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踏入別墅時，午後的陽光正斜斜地灑在門廳的大理石地麵上。他本不必親自跑這一趟，但想到月漓那個比葉九還要跳脫的性子，終究還是放不下心。
    "葉小姐和月小姐在樓上化妝，已經待了很久了。"管家恭敬地匯報著，眼角帶著幾分欲言又止的笑意。
    司野挑了挑眉，銀發在陽光下泛著微光。他忽然有些好奇，那個平日裏素麵朝天的葉九化妝會是什麽模樣。這個念頭讓他改變了直接上樓的打算，轉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
    幸好牧沉這個時間正在公司，否則又要麵對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司野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等待的時間比想象中漫長，午後的困意漸漸襲來，他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
    "可不能真睡著了..."他自言自語著站起身，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領，朝葉九的房間走去。
    走廊上，瑞娜和小琳正守候在門外。見到司野的身影，兩人立即行禮問好。
    "小姐，司少爺來了。"瑞娜輕輕叩門，聲音不大不小地通報著。
    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響動，緊接著是物品落地的清脆聲響。司野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弧度。
    房門打開的瞬間，司野隨意地倚在門框上，銀色的發絲因為方才的小憩而略顯淩亂。他半眯著眼睛，目光落在葉九臉上時，忽然定格。
    "噗——"
    一聲輕笑不受控製地從唇間溢出。不是那種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連肩膀都跟著微微顫抖的笑。
    葉九："......"
    月漓："......"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我去卸妝。"葉九轉身就要往浴室走，卻被司野一把拉住手腕。
    "別卸。"他的聲音裏還帶著未散的笑意，眼底閃爍著溫柔的光。
    葉九狐疑地抬頭："你不覺得奇怪？"
    司野的指尖輕輕撫過她臉頰上那抹過於濃重的腮紅，指腹傳來的溫度讓他心頭一軟："很可愛。"
    葉九的耳尖瞬間染上緋色，她下意識想要一個親昵的舉動，卻在看到司野再次憋笑的表情後瞬間清醒——這個妝，大概真的很糟糕。
    "我來給你化。"司野突然說道。
    "你會化妝？"葉九驚訝地睜大眼睛。
    "不會。"司野坦然承認，隨即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月漓，"但我手比她穩，至於審美..."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月漓撇撇嘴，識相地將口紅遞給司野，默默退到一旁。
    司野牽著葉九走進浴室，順手帶上門時，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那麽...我要開始了。"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讓葉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先是仔細地為她卸去原本的妝容。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每一個擦拭都恰到好處。接著，他開始重新上妝。
    令葉九驚訝的是，司野的手法出奇地嫻熟。與月漓那種手忙腳亂的方式截然不同，他的每一筆都精準而優雅，仿佛不是在化妝，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閉眼。"他低聲指示，聲音裏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
    葉九順從地閉上眼睛，感受著眼瞼上輕柔的觸感。他的指腹微涼，每一次觸碰都像是有細小的電流竄過，讓她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
    站在一旁的月漓暗自咂舌。這哪裏是什麽化妝教學？分明就是大型撒狗糧現場！她悄悄掏出手機，決定記錄下這個難得的時刻。
    十分鍾後，司野放下最後一支唇釉，指尖輕輕托起葉九的下巴："好了。"
    葉九緩緩睜開眼睛，當鏡中的影像映入眼簾時，她怔住了。
    鏡中的自己眉眼如畫，肌膚透著自然的光澤。眼妝深邃卻不濃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眼睛的輪廓。唇上是溫柔的玫瑰豆沙色，襯得整個人既精致又靈動。
    "這...真的是我？"她忍不住伸手觸碰自己的臉頰，生怕一碰就會打破這個美麗的幻象。
    司野低笑出聲："不然還能是誰？"
    月漓在一旁瘋狂按著快門："天啊葉九！你也太美了吧！"她轉向司野，眼中滿是崇拜，"司野，你該不會是專業化妝師吧？這手法也太專業了！"
    "嗬。"司野淡淡地應了一聲，連個眼神都沒多給。月漓的熱情瞬間被澆滅大半——果然，這個男人所有的溫柔都隻留給葉九一個人。
    葉九仍沉浸在鏡中的影像裏，心跳越來越快。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可以這樣...美麗。
    難得變得這麽漂亮，葉九舍不得立刻卸妝。她像隻驕傲的孔雀般在別墅裏轉了一圈又一圈，享受著下人們驚豔的目光和由衷的讚美。
    時間在愉悅中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牧沉下班的時間。
    客廳裏，牧沉正坐在他慣常的位置上，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眉頭緊鎖地處理著公務。
    "爸爸！"葉九歡快地喚道。
    牧沉聞聲抬頭，目光觸及葉九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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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從指間滑落，無聲地落在地毯上。
    他的瞳孔微微擴大，呼吸不自覺地停滯。眼前的葉九妝容精致，眉眼如畫，唇色溫柔，整個人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的女兒，原來可以這麽美。
    牧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眶竟有些發熱。
    "...好看嗎？"葉九有些緊張地絞著手指。
    牧沉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得幾乎有些沙啞："...好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裏，藏著太多說不出口的情緒。這麽美好的女兒，卻已經成為了血色古堡老怪物的祭品新娘..這個念頭讓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月漓在一旁偷笑："牧叔叔，你是不是感動得想哭啊？"她現在已經不敢再叫"牧哥哥"了。
    牧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月漓立刻縮了縮脖子，躲到葉九身後。
    葉九笑著解釋："這是司野給我化的妝。我決定了，以後結婚的時候也要讓他給我化妝。"
    月漓內心os∶新郎給新娘化妝？這倒是省了化妝師的錢...不對，應該說太有儀式感了！
    誰知牧沉的表情瞬間凝固。
    結婚？
    他的女兒，穿著潔白的婚紗，被另一個男人牽著手走向婚禮殿堂？
    這個畫麵讓他的血液幾乎凍結。
    "誰敢娶你，我就殺了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即使是血色古堡裏老怪物，他也照殺不誤！
    葉九："......"
    月漓："......"
    諷刺的是牧沉心中要殺的老怪物，正是為葉九上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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