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的鎮山釘劈開鐵皮箱時，硫磺煙嗆得人睜不開眼。那日蘇捂著口鼻甩出銀鏈，鏈頭拴著的銅鈴在濃煙裏撞出脆響："箱子裏有活物！"
    三個裹著地質隊製服的漢子從煙霧中撲出，領口繡著的雙頭鷹徽記泛著水銀光。岩溫的銀刀貼著為首那人的喉結劃過，刀刃卻被硬生生彈開——這人脖頸上覆著層魚鱗狀的煉金甲。
    "坎位！"陳青山一腳踹翻冒著青煙的試劑箱。鎮山釘釘入地麵三寸，釘尾八卦盤迸出青光，將撲來的兩個假地質隊員震飛。其中一人撞翻帳篷支架，帆布下露出整箱刻著拉丁文的雷管。
    那日蘇的銀靴踢開木箱蓋，抓起把雷管嗅了嗅："硝石混著硫磺汞，這是煉金術的爆破符。"
    岩溫突然拽著兩人撲倒在地。三支弩箭擦著帳篷頂掠過，箭杆上綁著的玻璃管裏湧動著猩紅液體。陳青山揮釘擊碎弩箭，液體落地腐蝕出冒著泡的深坑："是噬髓蠱的培養液！"
    七具穿著登山裝的屍體從帳篷後轉出，關節處鑲著青銅軸承。那日蘇的銅鏡映出他們胸腔裏的山髓晶碎片："這些是活屍傀儡！"
    陳青山踏著帳篷柱躍起，鎮山釘貫穿首具活屍天靈蓋。釘尖攪碎山髓晶的刹那，傀儡眼窩裏噴出瀝青狀毒液。岩溫的銀刀旋出孔雀尾屏般的刀花，斬斷三具傀儡的膝關節："打碎他們後頸的齒輪！"
    這時營地東側突然傳來爆炸聲。那日蘇扯開燃燒的帆布，看見二十米外的鐵皮屋正在坍塌。屋梁上吊著個青銅匣子，匣麵刻著"1486"的羅馬數字。
    "護住匣子！"陳青山的鎮山釘擲出十丈遠，釘身貫穿兩個追兵後餘勢未減，正正釘在青銅匣下方。岩溫的銀刀斬斷鐵鏈，接住墜落的匣子時被燙得直甩手："匣子在發燙！"
    三人退到斷牆後，陳青山用冰鎬撬開青銅匣。泛著綠鏽的錫板層層疊疊，每片都刻著蝌蚪狀的煉金符號。那日蘇的銅鏡映出符號背麵的反光，竟顯出漢字注釋："取龍髓三鬥，佐以童男童女魂魄各百，可煉......"
    "是《永生之書》！"岩溫的銀刀劈開撲來的活屍，"我在猛泐王宮壁畫上見過這玩意！"
    陳青山翻到第七層錫板，指尖突然傳來灼痛。板麵浮現出立體投影：明朝成化年間，黑袍煉金術士在長白山頂築起青銅鼎，鼎中翻滾的血水裏沉浮著無數孩童的骸骨。
    營地外此刻突然響起蒸汽機車的轟鳴。二十具穿普魯士軍裝的傀儡踏雪而來，胸前的鷹徽閃著血光。那日蘇甩出銀鏈纏住鎮山釘柄："帶書先走！"
    陳青山將錫板書揣進懷中，鎮山釘橫掃出半月弧光。釘尾八卦盤映出傀儡體內的煉金核心位置，岩溫的銀刀趁機刺入三具傀儡心口。傣族獵人突然悶哼跪地，刀柄的孔雀紋路正被硫磺腐蝕："他們在吸食我的巫毒！"
    那日蘇的銅鏡折射月光，鏡光聚焦在領頭傀儡的護目鏡上。玻璃鏡片炸裂的瞬間，陳青山的鎮山釘貫穿其咽喉，拽出一團纏繞著血絲的山髓晶。
    錫板書突然在懷中發燙。陳青山躍上蒸汽機車頂，發現書頁在月光下浮現出新圖文："龍髓即地脈，取髓需斷龍脊......"配圖竟是長白山全境的煉金陣布局，七個陣眼處標著當代地質隊的營地編號。
    "難怪要偽裝成勘探隊！"陳青山揮釘擊碎車頭鍋爐。滾燙的蒸汽中，那日蘇拽著岩溫躍上機車："東南方！他們的傳送陣在......"
    此時地麵突然塌陷，整輛機車墜入冰縫。陳青山抱住妻子翻滾躲避，鎮山釘在冰壁上劃出十丈火花。岩溫的銀刀插入冰層減緩下墜，刀身突然崩斷："下麵是水銀池！"
    三人跌坐在青銅鑄造的祭壇上，八尊石像鬼雕像眼冒紅光。那日蘇的銅鏡映出祭壇紋路——正是錫板書上記載的"龍髓抽取陣"。陳青山懷中的錫板書自動翻頁，懸浮在半空投射出煉金術士的虛影。
    "陳氏子孫，終於等到你了。"虛影手中的煉金瓶傾倒出黑色液體，液體在空中凝成陳家先祖的麵容，"當年你祖上私吞山髓晶，今日該連本帶利......"
    鎮山釘突然脫手飛出，釘尖刺穿虛影手中的煉金瓶。陳青山趁機撲向陣眼，鄂倫春咒文順著冰鎬刻入青銅紋路："岩溫，毀掉東南角的承露盤！"
    傣族獵人甩出半截斷刀，刀刃精準擊中青銅盤邊緣的齒輪。祭壇劇烈震顫，八尊石像鬼接連爆裂。那日蘇的銀鏈纏住墜落的錫板書，書麵突然自燃，泛青的火焰中飛出七隻翡翠蝴蝶。
    "書裏封著山神殘魂！"陳青山揮釘擊碎祭壇核心。地脈靈氣噴湧而出，裹著翡翠蝴蝶衝向冰縫頂端。塌陷的冰層外傳來雪崩的轟鳴，聖血兄弟會的咆哮隨著塌方的積雪被永久封存。
    岩溫癱坐在冰麵上，舉起隻剩半截的銀刀："這刀上的孔雀紋，和錫板書的邊飾一模一樣......"
    陳青山拾起燒剩的錫板殘頁，焦痕間隱約可見"南極冰蓋"的德文標注。那日蘇的銅鏡映出殘頁背麵——用朱砂勾勒的煉金陣，正與三人所在的冰窟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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