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廖醫生的手在葉九胳膊和腿上檢查，牧沉眉頭緊鎖："你在摸什麽？"
    廖醫生頭也不抬："我在看病，倒是你，能不能別妨礙醫生工作？"他繼續檢查著，"生命體征平穩，就是體力透支了。輸點營養液，很快就能醒。"
    收拾醫療箱時，廖醫生轉身就要走。
    "還有一個。"牧沉沉聲提醒。
    廖醫生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司野："他也沒事，到時候去亡靈副本接人就行。"
    牧沉猛地抓住廖醫生的手腕："什麽意思？他會死？"
    "看到那些金色花紋了嗎？"廖醫生掰開他的手，"腐蝕之力。對付被侵蝕的副本boss，死亡重置是最佳方案。"
    "腐蝕之力？"牧沉瞳孔微縮，"密林裏沒有這種怪物..."突然，他想起送給葉九的那把附魔加特林，"原來是小九開的槍...她果然還是放不下恩怨。"
    廖醫生雖然好奇，但明智地選擇不追問："在葉九醒來前我不會走。現在，我要給她輸液了。"
    "解構者能用？"牧沉質疑道。
    廖醫生嘴角微揚："放心，死不了。"
    "她要有閃失，我讓你陪葬。"牧沉語氣森冷。
    廖醫生不以為意："奇怪，她不是你們副本的解構者嗎？按理說你們應該巴不得她死才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昏迷的葉九，"除非...她有什麽特別？"
    "她確實與眾不同。"見廖醫生盯著葉九的手臂，牧沉警告道："別打什麽歪主意。"
    "我在看病。"廖醫生突然話鋒一轉，"牧沉，你該不會喜歡她吧？"要是真的，他得提醒葉九離這個危險分子遠點。
    "胡說什麽！"牧沉頓了頓，"就像...擔心自己養的寵物貓生病而已。"
    "哦？隻是寵物貓？"廖醫生挑眉。
    "不然呢？"牧沉反問。
    廖醫生輕笑："她可不是你能馴養的家貓。"
    "那依你看，她是什麽？"
    "她是叢林的王者，草原的霸主。"廖醫生邊說邊瞄了眼葉九的睫毛——很好，快醒了，繼續誇就對了。
    牧沉看著病床上的葉九，嗤笑道："你這笑話可真冷。"
    葉九緩緩睜開眼，耳邊聒噪的爭執聲像鈍刀般刮著她的神經。她想出聲製止，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嚐試撐起身子，卻換來全身肌肉一陣尖銳的抗議——這具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你們...別吵..."她終於擠出幾個字，嘶啞的聲音裏混著鐵鏽味。每說一個字，喉嚨就像被砂紙摩擦，連帶著胸腔深處都泛起陣陣刺痛。
    "葉九！"廖醫生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覺上揚——剛才那番彩虹屁她肯定聽見了！完美！
    牧沉立刻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手，聲音裏是藏不住的焦灼："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吃點東西？"
    葉九虛弱地搖頭："早上...吃過了..."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全身...都好痛..."
    "這是身體超負荷的典型症狀。"廖醫生推了推眼鏡。
    "可是..."葉九困惑地皺眉，"在密林的時候...明明還能獵大象..."
    牧沉心頭一顫，指尖不自覺地收緊。她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惦記著承諾...或者說，她該不會是為了兌現承諾才...
    "大象隨時都能獵。"牧沉聲音發緊，"你的命隻有一條，別再做這種傻事。"
    廖醫生繼續解釋："在危險環境下，腎上腺素會掩蓋身體的真實狀態。等安全後，所有透支的代價就都找上門來了。"
    葉九試著撐起手臂，卻再次跌回床鋪。
    "司野呢？"她突然問道，聲音急促起來。
    牧沉急忙按住她肩膀："別亂動！他就在你旁邊，沒事的。"
    葉九艱難地側過頭。司野安靜地躺在臨床上，可那張總是掛著玩世不恭笑意的臉此刻慘白如紙，原本嫣紅的唇瓣泛著詭異的青紫，手臂上也有詭異的金色紋路。
    "他到底...怎麽了？"她追問。
    牧沉的聲音沉了下來："是腐蝕之力。"他凝視著葉九，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小九，我理解你和司野有過節，但在那種生死關頭...除非是他先對你出手？"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裏已經帶上危險的寒意。
    葉九心頭猛地一緊。她掙紮著想要起身查看司野的情況，卻被一陣劇痛按回床上。"他的傷口明明已經愈合了，怎麽會..."聲音裏是掩不住的慌亂。
    廖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普通傷口確實能愈合，但腐蝕之力不同。沒有哪個副本boss能抵抗它的侵蝕。"他頓了頓，"表麵愈合隻是假象，現在腐蝕之力恐怕已經蔓延到心髒附近了。不過好在也就是會死而已——"
    "這叫"好在"？"葉九猛地打斷他，聲音因激動而嘶啞，"他會死！這還不夠嚴重嗎？"她攥緊被單的手指關節發白。
    牧沉敏銳地察覺到異樣："小九，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加特林附帶了腐蝕之力？所以才會..."
    "我當然不知道！"葉九幾乎是喊出來的，隨即因為牽動傷口倒抽一口冷氣。她更沒說出口的是——這一槍根本就是誤傷。
    牧沉的表情瞬間凝固："...是我的錯，當時沒有說清楚。"他垂下眼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葉九朝廖醫生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即板起臉："病人需要靜養，請你先出去。"
    "那你呢？"牧沉冷冷反問。
    "我還要觀察輸液情況，順便做病情記錄。"廖醫生麵不改色。
    "牧沉，"葉九輕聲喚道，蒼白的臉上寫滿疲憊，"先出去吧。"
    牧沉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隻是深深看了葉九一眼："我就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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