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司糯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抬手揉了揉眼睛，懵登的下了床，潔白的腳丫落在了地麵上。
    司夜換了鞋，剛剛踩到瓷磚上，突然腳下一滑，下意識的扶住門把手，皺了皺眉：“這地什麽情況？”
    彎下腰，食指摸了摸瓷磚，湊到鼻子輕輕一嗅：“這是…豆油？”
    沒等他想清楚哪來的時候，就聽臥室內傳來了聲響。
    司糯閉著眼睛，小跑著，直奔司夜而來。
    明顯一副夢遊的樣子，司夜連忙上前，生怕門口的豆油影響到小姑娘。
    “爸爸！”
    司糯猛的撲進了司夜的懷裏，喃喃道。
    那聲音奶乎乎的，頭上兩根呆毛還適當翹起，整個人就像是小奶貓，往司夜的肩膀上蹭了蹭。
    “爸爸～～糯糯好想你。”
    正所謂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司糯從未離開過司夜這麽長時間，整整一天。
    現在人回來，難免忍不住貼貼。
    “乖，咱們先回屋～”
    司夜抿了抿唇，瞅了一眼地麵，剛剛他關門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怎麽門把手也有油呢。
    小團子這是在家幹嘛了？
    不過看小姑娘還在閉著眼，也沒多問。
    他有點搞不懂這是醒了還是沒醒，亦或者是夢遊。
    司夜將人抱起，放在床上便拿起一旁的睡衣轉身去了洗手間。
    在他走後，床上的人兒嘴裏咕噥了一句：“唔，糯糯要給爸爸做好吃的，爸爸餓一天也累一天了。”
    就像是中了什麽魔咒，司糯再次從床上起來，走向廚房。
    閉著眼，全憑感覺的搬來了凳子，站了上去，緊閉的雙眼掙紮了幾秒，張開了一絲縫隙。
    “啪啪！”
    一雙小肉手用力地在那張軟糯可愛的臉蛋上拍打著，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臉一般，沒有絲毫留情。
    隨著手掌的起落，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上逐漸浮現出一道鮮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一看就是她自己的。
    “唔。做飯做飯！！！”
    狂扇自己倆巴掌的司糯，被疼痛喚醒，搖了搖頭，噠噠的跑向冰箱拿出昨天買的菜。
    剛剛洗完澡拿著抹布出來的司夜徑直走向門口，雙膝跪地，仔細清洗著地麵，生怕地上還殘留著豆油。
    擦完後，光著腳試了試。
    確認沒問題後才離開。
    這時，廚房傳來了炒菜的聲音，飄了一道道誘人的香味。
    晚上沒吃飯的司夜聞到那股味道，喉嚨微動，咽了咽口水，轉頭走向廚房。
    “糯糯，怎麽醒了？”
    高大的少年手上拎著抹布站在門口，看著滿頭大汗還在不停掂勺的小團子，擰了擰眉，打開了窗戶以及抽煙機。
    “啊，爸爸，你等下哈，馬上就好！”
    司糯這才注意到爸爸的到來，轉頭大喊了一句，接著往裏麵調入醬油。
    很快，最後一道菜出鍋。
    司夜上前幫她端菜，而司糯則是去查看起了電飯鍋。
    “哎呀，都怪我，晚上睡著了，這飯是現燜的，爸爸你先吃菜，馬上就好。”
    “你快做，爸爸來就行。”
    司夜抱起小團子坐到凳子上，抽出一張濕巾給她擦汗。
    “下次我在這麽晚回來，不用管我，你先吃就好。”
    “那不行啊，爸爸，那樣你會餓肚肚的。”
    “學校有食堂的。”
    “那也不一樣啊，你今天累一天了，糯糯得給你做點宵夜的，犒勞爸爸。”
    司糯用公筷夾了幾道菜放到司夜的碗裏：“爸爸你快嚐嚐，我新學的呢。”
    “好吃。”
    司夜大口吃了塊肉，毫不吝嗇評價著，最近這段時間他除了學習也有陪司糯看動畫片。
    學會了要誇小孩子的技能，時時刻刻給予孩子信心，有利於他們成長。
    “嘿嘿，爸爸今天考的怎麽樣。”
    “估計能考五百多。”
    “哇塞，漲了兩百分呢，爸爸好厲害！”
    司糯非常給麵子的鼓掌，逗樂了司夜：“是我自己估的分數，具體的還要等它出來才知道。”
    “那不也是明天了嘛，很快啊。”
    陽城一中出分效率很快，基本上當天考完第二天就能出來。
    “嗯，飯好了，我去盛飯。”
    聽到飯鍋跳閘的聲音，司夜起身，卻被司糯按下。
    “爸爸你吃，我來。”
    嗖的一下衝向廚房，又嗖的一下端了兩碗飯回來。
    飯後，司夜回到臥室把最後一道大題的題幹寫了出來，繼續演算著。
    但無論怎麽他怎麽算，都會進入一個死胡同。
    那就是，次次得出的答案結果都不一樣。
    司糯趴在床上，捧著筆記本在看著懶羊羊與灰太狼。
    “我一定會回來的～”
    當灰太狼說出那句經典台詞的時候，司糯笑得嘎嘎的，“哈哈，爸爸，這個灰太狼好逗啊～”
    “你離遠點看，小心眼睛。”
    司夜抬頭斜了一眼，小家夥都要貼到電腦屏幕上了，忍不住說了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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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糯糯一聽，立馬乖巧的坐起身，盤著腿看。
    “嘖。”
    “唉。”
    書桌前，司夜時不時傳來幾道唉聲歎氣的聲音以及撕紙的聲音。
    皺著眉，苦著臉的用筆撓著頭。
    正在看動畫片的司糯聽到聲音，爬了過來：“爸爸，怎麽了。”
    “咦，這題有點意思啊，這是今天考的嗎？”
    “嗯，我今天算了好久都沒做出來，糯糯你看看。”
    司夜本來不打算喊小奶娃的，但誰讓她湊過來了呢。
    還很感興趣的樣子。
    “唔我看看哈。”司糯雙手雙腳並用，直接坐在了司夜的懷抱。
    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數學題，小短手拿著中性筆開始寫寫畫畫。
    “唔，要先這樣，咋這樣……”
    “不對啊，這題，居然不是這樣的。”
    就好像一個剛剛發現了有趣玩具的好奇寶寶一樣，充滿了活力和好奇心，精神狀態極佳。
    司糯越算越興奮，這種題型她最近聽的高中課裏都沒有。
    應該是大學裏的，用到了高等數學的內容。
    時間一點點過去，父女二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皆是坐在書桌前，算計著那道大學題。
    淩晨三點。
    司糯整整算了倆小時才算出來最終答案。
    “唔，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這題超綱了，整了半天就超綱了一半啊。”
    “爸爸，你看懂了嗎？用不用我在給你講遍?”
    司糯仰著頭，眼裏倒映出少年的模樣。
    少年的眼睫毛很濃密，眉毛深邃，流落出幾分思索的情緒。
    隨即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你先去睡，我在研究會。”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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