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半三更妖氣四起,青山不眠竟遇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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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緣山,濟公廟。
劉臻盤腿坐在地上,一臉無語的看著麵前板凳上擺放好的白色雞蛋。
在其背後,是一個帳篷,還有些被褥床單擺放在裏麵,有幾個箱子,裏麵放著都是一些清淡齋飯。
原來,慶無榛子還有另外一對漁民夫婦,在知道了扶餘和劉臻是濟公廟的高僧之後,就四處打聽,最後尋得了這座廟宇,並且前來朝拜。
麵前的供桌上,擺放了各種各樣新鮮的水果,還有一個嶄新的香爐,將原本陳舊的替換掉。
雖然他們兩家人,沒有大富大貴到,可以為濟公長老的廟宇重修再造,但是最起碼的尊敬卻盡顯虔誠。
而劉臻,自從拜入扶餘座下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個破爛的小廟裏。
原本的家,已經被自己送了出去,身上分文未有,在他們夫妻來之前,劉臻每日隻得下山去淑華奶奶家裏化緣。
而淑華奶奶呢,這些日子早就已經習慣了,每天做飯的時候都會多做出來一份,就為了給劉臻預備,所以說心善的人,總會得到好的報應。
這三百萬,老奶奶一分沒花,而是留在了銀行卡裏,四處打聽裝修工打算給濟公的廟宇翻修,不過嘛,接連去了幾次,都是莫名其妙的被拒絕。
什麽怕得罪了濟公長老呀,什麽怕誤了僧人的修行啊,反正理由千奇百怪。
不知道是不是某個小髒孩兒從中作怪,最後隻得自己存好。
買了更好的供果,做了更好的飯菜,給寺廟使用,每天劉臻在家中吃完,淑華奶奶都會讓他用塑料袋給濟公長老帶回來幾個雞腿。
也挺好玩,淑華奶奶家感覺就和成了濟公廟宇的食堂了一樣!
慶無他們來了之後,看到劉臻一直住在這不遮風不擋雨的廟宇,連忙下山幫劉臻買了一整套露營裝備,還買了很多素食口糧。
雖然劉臻多次拒絕,但耐不住人家和扶餘學啊,直接丟下就跑,劉臻也隻能無奈的收下。
所以,才有了接下來這幕。
劉臻抱著肩膀,盤腿坐著,看著麵前的雞蛋。
圓潤光滑,和普通的雞蛋好像沒有任何區別,害怕它受冷,劉臻用小被單做了一個旋,將雞蛋放在中間保暖。
“二師兄,二師兄,你什麽時候破殼啊?”
劉臻無奈的歎息著說道。
他對於扶餘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既然師父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二師兄,那麽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劉臻也是真心實意地將這顆雞蛋當作師兄來尊重看待。
但,師兄他不破殼啊!
輕輕摸了摸雞蛋的表麵,剛準備起身打坐參禪,忽然間聽見背後有動靜。
他立馬驚訝的回頭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雞蛋。
隻見小蛋兒,左搖搖,右搖搖,上搖搖,下搖搖,然後哢哢,裂開了一個縫。
一顆潔白的鳥頭從裏麵鑽了出來,看著麵前的劉臻。
一人一鳥,一大一小對視,都是沉默。
“你看你大爺呢,禿驢?”
粗狂大漢的聲音在不大的小廟回蕩。
這句話,可是那隻鳥說出來的。
......
李幹衝入廁所,止不住地想要嘔吐,直接扒在馬桶上開始狂吐起來。
剛才吃的東西哪怕全部吐了出來,也沒有停止,還是在吐胃水。
“這酒,難道有毒?”
李幹很難不這麽想,怎麽就剛才喝了那一杯之後這麽難受呢?
連吐了好幾次,最後,感覺有什麽大的要來了,他顫抖著扶著馬桶,然後嘔的一聲。
頓時,他整個人看著水中飄著的東西傻了眼。
是一顆心髒!
李幹顫抖著扶著廁所的邊,整個人都恐懼地顫抖著,他滿頭都是熱汗,不知道是剛才嘔吐導致的,還是現在被嚇得。
一顆漆黑的心髒就這麽靜靜的漂在水上,一動不動。
也沒有搏動,就這麽漂著。
李幹顫抖著伸手將心髒從水裏麵拿了出來,然後捧在手心。
這是自己的?
