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此時的葉九已經在休息室，牧沉獨自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中的鋼筆在文件上劃出最後一筆。他頭也不抬，冷冷吐出一個字：“進。”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著白色襯衫、黑色短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步伐略顯遲疑，聲音也帶著一絲緊張：“牧總，洛總那邊剛剛又傳來消息，他說……希望您能親自過去一趟。”
    牧沉手中的筆尖一頓，墨水在紙上暈開一小片。他緩緩抬起頭，“他不是說要過來嗎？怎麽，現在反倒要我過去？我是他隨意使喚的下屬？”
    女人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威壓，喉嚨發緊，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可是……洛總那邊的態度非常強硬。”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牧沉的表情，聲音更低了幾分，“他還說……”
    “說什麽？”牧沉的語氣已經冷到了極點。
    女人咽了咽口水，如實相告：“洛總說，如果您不去，他下次就直接去您的家裏……做客。”
    “家裏？做客？”牧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驟然一凜，手中的鋼筆“哢嚓”一聲，被他生生折斷。墨水濺在桌上，像是一攤黑色的血。
    “牧總，您沒事吧？”
    “站住！”牧沉製止女人的靠近，“誰讓你離我這麽近的？滾！”
    女人臉色一白，慌忙後退，幾乎是跌撞著向門口走去。她的手剛搭上門把手，身後又傳來牧沉冰冷的聲音：“站住。”
    女人僵在原地，不敢回頭。
    “告訴洛言，”牧沉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這就去找他。”
    女人正要應聲，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洛言倚在門框上，紮著小馬尾，一身休閑裝，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哎呦，是誰惹牧老弟生氣了？”
    見牧沉不高興，他高興壞了。
    牧沉冷冷瞥了他一眼，將斷成兩截的鋼筆隨手扔進桌底的垃圾桶，“我為什麽生氣，你看不出？”
    “這是在生我的氣？要不要我打自己幾下，給你出出氣？”洛言故作關切地走進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放肆。
    “那你過來，讓我打幾下，出出氣。”
    洛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牧老弟還真是越來越幽默了。是不是受了解構者的影響了？”
    “別跟我提解構者，”牧沉的目光與洛言交匯，眼神冰冷，仿佛能凍結空氣。
    洛言不以為意，拍了拍牧沉的肩膀：“別這麽激動。別的副本一進就是幾十號人，咱們這個副本每次隻有一個解構者，可謂是狼多肉少。你啊，不如收一收這個占有欲，大家一起……”
    “你來不是跟我談生意的嗎？”牧沉打斷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怎麽？生意是不想談了？”
    洛言坐下，蹺二郎腿，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辦公室一側的隱形門，“生意什麽時候都能談，這麽有趣的解構者可不是一直有的。我要是來晚了，說不定她就被打斷腿了。”
    牧沉的眼神微微一沉，隨即冷笑：“別把自己說得跟救世主一樣，她好著呢。”
    “既然好，那人呢？在休息室?看來我的消息沒錯，她確實來公司了。真沒想到，她看著年紀這麽小，本事卻挺大的，竟然能讓你把她帶來這。”洛言頓了頓，眼神意味深長，“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這間休息室的窗，可是直接通往外麵的。”
    “我這間休息室少有人能夠進入。洛九爺連我這窗直接通向外麵都知道，怕不是派人晚上偷偷從窗裏爬進來過吧？”
    牧沉意指洛言調查，派人監視了自己。
    洛言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要是這麽理解，也可以。總之，你不進去看看嗎？”
    牧沉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盯著洛言，辦公室內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良久，牧沉開口，“我相信她。”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漣漪。
    洛言的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化作一抹玩味的譏諷：“你，不會真的被她攻略了吧？不會吧？啊？”他的聲音拉長，帶著幾分戲謔。
    “我不過是覺得她不敢罷了。況且，”他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不是我攻略她，而是她現在已經離不開我了。”
    洛言的笑聲驟然爆發，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內回蕩，刺耳而放肆：“牧老弟，你未免太自信了！”
    不一會兒，笑聲戛然而止，洛言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語氣帶著幾分警告，“別忘了，雖然副本人設的禁製對我們的影響越來越小，但解構者們也在成長。如果我們的副本一直被攻略成功，我們將永遠被副本束縛。這樣的結果，可不是我們想要的。希望牧老弟不要感情用事。”
    牧沉抬眸，嘴角一勾，想起了往事。“這點不用你告訴我。反倒是你，我記得你曾經被解構者攻略過。”
    洛言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複如常，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仿佛在拂去一片塵埃：“嗬，往事已成回憶，不堪回首啊。”
    說著，他的目光轉向門口，見江潮走了進來，便抬手示意，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吩咐自己的手下：“一杯普洱茶。”
    牧沉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聲音低沉而危險：“我的手下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洛言不以為意，依舊笑得從容，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我們認識這麽久，又是生意上的夥伴，你的人，我的人，又有什麽區別呢？真是小氣，”他轉頭看向顧霄，“顧霄，你去泡吧。”
    顧霄是洛言的助理兼保鏢，和江潮一樣，在副本刷新的時候，被重置了記憶。
    他冷冷地瞟了江潮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轉身熟門熟路地走向茶具，動作流暢得仿佛這裏是他自己的地盤。
    洛言優雅地接過顧霄遞來的茶盞，掀開蓋子，輕輕吹了吹茶麵上的熱氣，動作從容不迫。
    牧沉強調，“我是不會把她給你的。她是我的。”
    洛言輕抿一口茶，笑意更深，“是嗎？那可真是遺憾。”他放下茶盞，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那扇隱形門，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不過，牧老弟，有些事情，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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