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的少女，一身紅紫色的jk製服，裙擺隨著她刻意轉圈的動作微微揚起。
    我滿意地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做了個鬼臉，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哼哼～梁安安不在家，其他人也都不在，完美！”我伸出手指點了點鏡中的影像，“今天可是本小姐的大好時光，去找蘇睛姐姐玩咯！”
    沒錯，就是那個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畫起畫來就忘記全世界的蘇睛大小姐。
    上次看她和我那個悶葫蘆姐姐在山裏搞得那麽沉悶，我就覺得不行，得帶她體驗點真正有趣的事情！
    我拿出手機——這可是我那“親愛”的姐姐梁安安親自給我買的最新款魔能手機，據說有什麽特殊功能，不過我暫時沒發現，除了信號特別好。
    熟練地翻找出那個備注為“冰山大小姐”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電話接通，傳來一個清冷中帶著點疏離感的聲音：“喂？”
    “喂喂喂！是蘇睛大小姐嗎？猜猜我是誰？”我故意捏著嗓子。
    那邊沉默了兩秒，聲音更冷了：“……小安？梁安安的‘妹妹’？你怎麽會有我的號碼？”
    “哎呀呀，蘇大小姐，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我恢複了正常的語調，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歡快，“本小姐今天要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比你對著那些破山頭寫生有趣一百倍！給個麵子唄？”
    蘇睛似乎有些猶豫：“……你姐姐安安，她知道嗎？”
    “她？”我撇了撇嘴，語氣裏滿是嫌棄，“她忙著呢，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是在處理‘重要事情’，就是在去處理‘重要事情’的路上，哪有空管我這個活潑可愛的妹妹呀！你就說你來不來吧？你要是不來，我可就直接殺到你家樓下了哦！”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似乎是被我的無賴打敗了。“……等等，把地址發給我。”
    “收到！”我掛掉電話，迅速將“夢幻茶會”女仆咖啡廳的定位發了過去，然後哼著小曲，抓起背包，像隻剛出籠的小鳥一樣溜出了家門。
    紫滕市最火的女仆咖啡廳“夢幻茶會”，果然名不虛傳。
    剛一踏入，就被裏麵夢幻般的裝潢閃到了眼睛。
    粉色與白色的主色調，蕾絲、綢帶、水晶燈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甜點和紅茶的香氣。
    穿著各式各樣精致洛麗塔裙裝的女仆們穿梭其間，臉上掛著甜美可人的笑容，對著客人們發出“歡迎回來，主人大小姐”的問候。
    蘇睛已經站在門口等我了，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和周圍華麗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微微蹙著眉，打量著眼前的一切，表情有些微妙。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她側過頭看我，眼神裏帶著明顯的懷疑。
    “怎麽，不滿意？”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容分說地往裏拽，“別杵著了，快走快走，我們去換小裙子！”
    一位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女仆立刻迎了上來，笑容甜得像加了三倍糖：“歡迎兩位大小姐光臨！是第一次來嗎？需要為您介紹一下我們的特色服務嗎？”
    “不用介紹服務，先帶我們去挑衣服！”我興致勃勃地指了指旁邊展示櫃裏掛著的那些華麗裙子。
    女仆立刻會意，引著我們來到服裝區。“兩位大小姐氣質都非常好呢！這套粉藍色的‘星空幻想’和這套酒紅色的‘薔薇之夢’都非常適合你們哦！要不要試一下？”
    蘇睛看著那些層層疊疊的蕾絲和繁複的裝飾，眼神有些動搖，又有些抗拒：“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哎呀，來都來了，就是要體驗一下嘛！”我拿起一條深紫色的，帶著黑色蕾絲和蝴蝶結裝飾的裙子，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懷裏，“試試嘛，又不會少塊肉！我跟你說，穿上這個，保證你忘記那些煩心事！”
    在我和女仆的“熱情”推薦下，蘇睛半推半就地被拉進了更衣室。
    幾分鍾後，當蘇睛穿著那條深紫色洛麗塔裙，略顯局促地走出來時，我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裙子的顏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平時清冷的氣質被這華麗的裝扮柔和了許多，多了幾分意想不到的精致和……可愛？
    “哇哦！蘇大小姐，你這樣超好看的！”我真心實意地讚美道。