不可能啊!
人沒了心髒還能活嗎!?
可是自己最近這一個月都沒吃過心肝這種內髒啊,而且就算吃!也絕對不可能吃人類的內髒吧!?就算吃,也不可能吃生的吧?
自己又不是野獸,怎麽下得去嘴,可是就這麽發生了,一顆新鮮的心髒就這麽被自己吐了出來。
而且,這顆心髒怎麽這麽黑?
一股腐爛的惡臭從心髒上飄過來,簡直就和便便一樣惡臭,上麵都流了膿,就好像已經爛透了一樣。
就在李幹抱著心髒愣神的時候,一隻小黑狗忽然間竄了過來,直接將他手中的心髒叼走。
“誒!你這畜生!還我的心!還我的心!!”
李幹驚慌地喊道,但是小黑狗速度很快,來回的在廁所裏麵跑,一邊跑,一邊大口大口地咀嚼,李幹隻感覺胸口鑽心一樣的刺痛,整個人顫抖著躺在廁所裏,也沒力氣追了,就這麽抽搐著。
這個時候,進入廁所的人發現了,立馬將李幹扶了起來,但是李幹已經口吐白沫鮮血,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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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啊....”
李幹虛弱的低語道。
之後就是一大群人圍著李幹。
吳青山皺著眉,怎麽剛剛還好好的,去了個廁所就一副要死的樣子呢?雖然對於李幹沒什麽好感,但畢竟是求緣縣的縣長,該救還是要救的。
和小宇說了一聲,他本來就是心髒方麵的專家,而且聽診器各種東西從來不離手,朱振跑回車拿完他的箱子後,程薛宇原地開始救治。
但,當聽診器放在李幹胸口的時候,程薛宇頓時愣住了。
“怎麽樣,聽見什麽了?”
扶餘站在一旁看著,笑著問他。
程薛宇看了看麵前的李幹,他依舊吃疼的渾身抽搐,人還活著,隻是疼得很厲害。
但是,沒有心跳。
一丁點都沒有的死寂,聽診器什麽都聽不見。
“沒心跳。”
程薛宇目瞪口呆的回頭看著吳青山和朱振說道。
二人都愣住了,胡瞎子也愣住了,都詫異地看著程薛宇。
“那不可能啊,人還活著呢!”
胡瞎子焦急的說道。
“真沒有!”
程薛宇焦急的說道,然後把聽診器給他們,他們挨個聽了一遍,果真沒有心跳。
“這,這怎麽回事!?”
吳青山不敢相信的說道,然後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扶餘。
“幹嘛?”
扶餘沒好氣的嘴角一抽。
“活佛,您知道怎麽回事嗎?”
吳青山連忙問道。
“他不是心髒方麵的專家嘛,讓他來唄。”
扶餘指了指程薛宇笑著說道,程薛宇頓時緊皺眉頭。
“他沒心跳,我什麽都聽不見,再大的能耐也不管用,你要是知道你就說,救人最要緊!”
程薛宇皺著眉頭焦急的說道,雖然他語氣有些讓吳青山不滿,但他說的沒錯,救人要緊。
“誒?好人值得救,壞人值得救嗎?”
扶餘忽然問道,頓時胡瞎子一愣,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剛才李幹威脅扶餘的場景。
如果他真的是活佛....
那這肯定是報應啊!
胡瞎子顫抖著跪在地上,連連對扶餘叩拜。
“活佛恕罪啊!活佛恕罪啊!我真不知道您是在世活佛啊!”
胡瞎子連忙說道,看的吳青山和朱振都是一愣,怎麽忽然間就拜上了?
“胡村長,怎麽回事?”
吳青山疑惑的問道,胡瞎子猶猶豫豫的不敢說,說了就暴露他和李幹之間的交易了。
“誒,你瞎問什麽,有你什麽事!”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吳青山頓時無奈地點頭。
“扶餘,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醫生都要救人,我們不管好壞,這雙手是對生命負責,不是對善惡負責。”
程薛宇語重心長地說道,扶餘笑著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那就是說,哪怕救他起來,會死幾千幾百個人,也無所謂嘍?”
