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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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眼】
【成功煉化七大罪孽符文。】
【七大罪代理人的神魂和氣血都在符文之中,保全符文,就能保全他們。】
【可以使用符文,就能操控他們。】
【七大罪代理人當前好感度99】
天邊的第一束晨曦刺破雲霄。
“哎呀……疼死我了……”
文慧緩緩從五指山的廢墟之中爬了起來,銀白的長發被映得金黃。
眼中金光閃爍,拍了拍身上破裂的金甲,動用最後一絲法力,幻化出一件白袍長衣。
“紅塵煉心~把這顆七竅玲瓏心,好好的修一修。”
迎著朝陽,向西行去。
【命運之眼】
【稱謂】【文慧】【七大罪】
【職業】【裁決者】
【等級】【凡級巔峰】力量都用來鎮壓七大罪孽符文)
【德行值】【0】德行值分擔了七大罪的罪孽)
【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文慧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這天地之間,哪裏不任由我走!這人間大道有你們相伴!再走一遍才有意義!”
五顏六色的氣霧之中,
七道人影緩緩走出。
“兄弟!你他媽就知道裝!”
肩膀上傳來一陣陣劇痛。
曾泉一拳打在文慧的肩膀上,他的眼神中滿是戲謔與親切,拳風帶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飛舞,如同時間的碎片,在這一刻定格。
“疼死我了……兄弟,我現在不是金剛不壞了,下手輕點……”
文慧揉了揉肩膀,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反手一拳輕輕推向曾泉的胸口,就在這晨光中,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完成了重逢的儀式,仿佛回到了那些並肩作戰、無憂無慮的日子。
“曾!好久不見了!”
曾泉那粗獷豪放的嗓門如同破鑼,炸響在寂靜的晨曦裏,震得幾片碎石簌簌滾落。
他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重逢的狂喜,重重拍在沈曾那身纖塵不染、銀線暗繡的雲紋錦袍上,力道大得足以拍碎一頭牯牛的頭骨。
啪!
一聲脆響,不是骨頭碎裂,而是某種精致事物被粗暴玷汙的哀鳴。
沈曾的身體驟然僵直。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
他緩緩地、以一種近乎儀式般的優雅,側過頭顱。
晨曦落在他刀削斧鑿般冷峻的側臉上,那雙深潭似的眼眸裏,冰封的傲慢寸寸龜裂,露出底下足以焚毀萬物的怒焰。
他薄唇微啟,每一個字都淬著北冥寒淵最深處的冰屑,清晰無比地砸在曾泉臉上:
“粗鄙的家夥,滾開。”
空氣驟然凍結。
曾泉臉上的狂喜如同被潑了滾油的雪人,瞬間扭曲、崩塌、繼而化作衝天的暴怒岩漿。
他虯結的肌肉賁張,古銅色的皮膚下青筋根根暴起,如同盤踞的惡龍蘇醒。
那身剛剛幻化出的粗布麻衣,被體內狂暴湧出的無形氣勁撕扯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炸成碎片。
“沈曾!!!”
曾泉的咆哮卷起一陣腥風,震得周圍尚未落定的碎石再次簌簌滾落,煙塵彌漫,
“你他媽裝什麽大瓣蒜!給老子把話說清楚!誰粗鄙?!當年在海校,被妖魔纏住哭爹喊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扯著破鑼嗓子嚎‘曾泉救我!曾大哥!祖宗!’的是哪個王八蛋?!嗯?!”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沈曾那完美無瑕的臉上。
沈曾額角的青筋難以抑製地跳動了一下,眼神銳利得能穿透金石,他周身三尺內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連飄落的塵埃都凝滯凍結,發出細微的劈啪碎裂聲。
他並未後退,隻是以一種睥睨螻蟻的姿態,用指尖極其緩慢、極其嫌惡地撣了撣被曾泉拍過的地方,仿佛那裏沾上了什麽穢物。
“陳年舊事,也配汙我耳廓?”
