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下……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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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我幾乎是踩著第一縷晨曦衝進公司舞蹈室的。
鏡子裏映出我的身影,還有那雙熬夜後略帶紅血絲卻亮得驚人的眼睛。
昨晚琉璃前輩的指點,加上我那一晚上的靈感迸發,此刻就像在我體內埋下了一顆種子,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
我一遍遍地重複著腦海中成型的動作,每一個轉折,每一個發力點,每一個眼神的方向……古典舞的“提沉”被我揉碎了,化作ave起伏時那股子綿裏藏針的柔韌;女團舞的定點pose,則被芭蕾的“開、繃、直、立”重新打磨,線條淩厲如刀鋒,卻又帶著一股挺拔的韌勁。
“琉璃前輩的指點就像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我對著鏡中的自己,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那些原本生硬的融合點,現在變得無比自然,它們在呼吸,在對話!”
正當我沉浸在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中時,舞蹈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林悅正靠在門邊,抱著手臂,挑著眉看我。
她今天穿了一身亮黃色的運動套裝,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隻是那眼神,依舊帶著幾分熟悉的促狹。
“喲,梁大小姐,”她拖長了語調,視線在我身上打了個轉,最後落在我汗濕的額發上,“你真夢見神仙下凡,給你灌頂了?這麽一大早就開始‘聞雞起舞’,卷死人不償命啊?”
我咧嘴一笑,汗珠順著下巴滴落,也顧不上擦。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我賣了個關子,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興奮。
話音剛落,又一個身影揉著眼睛晃了進來,是小安。
她還穿著那身毛茸茸的兔子睡衣,頭發亂得像個鳥窩,睡眼惺忪地嘟囔:“姐……你起這麽早幹嘛呀……地板都要被你踩爛了,我還以為地震了呢……”
我笑著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小安,我想到辦法了!我們的舞,可以融合得更好!那種……真正活起來的感覺!”
小安被我晃得清醒了些,打了個哈欠,眼神裏還有些迷茫:“什麽辦法啊?”
“來,試試這個!”我拉著她站到鏡子前,深吸一口氣,音樂在腦海中響起。
我先起勢,一個古典舞中飄逸的“雲手”,如行雲流水般劃過,手腕輕巧一翻,下一瞬,小安的街舞ave如同電流般精準地從我的指尖傳遞到肩胛,再蔓延至全身。
緊接著,一個幹淨利落的女團舞ending pose,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感與雕塑般的穩定。
小安被我帶著跳完這幾個動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猛地睜大了,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哇!姐!這個轉身好帥!還有這個ave,感覺……感覺不一樣了!好像有根筋把它們串起來了!”
“對!就是這種感覺!”我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這……這是你們自己編的?”一個清澈溫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和小安同時回頭,隻見蘇晴穿著練功服,手裏還拿著水杯,正站在門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
她總是那麽文靜,此刻卻連平日裏溫婉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驚異。
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像隻終於學會開屏的孔雀:“怎麽樣?是不是比之前那個‘四不像’好多了?”
蘇晴快步走進來,放下水杯,眼神裏充滿了探究和驚喜:“何止是好多了!簡直……簡直是脫胎換骨!安安,你是怎麽想到的?那些動作的銜接,太流暢了,而且……而且特別有味道!”
林悅也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慢慢走了過來,她圍著我轉了一圈,像是要重新認識我一樣,嘖嘖稱奇:“行啊梁安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這可不止三日不見,簡直是偷偷開了什麽‘超級vip外掛’吧?老實交代,是不是真有什麽高人指點了?”
我笑著一把將她也拉了過來:“來來來,別光看著,一起試試!保證讓你們驚豔!”我將昨晚的感悟和修改後的動作要領飛快地講給她們聽,特別是關於“呼吸感”和“內在勁力”的運用。
起初,她們還有些將信將疑,但隨著音樂響起,我們四個人開始嚐試配合。
當古典舞的韻味與街舞的爆發力不再是生硬的碰撞,而是如同太極推手般互相借力、互相成就;當女團舞的颯爽與芭蕾的優雅在同一個定格中展現出矛盾又和諧的美感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不,不是化學反應。
“琉璃前輩說得對,”我在心裏默默地說,汗水模糊了視線,但心中的明悟卻越發清晰,“融合不是簡單的a+b,而是讓它們在彼此的碰撞中,找到共同的‘呼吸’,從而誕生出全新的生命力。”
我們的動作越來越整齊,卻又各具特色。
小安的街舞部分更加靈動跳脫,晴晴的古典舞底子讓她的動作舒展大氣,林悅則將女團舞的卡點和力量感發揮到了極致,而我,則像一根紐帶,將所有人的風格巧妙地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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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舞蹈室的門被敲響了。
我們停下動作,回頭望去,隻見幹媽蘇薰推門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著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看到我們四個汗流浹背卻神采奕奕的樣子,尤其是我們尚未完全平複的舞姿,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驚訝:“你們四個……這是……練到什麽程度了?感覺……進步這麽大?”
小安最先反應過來,像隻小燕子似的飛撲過去,抱住蘇薰的胳膊,興奮地嚷嚷:“幹媽!幹媽你都不知道!我姐她昨晚頓悟了!她現在可厲害了!”