扶餘神神秘秘地問道,程薛宇頓時表情一僵。
“這就是個問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扶餘笑著說道。
“不過救還是要救的,他可不能死在這啊!”
隨後,扶餘連忙跑去廁所,一眾人看著扶餘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又跑回來,但是回來的時候,懷裏抱著一隻黑色的小土狗。
它乖巧的躺在扶餘的懷裏,一動不敢動。
“活佛,您這是?”
吳青山疑惑的問道。
“誒?小宇不是聽不見李幹的心跳,沒辦法發揮他的醫術嘛!”
“這好辦呀!”
“我給他加個心髒他不就可以聽見了嗎!”
扶餘笑著說道,頓時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程薛宇,皺著眉頭直接站了起來。
“扶餘,你別開玩笑了,這裏不是手術室,你沒有精密的設備和儀器盯著病人身體狀況,誰也不敢對心髒開刀,你這是什麽意思?”
程薛宇質問道。
“小宇,說話注意點!”
吳青山皺著眉頭提醒道,程薛宇無奈的搖頭。
“哎呀,你看不就完了,你一會就知道了!”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
“可就算你真能給他一個心髒,現場哪有鮮活的心髒換給他呢?”
程薛宇繼續問道。
扶餘笑著舉起手中的小黑狗。
“它的呀!”
扶餘笑著說道,頓時程薛宇愣在原地,吳青山等人也是麵露震撼。
“狗的心髒?”
程薛宇差點被氣笑了,麵露疑惑的問道。
“錯!”
“是,貪狗的心髒。”
扶餘輕輕的說道,然後指著手中的黑狗。
“這貪心的人,就要換貪心的心髒,這狗,忍不住饑餓,敢跑到飯店裏來偷吃東西。”
“它這一個舉措,有可能啊,讓外麵所有的那些野狗今後都沒東西吃了。”
“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饑餓,卻讓幾十個同胞一起沒了飯吃,這還不算是貪吃啊?”
扶餘笑著說道,然後捏了捏狗的鼻子,頓時它害怕的渾身顫抖。
“那,您說貪心換貪心,這李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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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青山疑惑的問道。
“誒!他一人吃飽,整個求緣縣還是吃不飽,這還不算貪心?”
扶餘捂著嘴笑著說道,程薛宇和其他人沒什麽反應,吳青山頓時露出笑容。
果然,這是活佛在懲罰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幹有多貪,有些話有些事隻是不能明說而已。
“扶餘,狗的心髒和人的心髒不能互用,至少我們現在醫學條件還....”
沒等程薛宇說完,吳青山就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啊,好好看著吧,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吳青山笑著說道,程薛宇雖然一臉不理解,但還是無奈地點頭。
扶餘嘿嘿一笑,然後將小黑狗放在地上,指著他讓他趴下,然後扶餘蹲下,用小手在狗的肚皮上摸索著什麽,摸啊摸,摸了半天,然後一用力,竟然摸出來一顆黑漆漆的狗的心髒。
頓時所有人一片嘩然。
“活佛啊,真的是活佛啊!!”
“我的天呐,快快,都跪下膜拜啊!”
這本來就是求緣縣內的大酒店,所以來這吃飯的百分之80都是求緣縣居民,見到扶餘竟然真的摸出來了狗的心髒,本就迷信的他們一個個全部跪在地上叩首,連酒店服務員都跟著一起。
也有不跪的,大多都是不信的,以為扶餘在變戲法,程薛宇也是一直看著,打算看扶餘怎麽做。
隻見他端著跳動的心髒來到李幹麵前,然後笑著指了指他。
“張嘴呀~”
扶餘笑眯眯的說道。
“我....活佛....我求您了,救救我吧,狗的心髒不能換啊。”
李幹這時候也知道扶餘不是凡人了,哭泣著說道,扶餘頓時一愣。
“什麽狗的心髒,這是他吃下的你的心髒!”
“不然我摸半天它的肚子幹什麽啊!沒從屁股那頭給你摸出來就算好的了!”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
程薛宇傻了眼,低頭看著那條小黑狗,的確還活著,隻是趴在地上嗚咽畏懼,他立馬拿出聽診器聽狗的心髒,的確有跳動。
所以,這顆狹窄的,細小的,漆黑的,竟然是人的心髒!?
