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魔袓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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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天統治洪荒的第二十八個年頭,天地已然大變。
耗時十二載,數百萬魔族日夜不休,上億洪荒生靈被迫參與,九九八十一座羅睺法身終於完成。
這些法身巍峨如山,通體漆黑,遍布血色魔紋,高達九百九丈,每一座都蘊含著足以毀滅一方天地的恐怖力量。它們分布在洪荒各處,如星辰般彼此呼應,構成了一座橫跨三界的無上魔陣——天地熔爐!
這座熔爐,將整個洪荒籠罩其中。
星辰黯淡,日月無光,天庭化作魔宮,靈山淪為鬼域,就連曾經的不周山遺跡,也被魔氣侵蝕,山體爬滿猩紅魔紋,宛如一具腐朽的巨人屍骸。
天地熔爐運轉之下,洪荒靈氣被瘋狂轉化,化作滔天魔氣。
山川河流間,黑霧翻湧;四海八荒內,煞氣彌漫,修士吐納之間,不再是清靈之氣,而是汙濁魔息。
久而久之,道心蒙塵,仙體腐化,即便是金仙大能,稍有不慎,也會被魔氣侵蝕,淪為隻知殺戮的魔物。
"嗬......嗬......"一名曾經的正道修士跪倒在地,雙目赤紅,指甲瘋長如刀,皮膚下浮現猙獰魔紋。
他嘶吼著撲向曾經的同門,利爪撕開血肉,鮮血噴濺,卻隻換來更加癲狂的笑聲。
這樣的場景,在洪荒各處上演。
天地熔爐不僅改變了靈氣,更扭曲了天道法則,在這座熔爐內,殺戮即是修行,暴戾即為正道。
北俱蘆洲,一座人族城池上空,魔雲壓頂,城中百姓早已被魔氣感染,變得嗜血狂躁。街道上,父子相殘,夫妻互噬,昔日繁華的市集,如今隻剩斷肢殘骸。
一名幼童蹲在血泊中,啃食著半截手臂,眼中沒有恐懼,隻有貪婪。
西牛賀洲,曾經的佛門淨土,如今魔寺林立。
佛像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羅睺神像,僧人們袈裟染血,手持骨製法器,誦念的不再是佛經,而是扭曲的魔咒。
"殺!殺!殺!"
"血肉為祭,魔道永昌!"
瘋狂的呐喊響徹天地。
天地熔爐的最中央,位於曾經的昆侖墟遺址,這裏懸浮著一座萬丈魔壇,八十一座羅睺法身的力量在此匯聚。
無天立於魔壇之巔,黑袍獵獵。在他麵前,一具模糊的魔影正在緩緩凝聚。那魔影頭生雙角,背展六翼,雖未完全成形,但散發出的氣息已讓方圓萬裏的空間扭曲崩裂。
"魔祖......"無天低聲呢喃,眼中閃爍著狂熱,突然,魔影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純粹由殺戮與毀滅構成的眼睛。
"轟——!"
恐怖的魔威爆發,整座昆侖墟瞬間塌陷,化作無盡深淵。
在這魔染的洪荒中,仍有少數地方在苦苦支撐。
地府深處,陰天子以輪回之力構築屏障,護住最後一片清淨之地。但魔氣無孔不入,輪回屏障上的裂痕越來越多。
"大帝,我們還能撐多久?"一名鬼將顫聲問道。
後土望向天穹,輕聲道:"等到變數來臨......"
五莊觀內,鎮元子盤坐人參果樹下,地書"山海經"懸浮頭頂,散發出微弱的清光,庇護著最後一批未被魔染的人族。
"天地不仁啊......"鎮元子長歎一聲。
而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一根毫毛悄然飄落,化作一隻瞌睡蟲,飛向了昆侖方向......
天地熔爐運轉到極致,洪荒的靈氣已近乎枯竭。萬物凋零,眾生癲狂,整個世界仿佛回到了混沌未開的蒙昧時代。
無天張開雙臂,狂笑聲響徹三界:"今日,魔道當興!來日,魔袓複活,統領三界!”
