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停下，碼頭到了。
    遠遠地，葉九就望見了那艘即將載他們遠航的大船。它比渡輪和之前包的小船都要龐大許多，靜靜地浮在水麵上，露出水麵的部分足有五六米高，桅杆上還掛著風帆。這讓她想起了夢中的飛船，隻是比起夢裏那艘陰森可怖的幽靈船，眼前這艘少了些恐怖氣息。
    船上的水手們早已等候多時，他們剛下車就受到了熱情接待。葉九沒來得及和水手們多寒暄，洛言已經上前去交涉具體事宜了。
    約莫休整了五分鍾，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聲，輪船緩緩駛離碼頭。
    烈日當空，站在陽光下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可一走到陰影處，海風拂麵又頓覺清涼，甚至讓人想添件外套。葉九望著平靜的海麵，疑惑道："為什麽這裏看不到海怪？"
    微風輕拂，海麵波光粼粼，宛如一條遊動的大魚。除了他們的渡輪，附近還有不少漁船在作業。
    司野指向不遠處："看到那些裝置了嗎？水下都裝了鐵絲網，海怪都被攔在外圍了。"
    "那船來了不是很危險？"葉九追問。
    啟奕解釋道："所以這片海域未經許可是不能隨意停靠的。所有船隻都必須按照事先申請好的特定航道進出。"
    葉九不禁感歎："現實世界的近海，也是這樣的啊。"
    司野望著遠方的海平線，忽然覺得這樣平靜的海麵似乎少了些什麽。他更喜歡海怪穿梭的海域，雖然危險，卻充滿了生機與刺激。
    葉九在甲板上跑了一圈。船身與水麵的落差大得驚人，讓她不由得有些恐高。走到船尾時，她看不見螺旋槳，隻能看到不斷翻湧的白色泡沫。
    "要是人掉下去，肯定沒救了吧..."她喃喃自語，不自覺地抓緊了欄杆。
    不遠處，幾個船員正在竊竊私語：
    "聽說這次遠航帶的食物連一天都不夠..."
    "何止啊，我剛去倉庫看了，就剩兩個土豆了。"
    "這該不會是一趟...有去無回的..."
    "別胡說！"
    "你們看那個女孩..."有人注意到了葉九。
    葉九背對著他們，假裝沒聽見。
    "她怎麽了？"
    "你們不覺得她特別陰森嗎？"
    "怎麽說？"
    "我從小就有特異功能，能看到人的氣息。那個女孩...她的氣息是黑色的。"
    葉九暗自腹誹：雖然自己皮膚是糙了點，但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她突然轉身，朝船員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故意提高音量喊道："開飯啦~"
    轉眼已是上午十一點，到了午飯時間。
    洛言聞聲走來："船員是三班倒，船長和副船長兩班倒。我們先去樓上用餐，其他人都在一樓..."
    "好。"葉九應著，先去了趟一樓。為了節省時間，她直接從儲物空間取出熟食，又把新鮮蔬菜、水果和肉類送到廚房。
    忙完後，她伸了個懶腰走上二樓。這裏的視野更開闊，海風也更清爽。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托著腮感歎："真舒服啊。"
    不一會兒，小琳和瑞娜也上來了。小琳是來找創作靈感的，瑞娜履行著保護葉九的職責，顧霄也跟了過來。
    二樓擺了四張桌子，大家隨意就座。葉九自然選擇和司野坐在一起。輪船繼續航行，朝著計算好的無風帶邊緣駛去。
    "九兒，想吃哪個？"司野劃開手機屏幕，指尖輕點翻頁，展示著各式各樣的海怪料理圖片，顯然已經在為晚餐做打算了。
    "隻要不是紅燒的就行。"葉九撇了撇嘴。自從懷孕後，她的口味變得很特別——偏愛生鮮和肉類，卻對紅燒做法格外排斥。總覺得那股醬燒的氣味裏，隱隱透著令她作嘔的味道。
    午餐過後，啟奕架起他那根四米多長的特製魚竿開始垂釣。湍急的水流讓等待變得漫長，魚漂始終沒有動靜。注意到葉九偷瞄的目光，啟奕頭也不回地解釋："我這是在找手感，可不是在釣海怪。"
    話音剛落，魚竿突然劇烈顫動。"總算來了！"啟奕興奮地大喊。隻見一條形似泥鰍的怪魚破水而出，在甲板上瘋狂撲騰。
    "快攔住它！"船員們驚慌失措地喊道。那怪魚渾身分泌著粘稠的液體，所過之處留下惡心的黏液。趕來清理的船員們手忙腳亂，接二連三在濕滑的甲板上摔得人仰馬翻，場麵既惡心又滑稽。
    "別看它長得寒磣，營養價值極高，特別適合孕婦。"洛言隨口說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司野眼睛一亮，當即卷起袖子："交給我來處理！"
    甲板上頓時上演起一場人怪大戰。而始作俑者啟奕卻事不關己地盤腿坐下，繼續他的垂釣大業。
    "司少這麽拚命幹嘛？小九又沒懷孕，放跑了就放跑了唄～"洛言靠在欄杆上，唯恐天下不亂地煽風點火。
    此時一位懷蛋少女心虛地別過臉去，假裝對這場鬧劇毫無興趣。
    在船員和司野的合力圍剿下，那隻滑溜溜的海怪很快就被製服，送進了廚房。
    葉九站在浴室門外來回踱步，水聲嘩嘩響了快半小時。"該不會出事了吧？"她心頭一緊，猛地推開門——氤氳的水汽中，男人精瘦的輪廓若隱若現。
    "啊！"她慌忙捂住眼睛，"你洗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溺水了！"
    "這粘液實在太難洗了..."司野的聲音透著委屈。
    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弄得一身狼狽，葉九心一軟："我來幫你洗！"
    "讓我來幫司少洗吧。"一直蟄伏在暗處的牧沉突然現身，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他抄起搓澡巾就閃進了浴室，"砰"地關上門。
    "我自己來..."
    "讓嶽父幫幫你。"
    "等等！那裏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看不出來還挺...嗯？這裏也得好好搓搓。"
    牧沉強勢的語氣裏透著不容反抗的狠勁，伴隨著水聲和拍打聲，司野的怒喝格外清晰："牧沉！你過分了！"
    門外的葉九屏住呼吸，總覺得浴室裏正在上演什麽不可描述的畫麵。她悄悄後退兩步，決定還是等他們"洗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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