怎麽可能,人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黑心呢?
人若是有了這樣的黑心,那還算是人嗎?連自己都認成了狗的心髒,這李幹是人還是狗?
程薛宇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但就這樣真實地發生了。
李幹顫抖著張開嘴,扶餘將心髒直接塞到了他的嘴裏然後捂住。
閉著眼,扶餘口中念念有詞。
“媽咪媽咪哄~”
扶餘低語道,然後李幹顫抖的身軀逐漸停止了顫抖。
“哈....哈...”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顫抖著爬起來,扶餘拍了拍手站在一旁叉著腰,還沒等他坐好,程薛宇直接把他按了回去。
用聽診器一頓聽,果然,有了心跳,而且和正常人一樣,完全沒有病。
“這...這?”
程薛宇傻了眼,吳青山則是笑著點頭。
“活佛啊!”
他帶頭,跪在地上膜拜,頓時一大幫人跟著拜,尤其是吳青山帶來的保鏢和員工,他們拜的最起勁。
另一邊就是旺楊屯的村民,他們更起勁了,畢竟本就迷信的他們,更容易相信扶餘是在世的佛祖。
“好了好了,你們都起來吧!”
扶餘笑著說道,大家紛紛起身。
“你沒事了?”
扶餘回頭看向李幹,李幹哪還有剛才的威風啊,連連點頭。
“那就吃飯吧!”
扶餘笑著,抱起來小黑狗,來到飯店門口,一腳給踹了出去,然後回頭坐在座位上繼續胡吃海塞,還能吃下去的人很多,畢竟他們今天算是見到了活佛救人,心裏開心的不得了。
吃不下去的人呢,都是心中嘀咕。
若是心變黑了,那會不會有一天,躺在地上的人會是自己呢?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再次回到了旺楊屯,此刻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鍾了,包了大巴車接送,將村民們挨個送回家,吳青山和扶餘等人才跟著胡瞎子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經過剛才那件事,李幹哪還有臉麵留在這裏,黑心麵世,這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了自己是貪心的人,他恐怕這個縣長的位置也坐不長遠了,連忙逃走回家。
先不提李幹,咱們先說扶餘這邊。
胡瞎子住在一樓的小房間,他們自然是住在二樓的大房間。
扶餘睡在柔軟的大床上了,看上去寧酊大醉,臉蛋紅撲撲的,朱振和吳青山都是心有餘悸地看著他。
要是按照幾斤幾兩計算,扶餘今天最起碼喝了5斤的酒!
因此二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蹲下看著扶餘圓滾滾的肚皮,不時戳戳。
這5斤肉誰能一頓吃了?他能喝5斤酒,而且從頭到尾沒上廁所,加上胡吃海塞的各種食物。
這小肚子裏,怎麽不得有十斤!?
熟睡的扶餘笑著揉了揉自己癢癢的肚皮,然後換個姿勢繼續呼呼大睡,吳青山和朱振都是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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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吃這麽多真沒事?”
吳青山擔憂的問道。
“沒準小神仙的肚皮和我們不一樣。”
程薛宇笑著說道,他現在,終於承認扶餘是神仙了,對於扶餘也沒有那般輕視,真服了。
這最大的床小活佛睡了,那他就算是吳氏家族的族長,也隻能睡在旁邊的沙發上了。
朱振無奈的搖頭。
“吳哥,我就靠在門口的走廊閉會眼,有情況喊我。”
朱振說道,作為保鏢,有些時候為了保護吳青山甚至幾天幾夜不合眼,隻是一晚靠著休息沒事,吳青山隻得無奈地點頭,隨後自己脫下鞋子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麻木的臉蛋,程薛宇自然睡在另一個沙發上。
喝完酒,兩邊臉頰都是木的,加上這個年紀,哪能和年輕時候的自己比,喝了大概不到一斤,就頭暈腦脹,最後一翻身躺在沙發上,也沒有被子,將外套脫下來蓋在肚子上。
扶餘那邊小小一隻睡著大床,吳青山就隻能縮在沙發上腿都沒地方放,他還不敢有任何怨言。
可能也是酒精上了頭,閉會眼,就算睡得不舒服,沒一會竟然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麵,他好像聽見有人喊自己。
但是很遠,聲音很空曠,他想要去追,但是睜不開眼,等回過神來,他猛然驚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手機竟然沒電了。
好奇怪,自己今天隻打了幾個電話,充滿電出門,價值幾萬塊的手機,不可能電池這麽不夠用吧?