蘇薰被小安逗笑了,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目光卻帶著探究看向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又出現一個身影。
是師父南雪。
今天她穿著一身素白但典雅的精致旗袍,表情淡淡的,但當她的目光掃過我們,尤其是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後,那萬年冰山似的嘴角,竟然難得地向上揚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不錯,”她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終於找到感覺了。”
隻這一句,我的眼眶瞬間就熱了。
所有的委屈、迷茫、不甘,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師父……”我哽咽著,聲音都在發抖,“您說的‘不是化學反應’,我……我好像有點懂了。”
南雪師父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裏有欣慰,也有更深的期許。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次進來的人更多。
為首的是我爸梁明遠,他身後還跟著幾位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公司高層或者專業評審的人。
“爸!”我趕緊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
梁明遠顯然也看到了我們剛才的狀態,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著身後的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女兒她們的團隊。怎麽樣,幾位老師,剛才那段即興的,感覺如何?”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頗有資曆的男人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專業性的審視:“明遠,丫頭她們的底子確實不錯。剛才那段融合舞的編排很有新意,完成度也相當高。如果能保持這個狀態,甚至再打磨一下細節,舞台效果會非常好。我看,出道應該不成問題。”
“出道沒問題”這五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們四個人心中炸開!
林悅激動地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梁安安!你行啊!這次真沒讓我們失望!老娘的出道夢就靠你了!”
蘇晴也走過來,溫柔地握了握我的手,眼裏的笑意像是盛滿了星光:“安安,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小安更是直接蹦了起來,小臉興奮得通紅:“姐!我們再跳一遍!就剛才那段!這次我要加個後空翻進去!肯定更炸!”
我被她逗樂了,趕緊一把拉住她:“別!我的小祖宗,你這一翻,地板真要塌了!再說,你睡衣還沒換呢!”
大家都被小安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舞蹈室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師父南雪在這時走了過來,她沒有笑,但眼神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她伸手指點著我們剛才的動作:“安安,你剛才那個從古典舞‘雲手’轉街舞ave的銜接,手腕的‘沉’勁可以再鬆一些,讓力量的傳導更自然。還有晴晴,你的‘立’雖然標準,但可以稍微帶一點向上的延伸感,顯得更輕盈。林悅,爆發力很好,但注意收放,把最大的力量留在最關鍵的卡點上。小安……”她頓了頓,看著一臉期待的小安,“……先把睡衣換了。”
“知道啦師父!”小安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去換衣服了。
我認真地記下師父的每一個指點,心裏對這位外冷內熱的師父充滿了感激。
培訓老師們也給出了建議:“你們剛才的隊形變化很流暢,但如果考慮到舞台燈光,可以在某些強調個人技的段落,設計一些光影交錯的追光效果,視覺衝擊力會更強。”
我眼睛一亮:“對!這個可以有!我們可以設計一個光影交錯的效果,配合音樂的節奏,絕對炸裂!”
接下來的周末兩天,我們四個人幾乎是泡在了舞蹈室裏。
從動作細節的打磨,到隊形的編排,再到表情管理和眼神交流,每一項都摳得極細。
汗水浸濕了一套又一套練功服,肌肉的酸痛幾乎成了身體的常態。
“這次,我們真的拚了。”我在一次次累到虛脫,又一次次咬牙爬起來的時候,總會在心裏對自己說。
這不是為了誰,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那個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夢想。
周六晚上,小安累得直接癱坐在地板上,小臉皺成一團:“姐……我不行了……我感覺我的腿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它好像……好像要離家出走了……”
我走過去,揉了揉她汗濕的頭發,遞給她一瓶水:“傻丫頭,再堅持一下,最後一遍!跳完這遍,我請你們吃火鍋!”
“火鍋!”小安的眼睛瞬間又亮了,掙紮著爬起來,“成交!為了火鍋,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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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和晴晴也被我們逗笑,疲憊的臉上重新煥發了光彩。
周日晚上,當練習室的燈光再次亮起,我們四個人站在鏡子前,深吸一口氣,音樂緩緩流淌。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仿佛經過了千錘百煉,卻又帶著一股新生的靈動與激情。
古典的雅致,街舞的酷炫,女團的活力,芭蕾的端莊,在這一刻完美地交織在一起,化作了一股令人心潮澎湃的舞蹈力量。
一曲終了,我們四個大汗淋漓,相視一笑,胸腔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滿足。
“啪啪啪——”門口響起了掌聲。
我們回頭,隻見爸爸梁明遠站在那裏,眼眶有些發紅,他用力地鼓著掌:“好!太好了!這才是我梁明遠的女兒該有的實力!”
幹媽蘇薰也站在他旁邊,眼角眉梢都帶著欣慰的笑意,她輕輕擦了擦眼角:“看著你們一點點成長起來,真好,真讓人欣慰。”
師父南雪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她的目光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保持,別驕傲。”
“我們會的,師父!”我們四個人異口同聲,聲音裏充滿了堅定。
晚上回到家,洗漱完畢,我躺在床上,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了那枚鳶尾花勳章,緊緊握在手心。
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勳章上,泛著柔和的光暈。
“琉璃前輩……”我在心裏默默地說,“謝謝你。是你讓我明白了舞蹈真正的奧秘。我們……我們一定會成功的!下次見麵,我一定會跳一支讓你也為之驚豔的舞,作為……感謝你的謝禮。”
“姐,”旁邊床上的小安突然探過頭來,小聲問,“你又在想那個‘神仙姐姐’啦?”
我回過神,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著伸出手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小腦袋瓜裏想什麽呢!趕緊睡覺!明天,繼續練!”
“噢!”小安吐了吐舌頭,乖乖躺了回去,嘴角卻還帶著笑。
窗外夜色正濃,但我知道,黎明很快就會到來。
而我們,也即將迎來屬於我們的,最耀眼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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