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蘇進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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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兵部上奏:祖宗設立鳳陽守備,專門負責侍奉皇陵,同時管理皇城以及高牆的鑰匙,監督操練八個衛所和一個千戶所的軍隊。乞收回成命,戒諭王德安靜守法。
    疏入,朱厚照批複:鳳陽守備所管地方,依成化、弘治間例行。
    兵部再表功:因甘肅斬獲達賊功,乞升遊擊將軍都指揮使張鳳署都督同知,坐營都指揮僉事陳斌署都督僉事。
    朱厚照批複:可。
    仁壽宮修繕完畢,禮部乞擇吉日迎皇太後陛下還宮。
    朱厚照令欽天監擇吉日而定,終於在六月初十日,皇帝偕同皇後並榮王朱載坖親往西內,迎太後還宮,文武百官於西直門迎太後。
    回去的路上,東廠太監蘇進對著郭勳擺擺手,郭勳瞧見,便悄悄地跟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地方,郭勳笑道:“蘇哥,有事吩咐嗎?”
    蘇進卻道:“武定侯好大膽子!做生意都做到天子頭上了。”
    郭勳聞言連忙上去製止蘇進出聲,同時環顧四周,小聲道:“您小聲點,被他人聽見了,我小命不保。”
    蘇進冷哼一聲道:“你做的出來,還不讓讓人說嘛,實話告訴你,就算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也少不了治你個失察之罪!”
    郭勳聞言頓時心驚肉跳,問道:“什麽事?”
    蘇進冷冷地看著郭勳,就像一條蛇盯著獵物一般,盯的郭勳後背發涼。片刻後蘇進幽幽道:“寧夏總兵官種勳遣人行賄京師,為東廠所緝。錦衣衛的百戶李鏜受賄拿了種勳的錢財,往來衙門之間,奔波數日,你這個錦衣衛掌印官豈能不知?”
    郭勳聞言一時心慌意亂,跺腳道:“蘇哥這話從何說起?我掌管錦衣衛,向來兢兢業業,怎會縱容下屬行此等不法之事?定是那李鏜膽大妄為,背著我私下勾當,望蘇哥明察。”
    蘇進冷笑道:“武定侯這話哄得了別人,哄得了我麽?那李鏜在錦衣衛當差多年,若沒有你這掌印官的默許,他豈敢如此放肆?再者說,種勳為何單單找他行賄,而不找旁人?其中必有緣由。”說罷,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往郭勳麵前一遞,道:“你且看看這是什麽。”
    郭勳接過文書,隻見上麵詳細記載了李鏜與種勳往來的時間、地點、銀兩相數,甚至還有幾封書信,字跡分明是李鏜的。郭勳隻覺眼前發黑,手中的文書險些掉落,忙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棵樹,方穩住身形。心中暗忖:這李鏜平日裏還算謹慎,怎的會留下如此確鑿的證據?莫不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於我?
    正思忖間,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皆是一驚,忙往暗處躲了躲。待那腳步聲遠去,蘇進方道:“武定侯也不必驚慌,小弟今日來此,並非是要拿你治罪,隻是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前來給你通個信兒。如今東廠已經將此事稟報皇上,不日便會有旨意下來。你若想脫罪,須得早作打算。”
    郭勳聞言,忙作揖道:“蘇哥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還望蘇哥指點迷津,小弟該如何是好?”
    蘇進見他如此,心中暗喜,麵上卻依舊冷冰冰的,道:“指點不敢當,隻是有句話要提醒你。如今皇上最恨的便是官員貪腐,你若想洗脫罪名,唯有將那李鏜交出來,再主動上表請罪,或許還能博得皇上的一絲憐憫。否則,一旦東廠深究下去,恐怕你這武定侯的爵位也難保啊。”
    郭勳皺眉道:“蘇哥,那李鏜畢竟是錦衣衛的人,若將他交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錦衣衛內部不和?再者說,他若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又當如何?”
    蘇進冷哼一聲道:“武定侯這話說得就外行了。如今性命要緊,還是麵子要緊?再說了,那李鏜不過是個百戶,你若想讓他不亂說話,有的是辦法。”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郭勳一眼。
    郭勳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蘇進的意思,心中暗歎:看來隻能犧牲李鏜了。隻是這李鏜跟隨自己這幾年,雖有過錯,卻也忠心耿耿,如今卻要拿他當替罪羊,實在是有些不忍心。但轉念一想,若不如此,自己便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家人也會跟著遭殃,隻得狠下心來,道:“多謝蘇哥提醒,小弟明白了。隻是這東廠那邊,還望蘇哥多多美言幾句,讓他們暫緩幾日,容小弟處理此事。”
    蘇進笑道:"這個自然,小弟自會幫你周旋。不過麽,這人情往來,總是要有的。武定侯不會讓小弟白跑一趟吧?"
    郭勳心中暗罵:果然是無利不起早,這狗太監定是想趁機敲我一筆。但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忙道:“蘇哥放心,小弟省得。待此事了結,小弟定當備上厚禮,親自登門致謝。”
    蘇進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武定侯還是盡快回去處理吧。小弟告辭了。”說罷,轉身離去,又重新回到官員隊伍之中。
    郭勳望著蘇進離去的背影,隻覺一陣寒意湧上心頭。這東廠和錦衣衛向來不和,如今東廠抓住這個機會,怕是想要趁機打壓錦衣衛,削弱自己的勢力。想到此處,他不禁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同時吐了口唾沫罵道:“狗太監,竟然仗著大庭廣眾之際逼我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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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錦衣衛府中,郭勳立刻命人將李鏜傳來。不多時,李鏜便匆匆趕來,見了郭勳,忙跪下磕頭道:“卑職參見侯爺,不知侯爺召見,有何吩咐?”