    蘇睛的臉頰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眼神有些閃躲，小聲嘀咕：“真的……很奇怪。”
    “哪裏奇怪了？明明是驚豔！”我拉著她坐到化妝台前，“來來來，化妝師小姐姐，給她畫個配套的妝！”
    專業的化妝師很快為我們倆都畫上了精致的妝容。
    當蘇睛再次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時，她似乎有些怔忡，眼神複雜。
    鏡中的少女，眉眼如畫，唇色嫣紅，華麗的裙裝和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像個誤入凡塵的洋娃娃。
    “這、這也太……”她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我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得意：“怎麽樣？是不是比對著山旮旯畫石頭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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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彎了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徹底融入了這家咖啡廳的夢幻氛圍。
    可愛的女仆們帶著我們玩各種小遊戲，從簡單的猜拳到需要配合的桌麵遊戲，氣氛輕鬆又愉快。
    蘇睛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漸漸地，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放鬆，緊抿的嘴角也舒展開來，甚至在玩一個搶答遊戲時，因為答對了問題而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喲，蘇大小姐，原來你也會笑啊？我還以為你麵部神經失調了呢！”我抓住機會調侃她。
    她立刻瞪了我一眼，臉頰又有點紅：“閉嘴！”
    雖然語氣還是硬邦邦的，但那點羞惱的樣子，反而讓她顯得更加生動了。
    遊戲間隙，女仆端來了精致的下午茶點。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小口吃著草莓蛋糕，一邊看著窗外人來人往。
    蘇睛用小叉子戳著盤子裏的馬卡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眼神帶著一絲探究地看著我：“小安。”
    “嗯？”我正忙著對付一塊抹茶慕斯。
    “你和你姐姐梁安安……”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語，“你們真的是親姐妹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聲色，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怎麽啦？不像嗎？難道我不可愛，她不漂亮？”
    蘇睛盯著我的眼睛，那眼神仿佛想看穿我心底的秘密：“像……五官是像的。但是，感覺……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來了來了，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不過本小姐是誰？這點小場麵還能應付不了？
    “哎呀，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誇張地擺了擺手，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帶過，“雙胞胎還有性格南轅北轍的呢！你看我，活潑開朗，人見人愛！再看我姐，整個一悶葫蘆，一天到晚板著臉，好像誰欠她八百萬似的。我們倆這性格，互補！多完美！”
    蘇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眼神裏依舊帶著一絲疑慮，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轉開了視線。
    呼，暫時糊弄過去了。我暗暗鬆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快看快看！她們好像要搞活動了！”
    果然，咖啡廳中央的小舞台上，燈光亮起，一位主持人打扮的女仆拿著麥克風宣布：“各位主人，各位大小姐！激動人心的‘公主茶會’特別遊戲環節馬上開始啦！今天我們將會隨機抽取兩位幸運的大小姐上台，和我們可愛的女仆們一起跳一支舞哦！”
    聚光燈開始在人群中掃射，伴隨著歡快的音樂，氣氛瞬間被點燃。
    “會抽到我們嗎？”我興奮地抓住蘇睛的手。
    “大概……不會吧。”蘇睛顯得有些緊張。
    然而，墨菲定律總是如此精準。
    那束調皮的聚光燈在我們頭頂停了下來。
    “恭喜這兩位美麗的大小姐！”主持人指向我們，“快請上台來吧！”
    在周圍客人善意的起哄和掌聲中，我和蘇睛對視一眼，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幸運”砸得有點懵。
    “走啦走啦！”我反應過來，拉著還有些猶豫的蘇睛，一起走上了小舞台。
    歡快的舞曲響起，幾位女仆領著我們跳起了簡單又可愛的舞蹈。