沈曾的聲音冷得掉冰渣,
“海校裏的那些狗東西,也比你懂禮數。”
“我操——!”
曾泉的理智之弦徹底崩斷,雙眼赤紅如血,周身騰起肉眼可見的暗紅色怒焰,砂缽大的拳頭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悍然轟向沈曾那張欠揍的臉!
拳風所至,地麵犁開一道深溝,碎石如箭矢般激射!
眼看一場驚天動地的內訌就要在五指山廢墟上爆發。
“嘖。”
一聲輕飄飄、涼颼颼的咂舌聲,如同毒蛇吐信,幽幽地插入這狂暴的旋渦邊緣。
眾人目光下意識偏移。
隻見一個瘦削蒼白的青年,裹在一件仿佛吸走了所有光線的墨黑鬥篷裏,倚靠在一塊半人高的斷碑上。
他半邊臉隱在兜帽的陰影裏,露出的下頜尖削得過分。
那雙眼睛,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幽幽地倒映著曾泉那暴怒的身影和沈曾冰冷的側臉,裏麵翻滾著濃稠得化不開的陰鬱和一絲……刻骨的酸澀。
“大哥……”
大懿的聲音又輕又慢,帶著一種病態的黏膩感,像濕冷的苔蘚爬上人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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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脫困,眼裏就隻有‘曾大哥’了麽?我們這些……嗬,都是些礙眼的陪襯罷了。”
這酸氣衝天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得劍拔弩張的曾泉和沈曾都微微一滯。
“哎呀呀,懿弟弟這話說的,可真是讓人家心疼呢~”
一道膩得發甜的嗓音,帶著鉤子似的媚意,恰到好處地響起,瞬間打破了僵冷的氛圍。
香風襲來,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
思彤扭著水蛇般的腰肢,踩著碎步,像一團柔軟的、燃燒的粉色煙霞,飄到了文慧身邊。
她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在晨光下幾乎透明,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水光瀲灩,含嗔帶怨地瞥了一眼大懿,隨即又黏黏糊糊地落在文慧身上,紅唇輕啟,嗬氣如蘭:
“大哥~百年寂寥,孤枕難眠,想煞人家了……”
她纖纖玉指帶著滾燙的溫度,極其自然地就要攀上文慧的臂彎,指尖流轉著一抹動人心魄的粉芒,
“您瞧瞧,這身子骨都清減了……不如,讓思彤好好伺候您,試試人家這百年新悟的‘玉露回春’妙法?保管讓您呀……龍精虎猛,倦意全消哦~”
那柔若無骨的手指帶著灼人的溫度,眼看就要纏上文慧的手臂。
文慧眼皮一跳,下意識地想抽身,卻感覺一陣沉重如山的倦怠感當頭壓下。
“嗬……欠……”
一個長長、慵懶到骨頭縫裏的哈欠,毫無征兆地在思彤身後響起。
金子不知何時已經滑坐在地,後背軟綿綿地靠著一塊還算平整的溫潤山石。他眼皮沉重得仿佛粘了膠水,勉強睜開一條縫隙,長發淩亂地鋪散在石頭上,整個人像一灘融化的黃金。
“吵……吵死了……”
金子含糊地嘟囔,聲音帶著濃重的睡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夢囈裏擠出來的,
“打……打死打活……關金子……屁事……好困……讓金子……睡會兒……回籠覺……”
最後一個“覺”字幾乎被吞沒在喉嚨裏,他腦袋一歪,呼吸瞬間變得悠長平穩,竟真的靠著石頭,在劍拔弩張的戰場邊緣,旁若無人地沉入了夢鄉。
那副沒心沒肺、天塌下來也擋不住老子睡覺的模樣,讓暴怒的曾泉都看得嘴角抽搐,蓄滿力的拳頭僵在半空,砸也不是,收也不是。
就在這詭異的、因金子秒睡而帶來的片刻凝滯裏,一陣極不和諧的、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咯嘣咯嘣地響了起來,頑固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
輝溫,不知何時蹲在了金子旁邊。他手裏正捧著一塊棱角分明、黑乎乎還帶著新鮮泥土的石頭——看那顏色質地,分明是此地玄武岩崩落下來的一塊。
她旁若無人,張開大嘴,露出兩排雪白堅固的牙齒,哢嚓一口,如同咬脆梨一般,利落地啃掉了一大塊!
