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匿名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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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前夜的帝豪花園飄著細桂花,陳宇蹲在老宅閣樓的樟木箱前,指尖拂過箱蓋上的胡黃仙族徽,木刺紮得掌心發疼。箱底的作業本裏夾著半塊草莓糖,是蘇瑤上周硬塞的,糖紙印著歪扭的小豬——和她今天在廢廠畫的塗鴉一模一樣。
“柱兒,幫我遞下放大鏡。”蘇瑤趴在地板上,五鈴手鏈垂在《東北地脈圖》上,銀鈴壓住了“黃皮子溝老槐樹”的標記,“李明說後山廢宅的衛星圖有異常,像被人用陰刻術改過。”
陳宇剛要起身,窗台上的牛皮紙袋突然發出輕響。紙袋邊角浸著紫黑色水漬,封口處印著模糊的血月圖騰——和醫院停屍房牆上的塗鴉如出一轍。他指尖一顫,作業本裏的草莓糖“啪嗒”掉落。
“什麽東西?”林婉兒的桃木劍從二樓欄杆垂下,素白旗袍下擺沾著磚廠的細沙,“淩晨三點收到的快遞,沒寫寄件人。”
紙袋裏躺著張三寸照片,邊角磨損嚴重,母親林月如穿著月白旗袍,站在後山廢宅的青石板上,掌心托著完整的往生鈴,鈴身刻著十二道北鬥紋。陳宇的呼吸驟然停滯——他見過無數母親的照片,卻從未見過如此清晰的往生鈴,更未見過她腕上戴著的五鈴手鏈完整無缺。
“背麵有字。”蘇瑤湊過來,草莓味護手霜混著照片的黴味,“七月十五,鏡中見——紅筆寫的,墨還沒幹透。”她突然指著背景,“廢宅門楣的雕花,和城南磚廠的柳仙罐一模一樣!”
陳宇翻過照片,指尖撫過“鏡中見”三字,紅墨水滲進紙紋,形成細小的血月圖案。往生鈴在照片裏泛著微光,鈴心隱約可見“紫微令”三字,和爺爺神龕裏的殘片字跡相同。
閣樓木門“吱呀”推開,爺爺的旱煙味先一步飄進來,煙袋鍋在月光下明滅:“後山廢宅,”他盯著照片,喉結滾動,“是你爹娘1998年布‘鏡花水月陣’的地方。”
林婉兒的羅盤碎片突然發燙,盤麵紅光映著照片裏的往生鈴:“鏡花水月陣,”她望向陳宇,“用雙麵鏡封了血池的倒影,當年柳如煙的斷發就藏在陣眼。”
蘇瑤突然指著母親的手腕:“婉兒姐姐,如煙姐的五鈴手鏈有五顆銀鈴,可我奶的玉鐲隻有四顆!”她晃了晃自己的手鏈,新複原的“柳仙鈴”在月光下格外明亮,“照片裏的是完整的!”
陳宇的指尖劃過母親的笑臉,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磚廠廢墟撿到的斷鈴殘片,邊緣缺口與照片裏的往生鈴嚴絲合縫。樟木箱底的護心符突然發出微光,那是蘇瑤用他的頭發和血繡的,針腳裏夾著半片槐樹葉——和照片裏母親腳邊的落葉一模一樣。
“柱兒,”爺爺的聲音突然低沉,“1998年你娘從陰山殿逃出時,往生鈴已經碎了,”他指向照片,“這張照片,是她布鏡陣前拍的最後一張。”
閣樓的吊扇突然停轉,陳宇聽見樓下李明的摩托車聲由遠及近,手機屏幕亮著:“柱兒!後山廢宅的監控拍到黑影,穿的衣服和醫院探子一樣!”
林婉兒的羅盤碎片突然指向照片,盤麵紅光在“鏡中見”三字上形成漩渦:“蘇妹妹,用你的血滴在照片背麵,”她望向陳宇,“鏡花水月陣的開啟,需要雙星印的血。”
蘇瑤咬破指尖,血珠落在“鏡”字,照片突然發出蜂鳴,往生鈴的紋路在空氣中顯形,映得閣樓一片銀白。陳宇的鎮魂鈴與照片共鳴,鈴心映出後山廢宅的全景——每個窗欞都嵌著雙麵鏡,鏡中倒影在月光下緩緩轉頭,露出和母親一模一樣的臉。
“是記憶鏡陣,”林婉兒的桃木劍劃出桃花紋,“每個鏡麵都藏著你娘的殘影,”她望向陳宇,“當年她用自己的記憶當餌,引陰山殿入陣。”
窗外的蟬鳴突然消失,陳宇看見照片裏母親的指尖在往生鈴上輕叩三下——這是小時候母親哄他睡覺的暗號。蘇瑤的五鈴手鏈突然齊鳴,銀鈴指向照片裏的廢宅門環,那裏刻著極小的“陳”字,和他護心符上的繡字相同。
“柱兒,”蘇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照片裏的往生鈴,和你娘留給你的鈴鐺碎片,拚起來是不是完整的紫微令?”
陳宇還未回答,照片突然發出強光,往生鈴的紋路投射在閣樓牆麵,形成後山廢宅的立體地圖。林婉兒的羅盤碎片嵌入地圖中央,盤麵紅光與照片背麵的“鏡中見”三字重合,竟在空氣中拚出“七月十五,子時,鏡碎人歸”八個血字。
李明的摩托車聲在樓下急刹,陳宇的手機彈出三條未接來電,全是縣醫院新生兒室的號碼。蘇瑤的草莓糖滾到照片旁,糖紙的小豬圖案正巧擋住廢宅門楣的血月圖騰,像某種無意識的護符。
“先去醫院,”林婉兒撿起照片,桃花眼映著往生鈴的銀光,“鏡花水月陣的開啟,需要月圓之夜的雙星血,”她望向蘇瑤,“而今天,是立秋後的第一個望月。”
陳宇望著照片裏母親的笑臉,突然發現她無名指根有塊紅痣,和蘇瑤淚痣的位置一模一樣。樟木箱底的護心符還在發燙,針腳裏的槐樹葉不知何時變成了雙麵鏡碎片,映著他眉心的紅點——那是九十年前胡三太奶留下的印記,也是開啟鏡中世界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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