    郭勳盯著李鏜,目光如刀,直看得李鏜心中發毛。半晌,方沉聲道:“李鏜,你可知罪?”
    李鏜心中一驚,忙道:“卑職不知,還望侯爺明示。”
    郭勳將手中的文書往李鏜麵前一扔,道:“你自己看看吧,東廠已經掌握了你的罪證,種勳行賄一事,你還想抵賴麽?”
    李鏜撿起文書,隻看了幾眼,便嚇得麵如土色,渾身顫抖,連連磕頭道:“侯爺救命,卑職也是一時糊塗,才收了種勳的錢財。求侯爺念在卑職多年跟隨的份上,饒卑職一命。卑職以後再也不敢了。”
    郭勳見他如此,心中雖有不忍,卻也隻能硬下心腸,道:“李鏜,你托人告訴我說西北苦寒,我可憐你,讓你回了京,你不思報效,反而拖累與我。你可知此事牽連甚大,不僅關乎你一人的性命,還關乎整個錦衣衛的聲譽。如今東廠已經盯上了此事,皇上也震怒不已,我若不將你交出去,恐怕連我也自身難保。”
    李鏜聞言,頓時如五雷轟頂,哭喊道:“侯爺,您不能這樣對我啊。卑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侯爺您啊。種勳說,隻要卑職幫他打通關節,他便會給侯爺送來好處,卑職這才......”
    郭勳心中一凜,忙喝道:“住口!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曾讓你去收受賄賂了?你自己貪贓枉法,卻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實在是罪加一等。”說罷,一揮手,命身旁的左右道:“將他拿下,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李鏜見郭勳如此,知道自己再無活路,心中絕望,突然惡狠狠地盯著郭勳,道:“郭勳,你好狠的心!你以為殺了我就能了事麽?這幾年我從西北給你送了多少好處,種勳那裏還有證據,他不會放過你的......”話未說完,便被左右拖了下去。
    郭勳望著李鏜被拖走的身影,心中一陣絞痛,閉上了眼睛,長歎一聲。待睜開眼時,眼中已無半分溫情,隻有一片冰冷。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如何應對東廠的彈劾,如何在皇上麵前洗脫罪名。
    次日,就在朱厚照待安頓好太後,請安回宮後,朱厚照剛回到乾清宮,張大順便道:“主子爺,武定侯郭勳求見。”
    朱厚照聞言便道:“傳。”
    郭勳一進暖閣裏,便“撲通”跪下叩頭道:“啟奏陛下,臣有罪,乞陛下懲罰。”
    朱厚照聞言也是一驚,問道:“怎麽了?”
    郭勳便道:“寧夏總兵官種勳遣人行賄京師,為東廠所緝。所托之人乃錦衣衛的百戶李鏜,其接受寄存的財物,轉相送財,謀求複官。”
    朱厚照聞言便端起茶碗道:“就這事兒?”
    郭勳便道:“是這事,臣彈劾李鏜貪贓枉法,收受賄賂,並請求皇上將李鏜嚴懲不貸。同時,臣監管不力,乞皇上治自己的失察之罪。”
    朱厚照瞧著他,嗬嗬笑了起來道:“你倒是能,把自己就單單治一個失察之罪?”
    郭勳聞言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迭:“大意了,這事兒是蘇進提前給自己打的招呼,如今冒冒失失就進宮來說此事,既讓皇帝起了疑心,又徹底得罪了蘇進。”於是道:“陛下,臣有罪,臣該死。”
    朱厚照卻不言語,而是道:“你這人,我該如何評論?”
    郭勳以頭觸地不敢言語。
    朱厚照見此道:“我對你一直愛護,想不到你這事兒辦的,讓我騎虎難下。”接著轉頭喊道:“魏彬!”
    魏彬聞言便道:“奴婢在。”
    朱厚照眯著眼道:“蘇進辦事粗糙,不能留在東廠了,免去總督東廠的職銜,讓太監田春入司禮監,總督東廠。”
    魏彬聞言心中大駭,田春,這老子小子本來要退居二線了,沒想到皇帝又留著他,讓他入了司禮監來!
    郭勳聞言也是咂舌。
    原因無他,田春此人可以說太低調了,低調到在正德十四年皇帝特意令原司禮監太監,後來乾清宮管事太監溫祥傳旨,令田春監督四衛營。
    這還好,問題是溫祥便被差到仁壽宮,任管事太監。
    同時已經死去的張銳在那時被勒令卸去四衛營管事,反而被留在西內,掌管鎖鑰!
    如今皇帝不知為何忽然又想起來田春。
    隻不過郭勳和魏彬不知道的是,這事兒純屬誤打誤撞。因為改革營製時,本來靠邊站的田春因為射的一手好箭被夏勳欣賞,留在了四衛營,而夏勳認為一個太監那麽猛就應該留在皇帝身邊,於是乎兜兜轉轉,田春重回正德身邊,不,應該是朱厚照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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