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鐵軌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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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陳青山一把將陳歸山按在月台石柱後,子彈擦著嬰孩發梢掠過。裝甲列車的鐵皮上滲出冰霜,俄式銅喇叭裏傳出謝苗諾夫生硬的漢語:"陳先生,您祖父在冬宮溫泉等您敘舊呢。"
金鈴兒甩出銅鈴碎片擊碎車窗:"放你娘的羅圈屁!老陳家骨頭再碎,也撒不進涅瓦河!"玻璃碴飛濺間,眾人瞥見車廂裏堆滿貼著雙頭鷹徽的木箱,箱縫滲出淡金色的液體。
"是龍氣凝的泉水!"林雪鬆貼著鐵軌往前爬,"這些木箱用的是長白山的黃花鬆!"
巴特爾突然扯開兩枚手榴彈引信:"青山!炸它狗日的車頭!"正要投擲時,車頂機槍突然掃射,子彈打在鐵軌上迸出火星。岩溫的傣刀猛地劈斷信號燈杆:"往三點鍾方向滾!"
爆炸聲震得耳膜生疼。陳青山從硝煙中抬頭,見陳歸山正伸手抓向鐵軌縫隙裏的水晶蜈蚣。"別碰!"他飛撲過去扯住繈褓,嬰孩的指尖卻已觸到蜈蚣背上的俄文編號——"kВЖД 1901"。
"是中東鐵路開建那年養的蠱!"金鈴兒割破手指在嬰孩掌心畫符,"這些蜈蚣吃過七姓祖墳的土!"
列車突然劇烈搖晃,三十節車廂的鉚釘同時崩飛。謝苗諾夫的白俄軍裝從車窗探出:"看看這是誰?"他手中拎著個穿貂皮的老者——正是三年前進山失蹤的鄂倫春薩滿阿古拉!
"阿瑪!"金鈴兒突然失聲痛哭。老者渾濁的眼睛突然睜開,用鄂倫春語嘶吼:"敲...敲響神鼓...在第七根枕木..."
陳青山的水晶蘭根須纏住第七節車廂。當根須刺入車窗時,他看見車廂裏擺著七麵鄂倫春薩滿鼓,鼓麵赫然蒙著人皮!
"是七姓守山人的..."巴特爾目眥欲裂,彎刀劈開車廂鐵皮。腥風撲麵而來,三十具幹屍隨蒸汽噴湧而出,每具屍身的後背都紋著北鬥七星。
"接住這個!"岩溫突然拋來段雷擊木。林雪鬆用火鐮點燃,火光中顯出枕木上的苗文咒語:"申時三刻,震位破煞。"
陳青山摸出懷裏的青銅虎符,符身突然與鐵軌共振發燙。他翻身滾到震位,虎符狠狠砸向道釘:"歸山!"
嬰孩突然發出清越長嘯,後背龍紋脫離皮膚纏住車頭。整列裝甲列車發出金屬扭曲的呻吟,車頂的哥薩克騎兵亡靈紛紛墜落。
"就是現在!"金鈴兒將銅鈴殘片塞進阿古拉手中。老薩滿突然暴起,用最後的氣力撞向第七節車廂——人皮鼓麵應聲破裂,三十道青光直衝雲霄。
謝苗諾夫舉槍瞄準陳歸山:"該死的黃皮..."話音未落,他胸口突然綻開血花。陳望川的獵刀從地底裂縫飛出,刀柄纏著的苗疆符紙正在燃燒。
"阿瑪的刀!"陳歸山突然開口,嬰孩瞳孔泛起金光。列車駕駛室突然炸開,俄文操作台上赫然釘著半塊虎符——正是陳望川當年拚死藏進地脈的!
陳青山踹開車門時,操作台上的日俄雙語日記本自動翻開。最新一頁寫著:"大正十五年四月,溥儀特使獻龍氣泉水三噸,換關東軍支持複辟..."
"小心!"金鈴兒突然拽倒陳青山。駕駛室地板突然塌陷,露出底艙裏蠕動的太歲肉瘤,肉瘤中包裹著個穿偽滿軍裝的幹屍——竟是林雪鬆失蹤十年的小叔!
"林永壽..."林雪鬆的羅盤掉在血泊中,"當年你說去新京做生意..."幹屍突然睜眼,機械地重複著日語:"天皇陛下萬歲..."
巴特爾暴喝著擲出彎刀,刀鋒劈碎幹屍天靈蓋的瞬間,車廂突然斷電。陳歸山後背的龍紋突然暴長,金光中浮現出整條中東鐵路的路線圖,終點赫然標注著:"聖彼得堡冬宮地窖,1901年封。"
"改道!"岩溫突然扳動緊急製動閥,"前麵是俄境隧道!"陳青山的水晶蘭根須纏住刹車杆,卻發現杆身焊死了。儀表盤上的俄文警示燈瘋狂閃爍:"距離國境線還有三公裏。"
金鈴兒突然扯開駕駛座皮墊,露出底下刻滿契丹文的青銅機關:"青山!用你爹的獵刀!"陳望川的刀尖插入機關的刹那,整列火車突然九十度側立,車輪在鐵軌上擦出百米火花。
"抓緊!"巴特爾用彎刀卡住車窗。陳歸山突然爬向操作台,嬰孩沾著金血的手指按在俄文鍵盤上。隨著一串精準的密碼輸入,車頭突然與後車廂脫鉤!
謝苗諾夫在最後一節車廂裏咆哮:"你們這些野蠻人..."話音未落,失控的後車廂撞上山崖。陳青山抱著陳歸山跳車時,瞥見爆炸的火光中有道翡翠色的反光——正是陳望嶽的耳釘!
硝煙散盡,眾人站在國境線前的隧道口。陳歸山突然伸手觸摸界碑,嬰孩掌心的狼牙痣突然開裂,露出一枚刻著滿俄雙文的青銅鑰匙。金鈴兒就著月光辨認:"這紋樣...是冬宮地窖的..."
隧道深處突然傳來蒸汽機車的轟鳴,一列嶄新的裝甲列車正緩緩駛出黑暗。駕駛室裏,穿沙皇軍裝的亡靈衝眾人舉杯致意,杯中金液與龍氣泉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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