雖然奇怪,但也沒說啥,將手機放在一邊,睡意已退,他就坐了起來從口袋裏摸煙。
剛想抽,就想到扶餘還在呢,於是起身來到走廊內抽。
一開門,就看到朱振歪著頭靠在牆上沉沉地睡去,見狀吳青山也不由得一笑。
“還不承認自己老了,以前年輕的時候,我點煙的動靜都能把十米外的你驚醒,現在,我站在這你都不知道,哈哈。”
吳青山小聲的笑著說道,在自己心中,朱振已經不再是屬下,而是朋友家人,於是沒有吵醒他,反正自己也沒事,倒不如讓他多睡會。
點上一顆煙,靠在走廊的窗戶上一邊抽,一邊看著遠處的風景,別的不說,雖然這旺楊屯貧困,但正因為如此,曠野荒郊之下沒有霓虹閃爍的城市燈光,反而是田園的寧靜。
在城市裏,如此清澈的星空和月光,是根本看不到的,或許,是注意不到。
享受著遠處的美景,抽著煙,漸漸的就失了神,隨後目光一凝,他發現,遠處的那片荒地裏,有身影。
我說一下這個樓的大概位置。
由於這是旺楊屯唯一的一個二樓,所以放眼望過去可以看得很遠,而且它位於旺楊屯的邊上,靠在計劃造水立方的那片空地這一側,而這個窗戶,正好對著的就是這片荒地。
此刻,吳青山看的風景,就是看的這片地。
而在荒土之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身影。
吳青山看著她,她好像也在抬頭看著自己,一時間吳青山就愣住了。
手中的煙頭長時間沒有抖掉,已經燃燒到了根,隨後不受控製的掉落,吳青山目光怔怔地看著她,心中有些嘀咕。
設想一下他現在處在的環境。
和荒村一樣的貧困村莊,一望無際的曠野荒地,三更半夜,竟然在荒地上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
鬼?
第一時間他就如此想,然後立馬害怕的後退幾步。
喵~
不知道何處,傳來一聲貓叫,嚇得吳青山腳下一軟竟然直接坐在地上,他連忙回頭,隨後在走廊的盡頭,樓梯邊上,看到了一隻側著身,看著自己的白色野貓。
純白色,猶如雪一樣的白,仿佛透體散發著熒光一樣。
走廊內可沒有燈,但是這貓的白,幾乎是穿透黑暗的那種。
周圍依舊是昏暗,遠處的牆壁依舊是朦朧的,唯獨這隻貓,白得發亮,白的瘮人。
白貓一雙綠色的幽幽瞳孔看著自己,看的吳青山渾身汗毛都要立了起來。
“朱振!朱振!”
他有些害怕的大喊道,但是朱振竟然沒理會自己。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對勁,朱振不是熟睡沒起,而是被施展了法術!
他剛要起身跑去屋子裏找扶餘,但是那隻貓竟然緩慢的走了過來。
一開始四腳著地。
然後前麵兩隻腳站了起來。
然後它用雙腳邁步。
然後它身上的毛發緩緩褪去,逐漸長大身軀。
等站在吳青山不遠處的時候,竟然已經變成了一位長有貓一樣瞳孔的絕世女子。
“妖....妖怪!!”
吳青山害怕的顫抖著說道,他此刻哪裏還有心情欣賞麵前女子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材啊!
他可是親眼看見這隻貓變成了這個女人的!
而且自己沒看錯的話,這似乎就是剛才於荒地中和自己隔空相望的那個身影吧?
“妖?何為妖?何為人?”
“是善心為人,還是惡行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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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銀鈴般的低語從口中傳來,她嘴角含笑,輕輕低語,隨後緩緩蹲下,伸出手靠近吳青山。
吳青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後逃,然後撞在窗口下的牆壁上瑟瑟發抖。
“我....我可是吳家的人....有錢,你要什麽,香火?還是.....還是貢品,我都可以給你!我甚至可以幫你建造廟宇讓你被世人供奉!你....”
