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方向亂了,心也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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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田和李大舅小跑著過去一看……哪裏是什麽動物,這特麽的竟然是個大活人!
那人頭發亂蓬蓬的炸了毛,肚子鼓脹得老大,眼珠子向外凸,就剩一層薄薄的眼皮勉強兜著,目光呆滯淌著哈喇子,蜷坐在地上機械的用手摳著土往嘴裏塞,看見有人過來都已經沒了反應。
離近了看,那樣子不是一般的嚇人。
突然,隊伍後麵的大芬嗷的一聲發出刺耳的尖叫。
徐煥轉頭看見一個趴在地上的人抱住了大芬的腿。
她想都沒想,三步並兩步,本能的躥了過去,一腳就將那個人踢得滾到了一邊,順勢把大芬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有沒有被咬到?!回答我!”
徐煥的表情看起來特別的緊張,語氣十分的嚴肅狠厲。
緊隨其後,好多人也都跑了過來。
李秀跑在最前麵,一把將徐煥拉到懷裏,緊張的說:
“小丫你沒事吧?啊?……娘在,你別怕!……你說你這孩子,你那動作咋那麽快呢?踢的腳疼不疼呀?這有你爹你伯伯和你舅舅,再不濟還有你幾個哥哥,你說你個小丫頭你往上衝什麽呀?!”
徐煥的心一下子被這個懷抱還有關切的數落暖的都要融化了。
多少年了,她都沒有被人這麽真心的嗬護過了。
她這古代的娘幹瘦幹瘦的,還想著把她這個曾經不被人看好的閨女護在懷裏,這份關心不是假的、不是裝出來的,你就看她娘那跑過來的速度就知道她娘有多擔心她。
徐山和徐河上去給那人一頓踹,本來是趴在地上的人,愣是被踹的翻了個麵,這一翻過來可倒好,那樣子惡心的讓人頭皮一麻。
頭發亂蓬蓬,臉髒兮兮的,胳膊腿已經是皮包骨了,這些都不算什麽,恐怖的是他的牙齒都沒了,牙床子爛的發黑,滿嘴唇子的爛瘡冒著黃膿,肚子鼓的老大像懷了七八個月的孩子。
徐煥再次嚴肅緊張地問大芬:“你有沒有被咬到?回答我!”
大芬搖搖頭,嚇傻了。
她被嚇的嘴唇子一直在顫抖,手揪著胸口的衣服,渾身僵硬。
她娘可沒有李秀那麽心疼孩子,跑過來指著她鼻子就是一頓訓:“你站後邊幹啥?挺大個姑娘沒個眼力見,你站裏麵不就沒事了?!你瞅瞅你丟不丟人?啊?這也就是逃荒,要不然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徐煥最煩這樣的家長,遇到事就先說孩子的不是,一頓數落。
你倒是看看你閨女都嚇成啥樣了?別再給嚇個月經不調!
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麵,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裏竄出來的,一下子就撲到了大芬的腳上。
徐煥上輩子殺了好幾年的喪屍,看見這種不正常走路、栽栽愣愣的就想上去給它腦瓜子砍下來,已經形成本能了。
李秀看孩子緊張的樣子,心疼的說:“沒事,沒事,她就是嚇一跳,小丫你咋了這是?手怎麽冰涼呢?”
徐煥這才緩過神來,是她緊張過度嚇到她娘了。
這裏沒有喪屍,不會有事的。
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有傳染病呢?
她望著她娘的臉憨憨一笑,這樣可以安慰到她,“娘,我沒事,就是剛才用力過猛。別擔心,沒事的。
主要是吧,我以前聽宋童生說過,一個人長時間的不刷牙、不吃東西、不喝水,那嘴裏就會有病毒,被他咬一口是會死人的!所以才那麽緊張。”
到啥時候宋童生的話搬出來就是好使。
大芬的娘這才知道害怕,趕緊查看大芬的腳。
還好沒事,沒咬著,隻是撲了一下。
小寶麵帶驚恐的問她:“姐,你說的意思是他的嘴裏有毒液?”
徐煥點點頭:“意思差不多,像他這種獨自一人好久都不說話、不張嘴的這種情況,怕是那嘴裏的毒會更厲害。”
眾人紛紛後退了幾步,離那人遠一點,心裏犯膈應極了。
徐田和李大舅也趕回來說了一下前邊的情況。
放眼望去,但凡能看見黑黢黢一坨的東西,估計都是這樣式的人。
徐老頭皺著眉四處看了看,“這……這怎麽……這邊比咱們老家那邊旱的還厲害啊?!不應該啊?!”
這句話頓時讓幾個年紀大的人憂心忡忡起來。
“會不會往北也都是在鬧災呀?”
“不能越走旱的越厲害吧?”
“大燕這是怎麽了?怎麽到處都是這樣呢?”
“這麽看來,咱們老家那邊還算好的了?最起碼還能扒點樹皮吃,你瞅瞅他們都已經開始吃土了!”