石屑紛飛。
一邊腮幫子鼓囊囊地、賣力地蠕動著,一邊用空著的那隻油膩膩的小手,推了推金子滑向一邊的肩膀,含糊不清地熱情招呼著:
“唔……金子……別……別睡……咯嘣……嚐嚐……剛……剛崩下來的……玄武岩……嘎嘣脆……還……還熱乎呢……分你……半塊……?”
說話間,石粉混合著可疑的晶亮唾液,從她嘴角漏下幾點,落在那件怎麽看都嫌小的粗布短褂上。
“輝——溫——!!!”
一聲尖銳到變調的、帶著哭腔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撕裂了現場所有嘈雜!
冰晶玉,那個一身洗得發白、打著細密補丁的布衣,梳著一絲不苟發髻的高大身影,像一道被強弓射出的利箭,帶著一股破風之聲,瞬間從十幾步外彈射而至!
她的目標精準無比——輝溫手裏那塊被啃得坑坑窪窪的玄武岩。
“吐出來!快給我吐出來!你這個敗家玩意兒!”
冰晶玉臉色煞白,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眼睛裏迸射出比太陽還刺眼的心疼光芒,聲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這是五指山主峰的玄武岩心!看這墨玉般的底子!這天然的星點金紋!這厚重的地脈之氣!至少值三百金銖!三百!!夠買一百頭肥豬了!你居然當零嘴啃?!暴殄天物!天打雷劈啊!!”
她撲到輝溫麵前,不管不顧地就去掰她那張還在咀嚼的大嘴,試圖搶救那價值連城的“零嘴”,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幾乎要吊在輝溫的胳膊上。
“唔……?”
輝溫被她晃得腦袋發暈,茫然地眨了眨銅鈴大眼,下意識地嚼得更快了,喉結滾動,咕咚一聲,把那塊價值三百金銖的玄武岩囫圇咽了下去,末了還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沒……沒了……玉姐……下……下次……再……再給你找塊……大的?”
“你……你……!”
冰晶玉眼前一黑,捂著胸口,身體搖搖欲墜,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成八百瓣的聲音。
廢墟之上,煙塵未散,朝陽初升。
傲慢的冷斥、暴怒的咆哮、嫉妒的酸語、色欲的撩撥、懶惰的鼾聲、暴食的咀嚼、貪婪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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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七股混亂糾纏的氣息,如同七道失控的洪流,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裏激烈地衝撞、回旋、炸裂!
文慧站在原地,身上那件倉促幻化的白袍,在混亂的氣流中被撕扯得緊貼在身上。
左邊肩膀上被曾泉捶過的地方,那深入骨髓的酸麻脹痛感還在頑固地蔓延,此刻又添了思彤指尖傳來的灼熱、冰晶玉尖叫帶來的耳膜刺痛、以及輝溫咀嚼聲引發的牙根發酸……
抬起手,用力揉著突突狂跳的太陽穴,指尖冰涼。
那張剛剛還因脫困重生而煥發光彩的臉龐,此刻寫滿了難以言喻的疲憊和一種近乎荒謬的茫然。
德行歸零,凡軀初塑。
這“重新開始”的第一天,第一縷晨曦都還沒完全鋪開,所要承受的,竟是這七位“摯友”聯手製造的、堪比神魔戰場中心風暴的……吵鬧。
晨曦的金輝越過斷壁殘垣,將五指山崩毀的廢墟切割成明暗交織的棋盤。
煙塵在光柱中無聲翻騰,映照著中央那一片混亂到近乎荒誕的景象。
沈曾銀線暗繡的錦袍肩頭,被曾泉拍過的地方,留下一個清晰可見、帶著粗糲塵土的手印。
這汙痕如同烙鐵,燙得沈曾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周身三尺的空氣凝滯如冰,細碎的冰晶無聲凝結又簌簌跌落。
他下頜繃緊,薄唇抿成一道刻薄的直線,那雙深潭寒眸死死鎖在曾泉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上,裏麵的冰屑幾乎要噴射出來,將對方凍斃當場。
而曾泉,這尊人形怒焰的化身,渾身肌肉虯結賁張,暗紅色的氣浪如同沸騰的岩漿從他周身毛孔噴湧而出,扭曲著周圍的景象。
他砂缽大的拳頭緊握,指節捏得咯咯爆響,拳鋒上凝聚的毀滅性能量將空氣都擠壓出沉悶的爆鳴。
他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噴吐著硫磺般灼熱的氣息,死死瞪著沈曾,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對方那身礙眼的華麗袍子連同那張傲慢的臉一起撕得粉碎!