吳青山話都說不清了,含含糊糊的哆嗦,女人聽到後頓時一笑。
“嘰嘰嘰....”
笑聲尖銳,好像是貓被踩了尾巴的那種慘叫,這可不算是笑得一種,但她的確就是以笑的麵容,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你就是那個打算幫助旺楊屯村民脫貧的那個大富人?”
“你有什麽資格,替他們抹除曾經的罪孽?”
“你覺得,這群孽畜,配嗎?”
女人露出陰險的微笑,然後緩緩靠近,吳青山頓時恐懼的渾身顫抖。
“不....不要!”
“不要再來這裏了,滾遠點,旺楊屯的人,不值得你的善心。”
呼~
女人對著吳青山的臉輕輕吹了一口氣,他頓時目光無神的靠在牆上沉沉睡去。
隨後女人緩緩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屋子。
“去看看那個小孩吧,真是的,來這種破爛地方,萬一我不小心認錯了,把你也給傷了怎麽辦。”
女人沒好氣的說道,抱著肩膀推開門進去,隨後發現扶餘竟然坐在床上,將床單緊緊的裹著,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女人愣了。
“你,沒睡?”
女人詫異地問道。
“我睡什麽睡!外麵吳青山的慘叫我可都聽到了!”
扶餘害怕的哆哆嗦嗦的說道。
女人先是一愣,緊皺著眉頭。
“不可能啊,我明明封住了聲音啊。”
女人思索的喃喃道,不過很快甩了甩頭不再去想。
看著扶餘的臉,沒什麽反應,不過看到程薛宇,女人竟然不自覺地臉上一紅。
“好像....真的好像....”
女人失神的喃喃自語,扶餘則是瑟瑟發抖,程薛宇呼呼大睡,到現在也沒醒。
轉過目光,見到扶餘這般可愛的膽小模樣,她露出一抹壞笑。
“小朋友~~既然你醒了,那就別怪姐姐無情,當你麵,把你吃掉了哦~”
女人壞笑著伸出手,手指頭亂動,扶餘頓時害怕的躲藏在被單裏,女人笑著撲了過去壓在被單上,來回的找扶餘。
“哪呢!”
“在哪呢!”
不但沒找到,她驚訝地發現,這被單就和鎖鏈一樣,把自己給纏住了。
她詫異地回頭,看到扶餘一邊摳著鼻屎,一邊看著自己,隨後雲淡風輕的,將鼻屎輕輕彈到一邊。
“你!你把我放開!”
女人紅著臉嬌羞的說道,她當然嬌羞,因為自己身上隻穿了單薄的衣服,而這個被單,五花大綁的將自己死死纏住,傲人的胸膛幾乎直直的挺著。
“什麽把你放開,你明明是自己把自己纏住的。”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
“你!你胡說!你先....你別看了!你轉過頭去!”
女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紅著臉連忙說道,扶餘沒所謂的點頭,然後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
女人在床上是來回的翻滾,打算解開自己身上的被單,但不論她如何努力,哪怕是動用法術,也沒辦法掙脫。
隨後無力地趴在床上。
“怎麽,不掙紮了?”
扶餘笑著問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告訴你,我可是修煉了千年的貓妖,你若是敢辱我,我拚的道行磨滅也要自證清白和你同歸於盡!!”
女人紅著臉生氣的嬌聲喊道,她還以為,扶餘打算捆住她圖謀不軌呢。
其實也不怪她想歪了,畢竟,這個被單捆住她的方式,的確很有手法。
嗯.....
該凸的地方顯現,該凹的地方凹陷,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扶餘頓時嘴角一抽。
“你想什麽呢,誰打算辱你了,我是打算教訓教訓你!”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
“教訓我?就憑你個小禿驢!”‘
女人生氣的喊道。
“咦~小小貓妖,伶牙俐齒,真是厲害,先給你點懲罰。”
扶餘捂著嘴笑著,然後一揮手,女人的身體頓時懸浮起來然後一股金光掠過,她瞬間被壓縮回原形變成了潔白的小貓。
貓瞳流露驚恐,貓身劇烈顫抖。
“您是....您是佛座?!”