“你真的想好了!”陸壓帝君、鯤鵬妖師、劫天魔帝、涅輪魔帝、九煞魔帝,再信後是妖魔大軍中的統領,他們相對而立。
“若不複活魔袓,陸壓帝君、鯤鵬妖師、劫天魔帝、涅輪魔帝、九煞魔帝,我們一點贏麵也沒有!”無天麵無表情的說道。
"然也!"鯤鵬老祖撫掌而笑,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作為曾經的紫霄宮中三千客之一,又執掌河圖洛書這等先天至寶,他早已推演過無數次洪荒未來的走向。
殿中燭火搖曳,映照著他陰鷙的麵容,他緩緩展開手中的河圖洛書,隻見書頁上星河流轉,顯現出天道與魔道交織的玄妙圖景。
"天道與魔道,勝負在五五之數。"鯤鵬的聲音沙啞低沉,"魔道若融入洪荒,必與天道爭奪權柄。如今量劫肆虐,魔道氣運正盛,自然占據上風。"
他指尖輕點,河圖洛書上浮現出兩條糾纏的氣運長河,一條金光璀璨卻暗藏裂痕,一條黑氣森然卻勢如破竹。
"爾等需知,此番量劫並非天道發動。"鯤鵬冷笑道,"天道本無意識,不過是維係洪荒運轉的規則集合。但自鴻鈞合道後,竟生出靈智來......."
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殿中眾妖聖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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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鴻鈞想要完全掌控天道權柄變得異常艱難。"鯤鵬收起河圖洛書,負手而立,"據我推演,若魔道大興,天道必將隕落,三界永墮魔掌,從此永無寧日。"
九嬰忍不住問道:"那若是天道取勝呢?"
"若是天道勝....."鯤鵬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四大魔帝必然隕落,魔界將徹底融入洪荒。屆時洪荒晉升永恒世界,天道權柄徹底穩固,整個洪荒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變局。"
殿中一時寂靜。白澤輕搖羽扇,若有所思;英招眉頭緊鎖,似在權衡利弊;鬼車則露出猙獰笑容,顯然對所謂"永恒世界"毫不在意。
兩相比較,鯤鵬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最終他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寒夜中的北風,透骨的寒意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老祖我寧願魔道取勝!至於三界永無寧日?與我鯤鵬又有何幹?”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和冷漠,仿佛這三界的生死存亡都與他毫無關係。
說罷,鯤鵬猛地轉身,望向殿外那翻滾的魔雲。
他的黑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洶湧澎湃。
“當年鴻鈞講道,我本可成聖,卻被他算計,失了蒲團之位。”鯤鵬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不甘和憤恨:“如今量劫當前,正是我妖族重掌天地的大好時機!”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陰冷,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已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唯有那至高無上的力量,才是他所追求的永恒真諦。
"什麽天道大義,什麽三界蒼生,不過都是虛妄!唯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真諦!"鯤鵬的最後一句話,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也照亮了他內心深處的欲望和野心。
他的聲音在淩霄寶殿內回蕩,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決絕。
殿中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將鯤鵬那張陰鷙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的眼中跳動著猩紅的光芒,那是壓抑了億萬年的怨恨與野心在燃燒。
"鯤鵬妖師,你著相了。"無天端坐在魔座之上,黑袍下的麵容平靜如水。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天下蒼生,均有一線生機。天道是道,魔道是道,三千大道也是道。若為天下蒼生,可得無量功德。"
這番話讓殿中眾魔將都露出詫異之色。誰能想到,這番話竟是從魔祖無天口中說出?
"哈哈哈......"鯤鵬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譏諷,"一個魔頭,口口聲聲為天下蒼生,口口聲聲無量功德!無天,你不覺得可笑嗎?"他笑得前仰後合,眼角甚至滲出了淚光,"我鯤鵬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笑的笑話!"
無天並未動怒,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鯤鵬。待笑聲漸歇,他才緩緩開口:"你笑,是因為你不懂。魔道亦是大道,殺戮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真正的魔,要的是超脫,而非毀滅。"
鯤鵬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魔祖。無天的眼神深邃如淵,竟讓他看不透分毫。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鯤鵬冷笑道,"那你告訴我,為何要發動這場量劫?為何要讓三界陷入戰火?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天下蒼生"?"
無天輕輕搖頭:"枯木逢春,必先經曆嚴冬。洪荒要晉升永恒世界,就必須經曆這場洗禮。你以為我在毀滅,實則我在重塑。"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個天庭都劇烈震動起來,淩霄殿的穹頂開始出現裂痕。
"報——!"一名魔將倉皇闖入,"無天佛袓,陛下,魔袓法相展異動!"
無天聞言,嘴角卻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終於...等到了。"
鯤鵬臉色驟變,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頭到尾都錯看了這位魔祖,無天的真正目的,或許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時機到了,走!”無天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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