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站在旋轉樓梯口，臉上帶著歉意的神情。"抱歉，嚇到您了。"他稍作停頓，示意打掃的女仆退下，"月漓小姐的事，我們都聽說了。"
    "消息傳得可真快。"葉九冷冷地說。
    "確實如此。"威廉臉上不見絲毫悲傷，反而因下人們消息靈通而略顯得意，"千萬別小看仆人們的情報網。"
    "所以呢？"葉九反問道，看著威廉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她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所以，對此我深表遺憾。"威廉注視著葉九，眼神顯得十分真誠。
    但葉九並不相信。"你是真心感到遺憾？"在這個死亡早已司空見慣的世界裏，他們真的理解無法複活的死亡意味著什麽嗎？她不禁自問。
    "當然。"威廉認真地說，"月漓小姐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歡樂。她沒有等級觀念，無論是園丁還是馬夫，她都一視同仁。她常常幫大家完成任務，記得每個人的名字。我能感受到她真心關心著我們每一個人。同時，我也能感受到您和月漓小姐之間深厚的羈絆。"
    葉九從未想過自己與月漓之間存在什麽羈絆。難道說，她先前的失控就是因為這所謂的羈絆？
    "我和她？有什麽羈絆？"葉九疑惑地問道。
    "我聽家主提起過，您和月漓小姐來自同一個地方。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應該情同手足吧。"威廉謹慎地斟酌著用詞，"不過您的性格與月漓小姐截然不同。月漓小姐總是那麽開朗樂觀，天真爛漫，而您..."他頓了頓，"您身上總是縈繞著各種恐怖傳說，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危險氣息。實不相瞞，很多下人都私下議論，說如果月漓小姐才是小姐該有多...啊，抱歉，我似乎失言了。"
    "沒關係，別墅裏下人胡說八道，道聽途說，顛倒是非的本事，我早就了解了。"
    葉九不生氣，她隻在意一件事那就是這些對死亡習以為常的副本角色，此刻是否確實在為月漓感到惋惜。
    少女輕吐一口氣，"今天的事...我是說我情緒失控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威廉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欣慰的神色："謹遵小姐吩咐。"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在您回來前，我們這些下人就已經達成共識——這件事絕不會外傳，就讓它爛在肚子裏。"
    葉九有點感動："為什麽？"
    威廉溫聲解釋："因為若是讓更多人知道小姐失控的事，恐怕那些關於您的恐怖傳聞又要升級了。"
    恐怖傳聞升級，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隻不過，要是讓牧沉知道，肯定又要暴跳如雷，氣急敗壞地嚷嚷：“我打算認真養的女兒怎麽是個瘋子！”而司野若是聽說了，也一定會心疼。所以，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好了，下去吧。”葉九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威廉退下。
    然而，威廉卻站在原地沒動。
    “還有事？”她抬眼看他。
    威廉的目光轉向瑞娜，神色凝重。雖然他知道瑞娜一直以女裝示人，但如今他男扮女裝的事情已經暴露，若是不妥善處理，家主怪罪下來，他這個管家難辭其咎。
    小琳緊張地看向葉九，眼中帶著求助。
    葉九淡淡開口：“瑞娜是男人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他偽裝成女仆，其實是我的保鏢，同時——”她頓了頓，瞥向小琳，“他也是小琳的男友。這件事，我擔著。”
    說完，她看向瑞娜：“抱我上樓。”
    本來她想讓小琳背，但看小琳那細胳膊細腿的，估計背不動了，還是讓瑞娜來吧。
    小琳臉頰微紅，手忙腳亂地跟了上去。
    房間裏，瑞娜的目光在沙發和床之間來回遊移，"小姐，您想在沙發還是..."
    "去浴室。"
    瑞娜小心翼翼地將葉九放在浴室的椅子上。小琳已經抱著急救箱匆匆趕來，呼吸還有些急促。
    葉九扶著牆壁，一瘸一拐地走到淋浴區，打開花灑衝洗著腳上的傷口。"小琳，把鑷子給我。"她本想讓小琳幫忙處理，畢竟這丫頭膽子大些。但看到她沒戴眼鏡的樣子，還是改口道："算了，我自己來吧。"她接過鑷子，利落地將嵌在腳底的碎石一一取出。
    "小姐，這傷..."瑞娜欲言又止。
    "小問題。"葉九說著，直接調出係統商城，購買了一瓶恢複藥劑。淡綠色的液體淋在傷口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初。
    "天啊！太神奇了！"小琳激動地拍著手。
    瑞娜也瞪大了眼睛，"小姐，這...這是什麽神藥？"
    葉九晃了晃空瓶："恐怖小姐特製神仙水，要來一口嚐嚐嗎？"
    "這...這還能喝？"瑞娜一臉震驚。
    "口服外用，效果一樣。"
    瑞娜和小琳立即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小姐什麽時候準備的？"
    "完全沒見她做過啊..."
    "我明白了！上次小姐修剪玫瑰嫩芽，一定就是在配製這個！"
    "不愧是小姐，看來這些年一直在研究藥劑學呢。"
    小琳突然拽了拽瑞娜的衣袖："什麽這些年啊，那些記憶不都是假的嗎！"
    葉九聞言挑眉："你們怎麽知道記憶是假的？"
    小琳俏皮地眨眨眼："小姐～我們天天跟著您，多少也能猜到些事情啦。"
    瑞娜點頭附和："是啊，江潮那件事之後，我們就大概猜出來了，而且小姐和司少不是經常會說解構者和攻略者的事情。"
    “所以你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小姐？”
    瑞娜和小琳麵麵相覷，瑞娜開口，“這我們也知道，根本沒有什麽真正的小姐，每次副本重新開啟，我們關於小姐的記憶就會被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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