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昆侖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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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鬆縣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窗外的鬆木香。陳青山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小曼,目光卻落在床頭櫃的檀木匣上。雪貂扒開匣蓋,叼出那張泛黃的照片——楊守誠與陳青山爺爺身後的青銅樹,枝幹間隱約可見"昆侖"兩個篆字。
    "樹璧為匙..."小曼用指尖描摹照片上的玉璧紋路,"楊師叔是說,天池那塊玉璧能打開昆侖墟?"
    陳青山摩挲著青銅匕首的裂痕。刀刃上"斬龍"二字已經模糊,但靠近刀柄處新浮現出七個小點——正是北鬥七星的排列。他忽然想起,在浪頭鎮青銅棺旁,金絲眼鏡曾嘶吼過"會長的意誌即將蘇醒"。
    "黑龍會長沒死透。"他攥緊匕首,"那截龍角隻是..."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穿白大褂的醫生拿著病曆本進來,卻在關門時露出左手小指缺失的疤痕!陳青山瞬間暴起,鎮山劍橫在醫生咽喉:"誰派你來的?"
    "別動手!"醫生慌忙舉起病曆本,內頁夾著一張老照片——年輕的周掌櫃站在雪山前,身旁是一個穿藏袍的老者。照片背麵寫著:"昆侖引路人,格桑"。
    雪貂竄上醫生的肩頭,嗅了嗅他的衣領,突然咬出一枚銅扣。扣麵刻著葫蘆紋,與鎮山印的紋路分毫不差。
    "我是格桑的孫子。"醫生藏語口音很重,"周叔上月寄來密信,說若他出事,就讓我..."他忽然噤聲,從聽診器裏摳出一個微型竊聽器。
    醫院後門的鬆林裏停著輛破舊吉普。格桑從備胎艙取出羊皮卷:"我爺爺的筆記。"展開是幅精細的昆侖山地圖,七條紅線從不同方位匯向主峰某處,組成個葫蘆圖案。
    "七條古道,隻有這條活著。"格桑指向最細的那條線,"但需要..."他突然捂住胸口倒下,後心插著一根吹箭!林間閃出三個穿衝鋒衣的獵手,領頭的摘下墨鏡——是金絲眼鏡的副手,左眼已經變成青銅色的假眼!
    陳青山揮劍擋開射向小曼的弩箭。格桑用最後力氣拽開吉普油箱,打火機點燃了汽油。"走!"他將羊皮卷塞給陳青山,"找...青銅門..."爆炸的氣浪中,三人借著濃煙衝進鬆林深處。
    三天後,西寧開往格爾木的長途汽車上。小曼的傷口又滲出血,陳青山用匕首劃開紗布——刀刃觸及傷口的刹那,"斬龍"二字突然泛紅,將黑血蒸成青煙。
    "它在吸你的毒血!"小曼想推開匕首,陳青山卻握得更緊:"別動。"他額角沁出冷汗,手臂青筋暴起,仿佛在與某種無形之力角力。當最後一絲黑血消失,匕首"哢嚓"裂成兩截!
    雪貂從行李架跳下,叼來半張報紙。娛樂版角落有一條消息:《中日聯合科考隊進駐昆侖山口》。配圖中,穿橙色防寒服的人群裏,赫然站著一個戴金絲眼鏡的老者——與天池那個怪物有七分相似!
    "第九代會長..."小曼聲音發顫,"他們家族靠龍角碎片傳承記憶!"
    格爾木的黃昏風沙漫天。陳青山按格桑的線索找到家唐卡店,店主是位獨臂老人。見到鎮山印,老人默默掀開唐卡後的暗格,取出一把青銅鑰匙——與天池那兩把形製相同,但柄部做成了山形。
    "昆侖墟的引路鑰。"老人漢語生硬,"每一甲子現世一次。"他指向牆上的唐卡,畫中是一座青銅宮殿懸浮在雪山之巔,殿門七孔排列如北鬥。
    深夜的旅社裏,陳青山將三把鑰匙拚在一起。不可思議的是,斷裂處嚴絲合縫,仿佛本就一體。鑰匙在月光下投射出立體山影,與羊皮卷的路線重疊後,指向昆侖主峰某個無名冰鬥。
    "明天有暴風雪。"小曼查看天氣預報,"科考隊正好撤營。"
    次日淩晨,三人搭上運煤車。駕駛室裏,收音機播報著突發新聞:"昆侖山區發生雪崩,科考隊失聯..."陳青山望向窗外,遠處雪山上升起的雪霧,隱約泛著青銅光澤。
    距離冰鬥還有五公裏時,卡車被雪堆所阻。三人徒步前進,狂風中的雪粒像砂紙般打磨著臉頰。雪貂這時突然竄向前方,在雪地上扒出半截青銅樁——與長白山天池那七根一模一樣!
    "他們在複刻七山鎖陣!"小曼的聲音被風吹碎。陳青山眯眼望去,冰鬥邊緣立著六根青銅樁,第七根的位置躺著一具屍體——是那個獨眼副手,胸口插著半截龍角碎片。
    冰鬥中央的冰壁上,嵌著一扇青銅門。門麵鑄滿山川紋路,七個鎖孔排列成北鬥狀。三個穿防化服的人正在調試設備,其中一人掀開頭套——金絲眼鏡的臉布滿青銅斑塊,瞳孔已經變成了豎條形!