    裙擺隨著動作飛揚，彩色的燈光閃爍，台下是客人們的笑臉和掌聲。
    蘇睛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動作僵硬，但很快，在周圍熱烈氣氛的感染下，她也漸漸放鬆下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甚至比剛才玩遊戲時還要明媚。
    看著她難得如此無憂無慮的樣子，我心裏也挺高興的。
    就在這氣氛最熱烈，我和蘇睛都笑得像個傻瓜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穿透了喧鬧的音樂，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小安！”
    我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身體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機械地，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
    門口，梁安安站在那裏。
    她沒有穿平時那些方便行動的衣服，而是穿著一身得體的淺色職業套裝，顯然是剛從什麽地方趕過來。
    她的頭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如同寒潭一般，冷冷地盯著舞台上的我，還有我身邊的蘇睛。
    音樂還在繼續，但舞台上的我和蘇睛都停了下來。
    蘇睛也愣住了，臉上的笑容褪去，換上了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梁安安？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幹笑兩聲，試圖打破這凝固的氣氛：“哈哈，那個……姐姐，好巧啊……你也來喝下午茶嗎？”
    梁安安沒有理會我的尬笑，邁開長腿，徑直朝著舞台走過來。
    她每走一步，周圍的氣壓似乎就降低一分，連周圍喧鬧的客人都下意識地安靜了一些，好奇地看著這邊。
    她走到舞台邊，停下腳步，目光掃過我身上同樣華麗的洛麗塔裙，又掃過蘇睛，最後定格在我臉上，語氣平靜無波，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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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這下死定了！我姐這個狀態，絕對是生氣了！
    我腦子飛快地轉動，求生欲爆棚。
    就在這時，我瞥見了旁邊的蘇睛，她也正一臉緊張地看著梁安安，又看看我。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猛地對蘇睛使了個眼色。
    蘇睛愣了一下，但大概是看懂了我眼神裏的“同歸於盡”，竟然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我和蘇睛默契地從舞台上一左一右跳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架住了梁安安的胳膊。
    “喂！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梁安安顯然沒料到我們會來這麽一出，掙紮起來。
    “閉嘴！”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跟我們走！”
    “換裙子去！”蘇睛也難得強硬地附和了一句。
    在周圍客人和女仆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和蘇睛連拖帶拽地，硬是把我們那個氣場全開的姐姐給“綁架”進了旁邊的化妝間。
    “砰”地一聲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化妝間裏，梁安安終於掙脫了我們，她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領，臉色黑得像鍋底：“胡鬧！你們知不知道我還有多少事情沒處理完？！”
    “少來！”我雙手叉腰，擋在門口，“什麽事能比陪我們玩重要？我不管，今天你必須留下來！”
    蘇睛也站在我旁邊，幫腔道：“就是！整天就是處理那些所謂的‘事情’，無聊死了！難得出來放鬆一下嘛！”她說這話時，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梁安安一眼，似乎帶著點抱怨。
    梁安安看著我們兩個，一個穿著深紫色洛麗塔，一個穿著粉藍色洛麗塔，都化著精致的妝，聯合起來對付她，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你們……”她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別‘你們’了！”我拿起剛才女仆推薦的另一套淡紫色的洛麗塔裙，強行塞到她手裏，“快去換上！化妝師小姐姐，麻煩給她也弄一下！”
    在我和蘇睛的“威逼利誘”下，梁安安最終還是妥協了。
    當她穿著那條淡紫色的，風格相對簡約一些的洛麗塔裙，臉上被畫上淡妝，別扭地站在鏡子前時，我和蘇睛都忍不住偷偷交換了一個“計劃通”的眼神。
