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之上，少女手持發光裝置，聖潔的光暈將她籠罩，宛如降臨凡間的女神。
    "是女神顯靈了！"
    "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之前誰說她在散發黑光的？"
    "是我！我瞎說的，我該死！"
    在絕望與希望交織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祈禱著，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那道纖弱卻堅定的身影上。
    "轟——"
    巨浪拍下，船身劇烈搖晃。神奇的是，洶湧的海水被一道無形屏障阻隔，整艘船仿佛被包裹在巨大的氣囊中。
    若是平常，這樣的顛簸早讓船員們吐得昏天黑地。但此刻，他們死死盯著船頭的少女，求生的意誌壓過了一切不適。
    "啊！"葉九驚叫一聲，險些被甩飛出去，幸好司野及時拽住了她。
    在劇烈的顛簸中，少女像布娃娃般被拋來甩去，臉色蒼白："太、太難受了……"
    終於，海麵恢複平靜。
    葉九喘著氣望向遠方，隻見那隻島嶽般的巨型海怪正瑟瑟發抖，緩緩移動。它渾身長滿黑刺，活像個巨型海膽，圓溜溜的大眼睛在逃跑時還委屈地眨巴著，竟有幾分滑稽的可愛。
    原來，它把防護裝置的強光當成了更龐大的"眼睛"，嚇得落荒而逃。
    葉九長舒一口氣，隨著防護光芒漸漸消散，裝置"哢嚓"一聲碎裂開來。她眼前一黑，軟軟地向前栽去，被司野一把攬入懷中。
    船員開了個小燈，霧越來越大，甲板上的人依稀能夠互相看到彼此了。
    洛言聲音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差點以為要交代在這裏了。"
    司野垂眸看了眼懷中昏迷的少女，說實話，他現在看洛言很不順眼，明明他可以化龍，他和葉九都不會死，為什麽要搞這一出，還讓自己昏迷了？
    他再抬眼時嘴角噙著笑，眼神卻帶著壓迫感："確實驚險，多虧九兒力挽狂瀾。這份救命之恩，九爺可要好好記在心上。"
    "我洛言雖然精於算計，但還不至於忘恩負義。"洛言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本就是陪她走這一趟，她保證大家安全也是分內之事吧？"
    好一個分內之事，司野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你錯了。方才那種情形，她大可以隻保全自己。"他指尖輕輕拂過葉九蒼白的臉頰，"但她選擇了救所有人。"
    "隻保全自己？"洛言想起方才兩人模糊的對話，若有所思。雖然猜不透他們究竟有什麽底牌，但司野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他聳聳肩："好，這份人情我記下了，"看出司野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司少何必為這小事動怒。”
    "小事？"司野冷笑，將葉九往懷裏帶了帶，心裏腹誹：換你老婆暈了試試？
    "你說這是小事？"他反問了句，眼神更加冰冷。
    洛言有些退縮了，"這倒不像我認識的司少了。那丫頭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哪裏來的迷魂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我知道九爺擅長攻心，在我這沒用。”
    "別怪我沒提醒你。"洛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昏迷的葉九，"她再特別，再厲害，終究是個解構者。說不定..."他壓低聲音，"她對你的真心，還不如對你這副皮囊來得感興趣。在你身邊，不過是為了找個能在副本世界橫行的盾與矛罷了。"
    司野將懷中的少女摟得更緊了些，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的九兒當然不是。她是真心愛我的，我們會擁有未來，會結婚，還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九兒真可愛，想馬上到回船艙親親抱抱。
    洛言聞言輕笑出聲，眼底浮現譏誚："沒想到司少竟是個戀愛腦。你當真以為她會為你生孩子？"說到孩子，他心中的陳年舊疤被再一次揭開，隱隱作痛。
    情到深處，司野情不自禁開口，"為什麽不會？她現在就懷著我的孩子。"
    "什麽？"洛言渾身一震，連手指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回憶如潮湧般襲來，她竟然和雲汐一樣，懷孕了？
    "你說她懷孕了？"
    "嗯。"
    洛言深深吸了口氣，複雜的情緒在眼中翻湧。
    此時他既激動又怨恨——激動的是葉九竟然懷上了副本boss的孩子；怨恨的是......"你竟然做了和我當年一樣的事，哈哈，真是好笑得很呢，你這個劊子手，竟然有了自己的骨肉？"
    有那麽一刻，洛言想要毀掉葉九，為死去的成芸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報仇。當初司野殺死成芸汐為的是解構者的“碎片”，那他現在如果殺死葉九，為的那就是純粹的泄憤了。他不會承認自己比司野更糟糕。
    “說起儈子手，誰不是呢？別告訴我，你的手上沒有沾過血，那樣可是會被大家嘲笑的。”
    “是啊，誰的手上沒有血呢？”
    洛言出聲，像是在詢問司野，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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