是茅山派與陰山殿的雙麵印記。”
蘇瑤突然舉起從探子身上搜出的桃符,背麵的小豬塗鴉還帶著熒光筆的潮氣:“陳爺爺,這符紙和林婉兒的一樣!”她腕上的玉鐲內側“如煙”二字與符紙共鳴,“上麵的血月紋,被小豬擋住了!”
爺爺突然輕笑,這是廢廠事件後第一次笑:“蘇丫頭的惡作劇,倒成了破陣關鍵。”他從神龕取出個青銅盒,裏麵躺著半枚斷鈴,“1998年你爹娘在荒宅遇襲,這是你娘五鈴手鏈的殘片。”
我摸著斷鈴,突然想起林婉兒的羅盤紅光,想起她腕上交替顯現的桃花與血月:“爺爺,林婉兒的雙麵紋,是不是和這斷鈴有關?”
淩晨三點,老槐樹的影子終於遮住神龕,爺爺用旱煙袋在地麵畫出老槐樹根係圖:“黃泉路引,是連接血池與人間的通道,”他指向第三根樹根,“柳如煙的斷發、蘇瑤的淚痣、你的馬仙印,是打開通道的三把鑰匙。”
蘇瑤突然翻開從荒宅帶回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照片:1928年的城南戲院,柳如煙握著蘇文啟的手,腕上戴著完整的五鈴手鏈,而蘇文啟另一隻手,正把半枚鎮魂鈴塞進林老九掌心。
“陳宇你看!”她指著照片角落,“林老九袖口的血月紋,和探子的一模一樣!”突然握住我鎮魂鈴,“當年柳如煙把雙星印分成兩半,一半在五鈴手鏈,一半在鎮魂鈴,而林老九……”
“用雙麵紋替陰山殿辦事,卻把破陣圖刻在老槐樹。”爺爺接過話頭,從懷裏掏出枚銀戒,“這是林老九的婚戒,內側刻著‘如煙’二字,和蘇瑤的玉鐲成對。”
天快亮時,我鎮魂鈴突然指向老槐樹,鈴心映出樹洞深處的藍光。蘇瑤的五鈴手鏈同時響起,銀鈴齊鳴中,我們在第三根樹根下挖出個青銅盒,裏麵躺著柳如煙的斷發、張廣林的工牌,還有半張泛黃的婚書。
“陳宇,”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婚書上的血月印,和探子的羊皮卷一樣,可如煙姐的斷發……”
我摸著斷發間纏著的紅繩,上麵繡著“蘇瑤”的生辰八字,突然明白爺爺說的“雙星不可缺一”——柳如煙的斷發,早在九十年前就為蘇家血脈埋下了破陣的種子。
老槐樹的枝葉在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胡三太爺在複述最後的警示。我望著神龕上新增的荒宅羊皮卷,望著蘇瑤腕上明滅的五鈴手鏈,突然明白,廢廠事件不是終點,而是血池陣破局的起點。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黃泉路引,紫微為鑰”八字上,我鎮魂鈴與蘇瑤的五鈴手鏈同時發出強光,在老槐樹影中拚出完整的胡黃仙族徽。遠處,李明的摩托車聲由遠及近,帶來最新的消息:帝豪花園的枯井開始逆時針轉動,十二座鎮魂罐的位置正在一一對應老槐樹的年輪。
這一晚,老宅的神龕前,爺爺將荒宅帶回的桃花符貼在胡三太爺牌位旁,蘇瑤畫的小豬在晨光中微微發亮。我知道,所有的伏筆終將收束,所有的恩怨終將了斷,而七月十五的血月祭,不過是陳門弟子與蘇家血脈,在九十年陰債中的一次鄭重亮相——帶著廢廠鬼差的微笑,帶著林婉兒的雙麵紋,帶著老槐樹年輪裏的秘密,他們終將在黃泉路引前,用雙星印的光芒,為東北大地的地脈,織就最後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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