    鏡子裏的梁安安，平日裏的幹練和冷淡被柔和了許多，露出幾分難得一見的青澀和……無措？
    她的耳根微微泛紅，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鏡子裏的自己。
    “這……太奇怪了……”她小聲嘟囔。
    我湊過去，故意放大聲音，壞笑著說：“哇哦！看看這是誰？這是我那高冷的姐姐嗎？嘖嘖嘖，原來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啊？”
    梁安安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或許是因為穿著這身“奇怪”的衣服，連瞪人都沒什麽殺傷力了。
    我們三個“盛裝打扮”的姐妹暫時就當是姐妹吧）重新回到了咖啡廳的座位上。
    梁安安的出現，尤其是她這身與平時形象反差巨大的打扮，立刻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她渾身不自在，坐立難安。
    蘇睛看著她別扭的樣子，忍不住偷笑起來：“噗……咳，那個，梁安安，其實……你穿這樣還挺好看的。”
    梁安安立刻用眼刀飛向蘇睛：“您閉嘴！真的是！”語氣雖然凶，但臉頰卻更紅了。
    女仆適時地送上了為我們三人特製的甜點拚盤，大概是看出了我們之間微妙的氣氛，還貼心地多加了一份草莓奶油。
    美食似乎有治愈一切的魔力。
    梁安安看著眼前精致可愛的甜點，緊繃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
    她拿起小勺，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動作優雅，但眼神還是有些飄忽。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被她沒好氣地拍開。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比你處理那些‘破事’好玩多了？”我鍥而不舍地問。
    她輕哼了一聲，含糊不清地應道：“嗯嗯……還行。”
    就在氣氛逐漸變得輕鬆和諧的時候，蘇睛忽然看著我和梁安安，輕輕說了一句：“你們倆……這樣看，果然是親姐妹。”
    梁安安舀蛋糕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我心裏警鈴大作，趕緊搶在她前麵，用一種誇張到不自然的語氣大聲宣布：“那當然啦！我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親的姐妹了！對吧，姐姐？”
    梁安安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又舀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裏。
    蘇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安安，最終隻是笑了笑，沒有再深究。
    那笑容裏，似乎藏著了然，又似乎藏著更多的疑惑。
    接下來的時間，出乎意料地和諧。我們三個一起玩女仆推薦的新遊戲，梁安安雖然嘴上一直說著“幼稚”、“無聊”，但行動上卻很誠實，玩得居然還挺投入。
    我偷偷拿出手機想拍下她難得一見的“傻樣”，結果被她眼尖地發現，作勢要搶我的手機刪掉，我們倆笑鬧著追逐起來，蘇睛就在旁邊看著我們，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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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我們終於離開了“夢幻茶會”。
    夕陽的餘暉將街道染成一片溫暖的金色，也柔和了我們三個人的身影。
    走到分別的路口，蘇睛停下腳步，低著頭，輕聲說：“今天……謝謝你們。”聲音裏帶著一絲真誠的暖意。
    梁安安沉默了片刻，抬手，有些生疏地揉了揉蘇睛的頭發，動作有點僵硬，但眼神卻柔和了下來：“那個……蘇睛，下次別跟著小安胡鬧了，她不靠譜。”
    “喂！姐姐！”我立刻不滿了，跳起來抗議，“有你這麽說自己親妹妹的嗎！我哪裏不靠譜了？今天明明玩得很開心好不好！”
    梁安安收回手，看著我炸毛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
    蘇睛也抬起頭，看著我們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夕陽下，我們三人相視而笑。
    那一刻，之前爬山時的沉重，咖啡廳裏的對峙，似乎都被這短暫的、意外的和諧衝淡了許多。
    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那些被刻意隱藏的秘密，就像我們剛剛逃離的那間咖啡廳裏過於甜膩的空氣，總有一天會散去，露出它原本的、或許並不那麽美好的樣子。
    但至少現在，看著身邊這兩個人，一個是我名義上的姐姐，一個是我想要拉出泥潭的朋友，我忽然覺得，或許，偶爾這樣“胡鬧”一下，也不錯。
    隻是不知道，下一次，我們還能不能這樣站在一起，輕鬆地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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