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胭胭,放手,我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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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不是要讀兵書嗎?”他試圖轉移帝王的關注點。
    “比起兵書,朕現在更關心你的身體,天寒地凍的,軍中又沒有炭火,怎會無緣無故發熱?臉都熱紅了。”
    帝王手中跟玩似的烹茶,目光在太子臉上,茶壺中滾燙的水卻能精準的倒入茶碗,豪放與優雅並存,又雅又痞。
    齊景暄被看得一臉生不如死。
    “父皇,兒臣沒事,真的就是熱。”
    “你這不像是熱,像是被打斷了春宵一刻。”
    帝王著手倒茶,茶香隨著上升的白色水霧在帳中蔓延開來,是雪水混雜著白梅的味道,即使是熱氣,聞著都是一派清冷。
    齊景暄低頭不語。
    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他父皇則是不能問感情史。
    父皇感情史豐富,他在父皇麵前,絕對就是個青澀的新兵蛋子,能被父皇一眼看穿也正常。
    “過來喝茶吧。”帝王對太子說。
    齊景暄就在書案最邊上盤膝坐下,端起茶碗一口飲下。
    帝王表情微妙,看著兒子那熱淚盈眶的雙眼,“你不怕燙嗎?”
    齊景暄舌尖頂了頂火辣辣的上顎,還有那正緩緩流淌過胸腔的滾燙,有些較勁的搖了搖頭,“不燙。”
    “行,朕知道了,這下你是被茶水燙臉紅的。”
    帝王端起茶碗湊到唇邊吹了吹才小抿一口,看兒子的眼神有那麽些忍不住的笑意。
    像他的這雙眼睛,沾點眼淚的情況下,看狗都深情。
    “在想哪個小姑娘啊?是不是你那個小太子妃。”
    聊自己的感情,還是跟父親聊,齊景暄有些難以啟齒。
    回答沒有吧,叫欺君,實話實說吧,根本說不出口。
    “父皇,您就放過兒臣吧,咱們說正事好嗎。”
    “男人之間的事,怎麽就不是正事了?你也大了,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先前朕跟你母後都給你管得緊,不讓你耽於女色,感情方麵的事,你若是不會,朕可以教你。”
    齊景暄更無語了。
    小丫頭說他不著調,原來他爹比他更不著調。
    這叫什麽?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謝父皇不吝賜教,但還是不必了。”
    “不行,朕得教你。賜婚聖旨都下了,你還能縱容著榮國公跟長信侯家差點聯姻,帝王之家的顏麵你不能不管不顧。盡管那婚沒定下來,但朕若是在,可不會讓那種敗壞你名聲的事發生。知道的人知道朕賜婚在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在玩什麽強取豪奪呢。”
    “你是太子,你該知道,高位者的愛,不需要低位者答應。你心儀榮國公家的閨女,是對她的恩賜,是她的榮耀,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除非她在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什麽在意的東西了,生與死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不然,隻要你不放手,她就永遠不可能從你身邊逃掉。”
    帝王沒有一個字是在罵人,但意義上卻是把兒子劈頭蓋臉一頓罵。
    齊景暄弱弱出聲:“可是父皇,按您說的,那不就是真的強取豪奪了嗎?”
    “算了……朕不該教你,朕說的話你聽聽就行,聽不聽得進去隨你。”
    帝王將兵書丟到兒子麵前,“讀兵書吧。”
    本就夜深,兵書讀了大半本,齊景暄困得搖搖欲墜,帝王在邊上聽得認真,燭火下穠豔的眉眼就是不顯困乏。
    一枚潔白的雞蛋喂到唇邊,齊景暄抬起頭來,“父皇,這是哪裏來的?”
    “不是你安排的軍糧嗎,普通兵卒七日一個雞蛋,百夫長三日一個,將領一日一個,朕每日兩個,但朕不愛吃,留給你吃。知道你在帝都過慣了,吃不慣蠻夷的食物,軍營裏麵沒有蝦給你吃,將就一下,才來半個月,看你都餓瘦了。”
    齊景暄接過剝好殼的雞蛋,就握在手中但沒吃,“父皇知道兒臣愛吃什麽?”
    “朕當然知道,你吃蝦還得蘸胡椒。你挑得很,不愛吃甜食,不愛吃葉子菜,不愛吃肥肉,也不愛吃魚,因為你吃魚不會吐刺,會被卡到。人都說不會吃魚的孩子不聰明,你倒是沒有。”帝王說得起興。
    “那父皇知道連城的喜好嗎?”
    “朕不知道。”
    寥寥四字與細致入微的長篇大論雲泥之別,究竟偏愛誰已見分曉。
    帝王將手裏的第二個雞蛋剝好遞給齊景暄時,看他手裏那個都沒動,“還不吃呢,一會都涼了。”
    “兒臣洗漱過了,天亮再吃可以嗎?”齊景暄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那隨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兒臣等父皇先就寢。”
    “朕估計是上年紀了,晚上睡得少,你先回去睡吧。天亮後,隨朕一並出營作戰,不必起太早,整頓時會有人叫你起床。”
    齊景暄悄悄把手裏的兩枚雞蛋用手帕包裹好,起身拜別,“兒臣遵命。父皇尚在壯年,兒臣也請父皇早些就寢。”
    帝王眸色柔和,“知道了。”
    沒有多餘的人或事參與,臭小子在他麵前比在宮中鬆弛多了。
    齊景暄返回營帳時,床上的少女睡得正香。
    可惜了,這次沒親上。
    他睡下時抱住少女柔軟的腰肢,睡夢中的少女嬌聲嚶嚀,主動翻過身來將滿腔柔軟送入他懷中。
    齊景暄在少女嬌俏的眉心落下一吻,摟抱住這嬌香軟玉。
    本以為能睡上幾個時辰,結果就在兩個時辰後,外頭就傳來了叫他起床的聲音。
    “太子殿下,陛下讓您起床一並整裝準備隨軍征戰了。”
    齊景暄極不情願的睜眼,望著帳外蒙蒙亮的天色,“知道了。”
    謝知月也被這動靜給吵到了,半夢半醒中,她伸手抱住齊景暄的脖子,臉埋在他頸部蹭了蹭。
    這親昵的撒嬌舉動,讓齊景暄更不想起床了。
    難怪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
    換他,嬌香軟玉在懷,他也不想早起。
    一番思想鬥爭過後,他勸說跟隻小貓一樣黏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胭胭,放手,我得起了。”
    男人睡意未褪的聲音帶著股被沙礫磨過的低啞。
    “不要。”少女嬌縱的呢喃。
    顯然在床上和女孩子談條件是談不通的,小貓似的少女反倒將腿搭在他身上,把他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