她驚恐的喊道。
妖對佛出手,那可是彌天大罪,他們之間的道行,差了十萬八千米。
就好比是,一個螞蟻打算把我們成年人摔倒一樣。
佛一口氣都能把自己吹的灰飛煙滅,自己竟然對佛出手了,要知道,妖這輩子混到頭,也無非是佛身邊的伴座啊!
說好聽點,是得了道的仙妖,伴座大妖,說不好聽點,那不就是寵物嘛!
“求....求您了,小奴家不知道您是佛座,冒犯了您,但....但小奴家真的沒有害過人!我隻是....我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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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眼圈紅腫的哽咽著說道,扶餘微微點頭,輕輕一笑。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扶餘笑著說道,白貓微微一愣。
“好多年前呀~”
“有一位及第的京科狀元。”
“他才高八鬥,麵容英俊,世人都說他的文采,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千年不得一見的治國奇才。”
“但是呀,他的童年,並沒有那麽美好。”
“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人,村裏的人們呐,沒日沒夜的欺負他,他一個孩子不能照顧自己,每天都去村裏的各戶要飯。”
“那些人,見他窮苦,雖然給了幫助,但用狗食盆裝飯,痰盂尿壺裝水,以此來羞辱他,恥笑他。”
“他哪怕是在路上走,都會有討人厭的孩子對他丟石頭,丟爛菜。”
“然而正是這貧困的經曆,鑄造了他鋼鐵般的意誌,勤學苦讀,終究中舉。”
“但隻可惜,這世間沒有那麽美好的事情。”
“因為中了狀元,他的家是蓬蓽生輝,不僅即將上任求緣縣的縣令,更是被四通府的知府看中,將女兒許配給了他。”
“原本將是和睦美滿的結局,但人心叵測,世事無常。”
“在他即將上任縣令的前一天晚上,曾經欺負過他的村民,害怕他以後當了大官,會報複他們這些欺負過他的人。”
“於是趁著皎潔的月色,一把大火,燒了他的家園。”
“連同那剛剛新婚洞房的妻子,一起焚燒殆盡,死在了紅色的床單之下。”
“可悲,可悲。”
扶餘緩緩說道,白貓聽完之後已經淚流滿麵,止不住的哭泣,徹底放棄了掙脫床單的舉措,臥在床單上,哭的頭都抬不起來。
“他家中,無一人幸免,跟著知府女兒一同嫁過來,伺候他們的下屬、丫鬟,也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但....唯獨一隻,他在山裏麵救下來的小貓,活了下來。”
扶餘看著白貓笑著說道,白貓顫抖著點頭。
“這小貓呀,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一個妖,哪能愛上人啊,這份感情,終不得報,那狀元慘死於大火之中後。”
“這隻深知自己和他沒有任何可能的小貓,從此以後,便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活在....仇恨的陰影之下,打算為他報仇雪恨。”
“但小貓呢?”
“本性善良,不忍殺人。”
“於是就偷偷叫,嚇嚇人,打翻他們的夜壺,偷走他們的衣服,吃掉他們買來準備上貢的貢果,或者啊,吃掉他們養的貓狗。”
“覺得自己做了壞事,心裏不踏實,還幫助他們把那些荒野上的冤魂給清理了。”
“你說這小貓呀,是好,還是壞呀?”
扶餘笑眯眯地看著白貓低語道,白貓哭泣著,緩緩起身對著扶餘跪拜。
“小奴家知錯了,請佛座懲罰我吧!小奴家....心懷怨念,一心隻想報仇,但又害怕誤入邪道....不敢殺人....”
“仇仇報不得,怨怨解不得,我既不能為公子報仇,也沒有修成正果,小奴家現在隻想一死了之!”
白貓哭泣著說道,扶餘無奈地點頭,隨後走了過來,伸出手,將白貓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這人世間妖魔橫行,如人如影,殊不知,揭開帷幕,人妖難分啊。”
“你那一片赤誠之心,終不得報,這一生,於苦海之中掙紮,這樣下去,哪能成正果呀。”
“好生修行,好生修行,白貓白貓,走上正道。”
扶餘笑著說道,然後將貓再次放在了床上。
她緩緩膨脹,最後又變成了嬌弱的女子,她坐在床上,臉上都是悲傷和失落。
“您,還是殺了我吧,我作惡多端,是個壞妖。”
女人失落地說道。
“咦,開口殺,閉口殺,你這小女娃,殺心倒還挺重的哩,不殺不殺,你又沒有犯什麽大錯,我為什麽要罰你啊?”
