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宜修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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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齊氏兩次有孕都是祥瑞的雙生子,可是第一胎一死一殘,第二胎一死一病,哪裏還能說是祥瑞。
他寧願齊氏隻給他生一個健康的小格格就足夠了。
披香院中,齊格格已經生產了,福晉送來伺候她的一些侍女嬤嬤便開始偷懶,她們不願在屋中伺候齊月賓了。
吉祥看著床上氣若遊絲的格格傷心的哭著,明明她心中早就下了決心不會讓其他人再傷到格格了,可是格格還是在生產中受了折磨。
“格格, 生產的時候我發現順心一直按著你的手臂。”吉祥哭著說道。
齊月賓那雙絕望的眼中爆發出無法言語的仇恨。
“吉祥,我是不是很笨,明明知道順心是福晉送來的人,明明我是知道她會害我的。”齊月賓的聲音很輕,很平靜,但是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
生產的時候她在想什麽,她想是不是宜福晉設計了她,是不是德妃娘娘買通了宜福晉安排的穩婆,她卻忘記了給她不停擦汗的順心是福晉的人。
“原來按摩也能有這樣的效果。”她自詡才女,自詡聰慧,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愚蠢。
她的自負害了她的一雙兒女,也徹底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能生下女兒是醫女將孩子從她肚子裏掏出來的,她的身體也徹底的毀了,如今病的從床上起來都困難了。
····
聚荷院中,甘清歌捂著自己的心,她突然一陣心悸。
“甘福晉, 齊格格昨夜難產,生下了一個病弱的小格格,小阿哥生下就夭折了。”順歲在一旁說道。
甘清歌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垂下滿眸說道:“你出去吧,我一人坐會。”
她早就預料到的,福晉不會放過齊格格的,馬上就要輪到她了。她很怕,可是府中的女子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福晉狠毒,折磨人的法子防不勝防,宜福晉幫她們擋下了一次,但是擋不住千百次。
甘清歌看著銅鏡中麵色憔悴的自己心中害怕,她怕自己躲不過福晉的算計。她這屋中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她為何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為何,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原本閉著的門被慢慢推開,府醫拿著他的藥箱來請平安脈。
“薑府醫,我這身子到底是怎麽了,夜裏總是睡不好,可是我屋裏有相克的東西還是吃的不對?”甘清歌不死心的一遍遍問著府醫。
這些問題她從上一次懷孕的時候就開始問了,可是府醫一直說讓她不要吃寒涼的東西,她已經都沒有吃了,怎麽還是有問題。
薑府醫眉頭緊皺,甘福晉還是老樣子,體內寒氣重,濕氣重,身體很是虛弱,但是現在考慮到她腹中的胎兒,他也不能下重藥排濕。
“甘福晉,老朽準備了一份你如今不能多吃的幾個菜,日後在吃食上需要更加注意些。”薑府醫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張紙,上麵寫了好幾道菜名。
甘清歌眼睛猛的睜大,上麵都是苗妹妹跟她說過不能吃的東西,自從和苗妹妹撕破臉後,她就沒想過苗妹妹以前說的那些話。
竟然都是真的。
府醫離開聚荷院的時候被正院的人叫走了。
“可是知道甘福晉腹中孩子是格格還是阿哥了嗎?”柔則問道。
薑府醫搖了搖頭,“甘福晉先前傷了身子,如今身體還虛弱,體內孩子發育的也有些遲緩了,還未能確定是否是阿哥。”
柔則有些失望的揮手放走了人。
一月後,宜修在府中給二格格辦了滿月酒,不過也隻是邀請了幾個皇子福晉前來,並沒有大辦。
滿月酒上,胤禛給二格格取名淑和。
齊月賓生產傷了身子,她這次傷的嚴重,即便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了,她的身體還是沒有好,連下床都困難。
宜修抱著孩子走進了披香院,看著抱著淑寧唱歌的齊月賓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貝勒爺給二格格取名淑和,爺今日很高興。”宜修說道。
齊月賓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若是那孩子活著,今日不會這樣冷清。姐姐,我待她向來恭敬,可是她下手怎能這般的狠。姐姐,我院中除了吉祥外再無可信任的人了。”
“你若是信我,這幾個月裏我幫你將院中的人全都換了。”宜修認真的說道。
齊月賓看著宜修,從宜福晉入府那天她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善良的人,“我自然信姐姐,讓姐姐操心了。”
宜修的動作很快,她借著披香院有兩個年幼的小格格需要特殊照顧的緣由真的將伺候齊月賓的人全都換了,隻有吉祥和順心還留在齊月賓的身邊。
前者是齊月賓的陪嫁侍女,後者是福晉非要留給齊月賓的人。
或許對於齊月賓來說,她也是想要留下順心的。
齊月賓休息了兩個月後終於可以下床了,但是柔則並沒有給她更多的休息時間,直接恢複了她請安問好的所有規矩。
正院,請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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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則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笑著看著正堂中女子,她除了還沒有解決掉宜修和弘暉外。