徐老太也有點心慌,此時感覺他們這荒逃的還不如不逃,她扒拉徐老頭一把,小聲的問:“老頭子,你心裏有個譜沒?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徐老頭苦著臉,不知該如何給他們個答複。
徐煥往四周看了看,她有一種預感,不會是走到鬧災更嚴重的地方了吧?
“爺爺,會不會是咱們走錯了方向啊?”
徐老頭已經愁的原地轉摸摸了,估計是方向亂了,心也跟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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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煥一看爺爺那樣就是慌神了,趕緊安慰道:“沒事爺爺,走錯了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多走了兩天。
這種大旱不可能從南到北全都旱。若真是燕北也旱的話,我再想想其他地方,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海邊,總歸是餓不死就是了。
來,爺爺,別慌,看我給您弄一個‘立竿見影’辨辨方向。”
說完,徐煥就在地上插了一根小棍子,在影子的頂點再插一根小棍子,靜等一會。
太陽會移動,自然影子也就會移動,在影子新的位置再插一根小棍子,然後在兩個棍子中間垂直放一根棍子,立馬就找到東西南北了。
徐老頭這一瞧,一拍大腿一跺腳,懊悔的不行,“誒呀!走錯了!走錯了!咱們要往北走,現在走到東邊來了,這或許就是東安州吧?沒想到東邊比咱們老家那邊旱的還厲害呀!”
徐煥說:“爺爺,這裏沒有直通北麵的路,是不是眼下要先順著這條小路往西走啊?那樣就能走上官道吧?”
徐老頭點頭說:“對,先順著路往西走,隻要看見官路再往北就對了。”
大家聽了徐煥的話似乎都得到了一些安慰,再加上徐老頭心裏有了章程也不似剛才那麽愁苦了,讓大家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剛才的‘立竿見影’又讓徐煥獲得了一波好評。
就這簡單的方法,在他們的眼裏那是老神奇老神奇的了!
逃荒大隊繞過了沒牙的半死之人,沒有人對他抱有同情之心,都是膈應的直撇嘴。
同時也很慶幸選擇跟著老徐家一起出來逃荒,不然他們要是自己出來的話,沒準就會變成這個樣的。
徐煥琢磨了一下接下來可能要麵臨的情況,對她爹說:“爹,你把樸刀發給幾個叔叔伯伯和大哥哥們吧,其他人都拿好農具,萬一前麵逃荒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得防範他們湧上來搶糧食。”
徐田和徐老頭商量了一下,由領頭人徐老頭發話:
“婦女孩子們全上牲口車!牲口車上的東西勻到手推車上,老少爺們拿起家夥事,萬一有那瘋了要搶糧食的都別手軟!
沒聽我家小丫說嘛,他們的嘴裏都有毒,可不能讓他們靠近!
他們不來搶,咱們也不殺生!若是敢來,那就殺!!”
三個歲數大的老頭趕車,其他兩個老頭先在下麵走,過一會輪換一下。
所有女眷和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們都上了車,兩邊的大人把孩子們夾在中間,大人拽著草席子就可以幫孩子們遮擋太陽。
還有些婦女手裏不閑著,正好可以在車上編草鞋。
草鞋太容易爛了,走一段,就得換一雙。
好在這草鞋製作簡單,原材料隨手可得。
男人們分成了兩夥:一夥負責推車,一人在前麵拉,兩人在後麵幫著推。另一夥則是拿著武器圍著自家這七台車做護衛。兩夥也是走一段輪換一下。
越往西走,路上要死不活的人越多,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逃荒的,這樣煎熬了多久?
但是眼看路是越走越寬,也看到了更多形形色色的逃荒人。
跟他們老徐家逃荒大隊不一樣,他們沒有隊伍,零零星星的分散開,跟其他人都保持著一段距離。他們兩手空空,眼神有些呆滯,像沒了魂似的往前晃悠著。
老徐家逃荒大隊突然出現在這條路上,立刻就成了突兀的顯眼包,顯得與逃荒的畫麵有些格格不入。
即使他們把糧食都用油布蓋了起來,但難民們也依舊能看出來這夥人一定有吃的。
因為他們逃荒大隊的人走路都是帶風的,一看就知道定是吃飽了的。
於是就有那三五個難民晃晃悠悠的跟在他們的後麵伺機而動。
這些人就是由於沒有組隊也沒有願意領頭的,要不然早就一哄而上了。
生死關頭,誰的心裏不是降低了道德底線,不吃人就是最後的底線,要是連這個最後的底線都守不住了,那就徹底放飛自我,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突然一個漢子像老鼠一般,一下子衝進了隊伍,趴在了推車上,伸手就要掀開油布。
李大舅衝過去就給了他一腳,將那人踹出去老遠。
雖說李大舅殺過野豬,可能也沒少殺雞宰鴨,但畢竟還是沒殺過人,一時還真是下不去手。
他以為踹一腳就挺狠的了,應該能震懾住那些人。
哪裏想到,有一個人帶頭撲上來之後,就立馬有第二個人想來碰碰運氣。
那個最先被踹倒的人爬起來繼續往上撲,就好像已經知道了你不敢動刀子殺人的弱點,越踹他他越來勁,甚至是麵上帶笑的往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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