扶餘無奈的說道,隨後輕盈後跳,坐在沙發上。
女子見狀,飄飄然下跪,跪在扶餘腳下。
“佛座,請您收留我吧,讓我留在您身邊修行,我現在已經不想報仇了,我隻想好好修行,給我家公子積攢功德,若....若是.....”
“若是你虔誠修行,沒準還能與他再續情緣?”
扶餘笑著說道,女人臉上一紅,然後羞澀著點頭。
“那他也不記得你了呀,轉世輪回,現在的他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即便找得到,你真的以為他還能愛上你?”
扶餘笑著問道。
“我....我可以變成他喜歡的模樣!”
“他喜歡小狗狗呢?”
“那我就汪汪叫,讓他找我!”
“他喜歡小老鼠呢~”
“那我就吱吱叫,讓他帶我回家!”
“可是他要是喜歡小白貓呢~”
“那我就喵....誒?小奴家就是貓呀。”
女人頓時一愣,扶餘頓時忍不住的偷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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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位公子呀,緣分已盡,實話說,恐怕無法再見了,但念你一片癡心,你對他的情愛,也許真的可以通過虔誠的修行,傳到他的耳中。”
“雖然不得再見,但是你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在為他積攢功德。”
“這麽多年過去了,孩子,是時候為自己活著,為自己積攢功德了啊。”
扶餘緩緩說道,女人雖然表情的確失落了不少,但還是笑著點頭。
“不過你可切記,人妖殊途,並非說你的愛戀真的無法尋求正果,隻是,恐怕到頭來,隻會落得一場空,哪怕你再次找到了他,也會像之前那樣,隻能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床榻上熟睡別家的女子。”
“那多難受啊,人家女子沒事還過來摸摸你,你說你生氣不生氣!”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她也是被逗笑了,紅著臉點頭。
“不過,這旺楊屯的人,報應也足夠了,這麽多年的貧困,天上對他們降下仙罰,土不生糧,勞不生財,許久歲月,也該是個了結了。”
“你還有因果未了,不能跟隨在我身邊。”
“那當年,謀害你家公子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後代子孫作威作福,貪取八方,如今過的何等快活日子。”
“大仇不報是你心善,但小仇咱們還是可以報一報的。”
扶餘壞笑著說道,隨後女人眼前一亮。
“您的意思是?”
她忍不住地問道。
“去吧,想必你也足夠聰慧,知道小僧說的是誰,不過,這個人的惡果如何,你是決定不了的。”
“不過切記,不要誤傷他人,明白了嗎?”
扶餘問道,女人連連點頭。
隨後紅著臉,看著扶餘,又看了看熟睡的程薛宇。
“您....可否透漏一線天機,這位公子,姓甚名誰,是不是我……。”
扶餘目光微冷,讓女人渾身一僵。
隨後扶餘露出笑臉。
“不然帶他來幹啥呀,你啊,好好修煉,我就允許你以人的身份接近他喲,不過嘛~”
扶餘壞笑著,來到程薛宇麵前,揪了一根頭發,遞給了女子。
“發絲緣絲,連起緣起,你把這根頭發留下,他現在呀,還不配你的喜愛呢,你呢,也還不能長久保持人形,所以呀,你們倆的姻緣,還得再等等。”
“不過,你可以先用這根頭發,方便之後找尋,到時候以小白貓的樣子找到他,監督他有沒有被別的女孩騙走,咯咯咯。”
扶餘偷笑著說道。
“多謝恩公牽線!”
“去去去,瞎說瞎說!”
扶餘沒好氣的說道,女人也是紅著臉偷笑。
隨後她一溜煙飛走,扶餘一翻身再次跳到床上,鑽入被窩內呼呼大睡。
至於吳青山,誰讓你這麽膽小呢,就在走廊裏罰你睡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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