齊月賓的龍鳳胎鳳生龍死;甘清歌腹中胎兒發育緩慢,至今都不曾有過胎動,怕是生下也養不活;苗令徽的弘昌湯藥不停,明明已經兩歲了還是不會走路不會說話。
甘清歌抬頭看著眼中透著滿意的福晉,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福晉造成的。
前幾日,甘清歌的額娘入府看望了她,額娘身邊帶的侍女精通醫術,她也在此刻才知道。
福晉沒有給她活下去的可能,甚至她的孩子出生不久後可能也會夭折。
“清歌,如今隻能早些放棄腹中的孩子,額娘在這裏,額娘會保住你的命的。”甘方氏說道。
她的丈夫在戰場廝殺,她也曾隨軍上過戰場,比起她天真柔弱的女兒,甘方氏果斷下了決定。
貝勒爺的兒子在她心中遠比不上清歌的命。
甘雲龍雖然是新貴,但是好歹是貝勒爺身邊為數不多在戰場上為他廝殺的將臣。哪怕清歌犯了些錯誤,甘雲龍也能拿著戰功換來清歌一生順遂。
甘清歌看著溫柔含笑的福晉,她心中想著額娘的話。
“烏拉那拉氏早就落魄了,不足為懼。你那福晉狠心,我們便也狠心的廢了她,額娘和你一樣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但是額娘也明白一個孕婦有孕七個月的時候遭到重擊,她的孩子不一定能生下來。”
甘清歌進正院前喝下了流產的藥,她現在的肚子開始作痛,冷汗從頭上流下。
“甘福晉,你真是做什麽?”眾人看著突然走到福晉麵前的甘清歌問道。
甘清歌雙手緊緊按著柔則的手臂,“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大兒子,如今你又下毒害我的小兒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吃的飯菜都是有害身體的,所有的菜都是要我命的。”
還未等眾人上前拉開兩人,甘清歌拚盡所有的力氣,一拳狠狠打在柔則的肚子上,又是用力的將她砸在地上。
兩人的衣裙同時見了血。
胤禛回到府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側福晉在府中當眾暴打福晉,兩人更是全都出血,現在都在產房裏了。
宜修在兩人見血後立刻讓芳若去請了太醫。
府中養的府醫、醫女也全都到場。
貝勒府亂成一團。
正院的偏房中,甘清歌先生下一個死胎,她吃下了甘方氏帶來的續命丹,這是甘雲龍在戰場拚殺立功後皇上賞賜的藥丹。
而另一邊的柔則遲遲生不下孩子,她痛苦的哀嚎,直到入了夜,醫女剪開了柔則的下體取出了孩子。
兩個兒子同一天死亡。
胤禛眼下一片烏青,他第一次在宜修麵前這樣冷著臉。
屋裏眾人全都跪著,宜修詳細的講述了當時的情況。
胤禛冷著臉問道:“甘氏說是福晉害了她兩個兒子可有證據?”
“妾身檢查了廚房的菜品,送去甘福晉那裏的菜確實多大寒之物,吃多了確實會影響母體健康,甚至可能會流產。”宜修說道。
廚房的管理權一直在柔則的手裏,柔則是有調整菜品的權利的。
胤禛的臉更加的黑了,“今日的事情爺不想在府中再聽到一絲風聲,全都回去。”
“蘇培盛去查。”
兩日後,胤禛看著蘇培盛送上的消息生氣的將紙用力的拍在桌上。
“爺原本以為甘氏,苗氏,齊氏都是身子不好,沒想到竟然是人為的。”三個兒子,其中還有一子更是龍鳳胎。
若是三個兒子都能平安生下,他如今在兄弟中就是兒子最多的人了。
柔則這個毒婦,毒婦!
貝勒府的事情並沒有瞞過宮裏的皇上。
養心殿中,皇上看著胤禛說道:“烏拉那拉氏雖是嫡福晉,但是此事確實有錯,既然不賢,那就禁足吧。甘氏謀害主母,降格格。”
“兒子明白。”
柔則沒有想到她從昏睡中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是被禁足,第二個消息是生下的孩子生來就沒有氣息,最後一個消息是府中所有的管家權再次回到了宜修的手裏。她又怕又氣後再次昏迷。
聚荷院中,甘氏醒來後爺得知了自己成了格格,好在福晉也流產沒了兒子還傷了身體,如今也被禁足了。甘氏放肆的大笑著,臨近的幾個院子都聽到了那大仇得報的笑聲。
············
西苑幼兒園
齊月賓和苗令徽的身體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她們沒有精力照顧好孩子們,胤禛幹脆將孩子都送到了西苑交給宜修養育。
弘暉和弘昌坐在一起 認真的寫著字。
淑寧跟著宜修用左手拿筆練習著筆畫。
還在搖籃裏的淑和安靜的睡著。
剪秋走了進來,看著認真的孩子們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宜福晉,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上菜吧,孩子們都餓了。”宜修說道。
晚膳過後,幾個孩子乖乖的坐下看著宜修彈古琴。
淑寧的手有礙,她隻是認真的看著,而一旁的弘暉和弘昌就需要拿著他們的古琴慢慢的開始練習指法。
齊月賓來看望女兒的時候正好看見宜修抱著淑寧坐在一起,一人用左手, 一人用右手,一同彈奏著曲子。
“格格,奴婢去幫您通報一聲。”繪春說道。
“不,不用了,我有些累了,不打擾姐姐了,這就回去了。”齊月賓看著臉上露出驚喜的女兒,她的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悲痛。她的女兒天資卓越,宜姐姐常說淑寧聰慧,可是她卻沒能給女兒一副健康的身體。
苗令徽在門口遇見了齊月賓,她聽著院子中傳出來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問道:“齊姐姐,那是淑寧的琴聲嗎?”
齊月賓點了點頭。
她們相視一笑,兩人並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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