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人喜歡的氣味，湊近，再湊近些，恍惚間，少女似不曾離家，還是那隻不會有人在意的羔羊。
    “嗯～”
    少女呢喃，蹭了蹭，格外舒適的枕頭。
    “舒服嗎？”
    枕頭說話了，枕頭是個男生。
    咦？枕頭怎麽可能會說話！難道是上課睡著了！完蛋了！
    一陣心驚，少女睜開眼，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家，不是學校，是在副本，更要命的是，她的枕頭竟然是司野。
    這一刻少女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還是繼續裝睡吧。
    她閉上眼，不敢對“枕頭”施力。
    “她果然喜歡我，就算是醒了，也不想離開，”司野語氣慵懶，透著些許得意。
    少女否認，喜歡他？怎麽可能！
    可是他們間接接吻了，現在她還睡在司野腿上，在她睡著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她主動？一定是了，因為她睡相一直不好。
    其實是少女半夢半醒時司野小聲誘哄的結果，他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快過來，到這裏睡。沒想到小姑娘真聽進去了。
    少女睜開眼，彈了起來。
    司野連忙避開，免得被少女的頭砸了下巴。
    “對不起，對不起，”葉九連連道歉。
    司野不打算放過少女，他點開手機，“你看，你不僅拿我當枕頭，還摸我。”
    麵對手機裏的證據，少女內心大喊，一定是擺拍！
    洛言開口，“小九睡著的時候喜歡和異性黏在一起？”
    葉九瞪大眼睛，怎麽可能！
    “不是，我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和異性……親密接觸，”她低下頭，手指攪動。第一次和異性親密接觸，卻是和司野這個折骨狂魔，實在是令人不安。
    “巧了我也是，第一次跟異性親密接觸後，對方還沒缺胳膊斷腿，”司野接話。
    “嗝，”葉九嚇得打了個嗝。
    洛言拍拍司野，“好了，好了，沒看到小姑娘被你嚇到了嗎？”
    司野挑眉，故作不解，“我隻是實話實說。”
    另邊，由於要保持好養父人設，所以牧沉不能在葉九熟睡時對她發作，現在他的臉黑得不行，“枕夠了，就回家！”
    洛言接話，語氣溫和，“已經淩晨了，年紀大的要養生，年紀輕的要長身體，該散了。”
    啟奕起身，伸了個懶腰。
    司焰一臉陰鬱得盯著葉九，他不明白，為什麽有解構者主動接近哥哥，哥哥很危險。
    少女起身，瞥了眼司野，司野亦看著少女，眼裏仿佛有很多話，但卻誰都沒再開口。
    牧沉抓住葉九胳膊，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力氣之大，葉九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司野並不心疼少女，他隻是覺得牧沉沒輕沒重，不想少女壞掉，他冷聲開口，“你養女的胳膊紅了。”
    “用不著你管，”牧沉這麽說，瞥見葉九胳膊上的紅印子，還是減輕了力度。
    嗬，真是脆弱。
    臨走，牧沉的保鏢，小boss江潮終於出現了，他一眼看見少女胳膊上的紅痕，連忙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說罷去掏褲兜，本應該放著藥膏的口袋此時卻空空如也。
    “對不起小姐，今天我忘帶藥膏了。”
    他記得牧沉總是弄傷小姐，所以他會在口袋備一支藥膏，在小姐受傷的第一時間拿出。
    怎麽會沒帶?真是奇怪。
    葉九下意識後退。
    很多人都單走江潮線，因為江潮一開始就暗戀攻略者，隻要有他協助，逃出玫瑰別墅不是問題。
    但是，少女絕不走江潮線。
    在江潮幫助下順利逃出的攻略者很多，但其中一半被其他boss抓到，一半被膽小的江潮出賣，到頭來又回到了牧沉那裏。
    在少女看來，江潮線是看得見希望的必死線。
    少女的後退刺痛了江潮的心，望著少女被牧沉強行拖拽進汽車的樣子，他非但沒有心疼，反而感覺到了暗爽。
    汽車啟動，緩緩駛出會所。
    “今天玩得開心嗎？”牧沉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氣。
    葉九應該說開心，但她突然被拉進副本，不可能開心。況且根據攻略，不管說開心還是不開心牧沉都有話說。
    “玩的……有些累。”
    “能在大庭廣眾睡著，不是有些累，是很累吧？你就這麽睡著，太危險了。好在有我，今天如果沒有我，你走不出包廂。那些人不正經，你以後少接觸為好，明白嗎？”
    “明白了。可是，不是你帶我去包廂的嗎？如果不想讓我跟他們有接觸，不帶我去，不就行了?”葉九反問。
    牧沉啞口無言，包廂是解構者進入副本後的初始場景，沒人去想劇本裏的牧沉是出於什麽理由帶養女見朋友，也許是炫耀？
    他也不明白。
    牧沉將車窗搖下，點了根煙。
    其實逃亡副本被戲稱為乙女副本，隻是因為開局修羅場，且副本boss各個是帥哥，相比較有的副本，算是很正經的了，不會隨地大小車。
    紫月高懸，奇幻的夜景顯得熟悉又陌生，葉九趴在車窗前興奮得看著。
    隔著反光鏡，牧沉注意到葉九上揚的嘴角，不禁冷嗬了一聲，能在副本裏真心笑出來的，她是第一個。
    “困就睡吧。”
    葉九睡夠了，也不敢再睡了，“我不困了。”
    想起少女在司野腿上酣睡的樣子，牧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他很快壓下情緒，叮囑，“司少很危險，多說上幾句，說上一句話也不行。你平時上課，有認真聽講嗎？”
    “啊？”葉九一愣，有些怕，怕牧沉突然像李老師一樣要考考她，“有啊，幾個小時前我還在背課文呢～”
    “做事要動腦子，像今天這樣喝異性喝過的果汁，睡在陌生異性腿上的事情，不允許在發生了……”
    “好。”
    少女心中升起暖意，沒人這樣叮囑過她。爸爸和媽媽總在爭吵，而她就好像是定時喂水，定點給陽光就能茁壯成長的盆景裏的樹。
    “爸爸……”
    少女的聲音很輕，吹散在風裏，輕輕的吹進了牧沉的心裏。
    2025.4.2 淩晨
    幻彩霓虹，高科技滿滿的不夜城，這當真隻是個副本?不，也許這就是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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