“夠了!”
文慧的聲音並不算高亢,卻如同一聲悶雷,裹挾著百年鎮壓沉澱下的無形威嚴,驟然在七道混亂的聲浪中炸開。
空氣為之一靜。
思彤攀向文慧臂彎的、帶著粉膩光芒的纖纖玉指,在半空中微微一僵。
大懿倚著斷碑,兜帽陰影下那雙翻滾著陰鬱酸澀的眼眸,倏地抬起,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
就連躺在地上,仿佛已與大地融為一體的金子,那悠長平穩的鼾聲也極其詭異地停頓了半拍。
最誇張的是輝溫。
她那張還沾著石屑和晶亮唾液的大嘴,在文慧開口的瞬間猛地閉緊,腮幫子鼓囊囊地僵住,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想將那價值三百金銖的玄武岩殘渣徹底咽下去,卻又被冰晶玉那錐子般心疼的目光釘得不敢動彈,隻能茫然地瞪著一雙銅鈴大眼。
冰晶玉趁機一把搶過她手裏啃剩的、坑坑窪窪的玄武岩殘塊,緊緊抱在懷裏,如同護著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雖然依舊心疼得小臉煞白,但總算停止了那刺破耳膜的尖叫。
廢墟之上,隻剩下山風掠過斷石縫隙發出的嗚咽。
“七大罪,希望你們從我朋友的身上下來!”
文慧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七個形態各異、氣息混亂的家夥——傲慢的冰雕,暴怒的熔爐,陰鬱的毒藤,媚骨的粉黛,沉睡的金塊,懵懂的飯桶,還有那個抱著石頭如喪考妣的守財奴……
百年鎮壓,符文煉化,原以為早已心如古井。
此刻,這七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連同這雞飛狗跳、煙火氣十足的混亂開場,卻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心湖深處,激蕩開一圈圈連他自己都未曾預料的、溫熱的漣漪。
肩膀的酸麻還在提醒凡軀的脆弱,耳中的嗡鳴尚未完全平息。
深吸一口氣,混雜著清晨涼意、塵土氣息、思彤的膩香、輝溫嘴裏的土腥味兒……還有一絲,極其極其微弱的、源自靈魂深處、屬於他們七人的、混亂卻熟悉的力量波動。
這感覺……竟該死的真實。
文慧的嘴角,在七道或緊張、或茫然、或探究的目光注視下,極其輕微地、難以抑製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那弧度極小,卻像初春融化的第一道冰裂,帶著點無可奈何,又帶著點久違的鮮活氣。
“德行歸零第一天……”
低聲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這七位“罪孽深重”的夥伴宣告,
“看來……得先學會在你們這群‘神仙’打架的動靜裏……活下來。”
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目光投向廢墟之外,那條在晨光中蜿蜒向西、鋪滿金色塵埃的崎嶇小路。
“走吧,”
邁開腳步,白袍的下擺掃過碎石,
“路還長。吵吵嚷嚷……總好過死氣沉沉。”
第一步踏出,腳下是鬆動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
七道人影化作七彩氣霧,緩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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