    "來得正好。"他的聲音像多人合唱,"正好缺鎮山人的血..."防化服們同時轉身,手中不是儀器,而是改裝過的霰彈槍!
    陳青山拽著小曼滾到冰岩後。子彈擊碎冰層,濺起的冰碴劃破臉頰。雪貂趁機竄上設備箱,咬斷了幾根關鍵的線路。電子設備爆出火花時,陳青山甩出斷匕,精準的釘入某人的防化麵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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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鑰匙!"小曼將三合一的青銅鑰拋給他。陳青山剛衝向青銅門,整座冰鬥突然震動!冰壁裂開蛛網狀縫隙,金絲眼鏡狂笑著扯開防化服——他胸口嵌著龍角碎片,皮膚下青紋如活物蠕動!
    "兩千年了...徐福大人的陣法終於..."他的身體開始膨脹,指爪變長,額骨凸起——正在龍化!剩餘兩個防化服跪地膜拜,卻被突然伸長的龍爪刺穿胸膛:"祭品...還不夠..."
    陳青山趁機將鑰匙插入門上"天樞"鎖孔。金紋自鎖孔蔓延,但隻點亮了三星就停滯不前。"需要七鑰齊開!"小曼想起什麽,掏出楊守誠的照片,"看背景!"
    照片角落的青銅樹上,掛著七把形製各異的鑰匙!陳青山恍然大悟——所謂"七鑰",是兩千年來七位鎮山人各自打造的引路器。他手中的三合一體,隻是其中三把的融合!
    龍化怪物已經長到三米高,蜥蜴般的尾巴掃塌了半邊冰壁。陳青山摸出鎮山印,印紐七峰突然發燙——這是第七代鎮山人打造的"鑰匙"!他將大印按向"天璿"鎖孔,冰壁內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
    怪物被激怒了,龍爪撕開風雪撲來。陳青山舉劍格擋,鎮山劍與龍爪相撞迸出青銅火花!劍身的七峰紋路逐一亮起,每亮一峰,怪物就慘叫後退,仿佛被無形之鞭抽打。
    "還差三鑰!"小曼翻遍行囊。雪貂突然咬住她的袖口,拽向那具獨眼屍體——屍體的手緊攥著一個玉匣,匣裏是一把骨白色的鑰匙!
    "斬龍匕的柄!"陳青山瞬間明白。匕首斷裂後,刀柄才是真正的第五鑰!小曼將骨鑰插入"玉衡"孔,冰壁縫隙頓時擴至半米寬。
    怪物徹底狂化,龍尾掃飛積雪,露出冰層下埋著的青銅鏈——那是徐福時代留下的鎖龍鏈,如今被它掙得錚錚作響!陳青山剛要去第七根青銅樁取釘,龍息已撲麵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暴風雪中傳來了引擎的轟鳴。一輛軍用吉普車衝進冰鬥,車頂架著的重機槍噴出火舌!子彈打在龍鱗上火星四濺,但成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車門推開,跳下來的竟是那日蘇!
    "你..."陳青山幾乎不敢相信眼睛。她鎖骨處的七點紅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青銅紋身,但眼神清明如初:"龍淵裏不隻有怪物...還有上古山魄!"
    那日蘇拋來一個皮囊,裏麵是兩把鑰匙——一把木製,刻滿雷紋;一把石質,通體赤紅。"長白山神樹芯和火山玉,第六、七鑰!"
    怪物意識到不妙,棄了吉普車撲來。陳青山接連將兩鑰插入"開陽搖光"二孔,最後舉起鎮山劍——劍柄的七峰紋正是最後的"天權"鑰!
    七鑰歸位的刹那,青銅門轟然洞開。門後不是山體,而是一片星光璀璨的虛空!怪物發出不甘的咆哮,被虛空傳來的吸力扯得鱗片剝落。它用龍爪摳住冰麵,突然甩尾卷住那日蘇:"一起死吧!"
    陳青山飛撲過去,鎮山劍斬斷龍尾。怪物墜入虛空前,將半截龍角射向小曼!那日蘇縱身擋住,龍角貫穿了她的肩胛,青銅色的血濺在青銅門上。門內星光驟暗,緩緩閉合。
    暴風雪停了。幸存的防化服不知去向,七根青銅樁全部碎裂。陳青山抱起昏迷的那日蘇,發現她傷口流出的血正由青轉紅。小曼從冰縫拾起個東西:"看!"
    是半塊玉璧,與天池樹心那塊質地相同,但紋路正好相反。璧上沾著那日蘇的血,凝成四個古篆:"昆侖墟鑰"。
    吉普車收音機沙沙作響,播報著最新消息:"...昆侖山雪崩處發現漢代遺跡,專家稱或與西王母傳說有關..."陳青山望向後視鏡,冰鬥方向隱約有七點青光衝天而起,在雲霄上連成北鬥之形。
    雪貂突然立起耳朵。遠處的雪線上,三個穿橙色防寒服的人影正踉蹌逃向峽穀。為首的那個回頭張望,防風鏡下,青銅色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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