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出馬仙——仙骨纏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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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強光刺得李岩右眼生疼,那隻已經完全變成青黑色的豎瞳在光線中收縮成一條細縫。他下意識抬手遮擋,卻看到自己的右手背上也爬滿了詭異的紋路,在燈光下泛著不祥的光澤。
陳濤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手電筒的光束微微顫抖,但握槍的手卻穩如磐石——李岩這才注意到,他的警察好友腰間配槍的皮扣已經解開,右手虛按在槍柄上,是標準的警戒姿態。
"陳濤,我..."李岩的嗓音嘶啞得不像人類,喉嚨裏仿佛卡著一團荊棘。
"別動。"陳濤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手電筒的光束緩緩下移,照亮了李岩右腿上那些已經蔓延到大腿根部的青黑色紋路,"慢慢告訴我,這是什麽新型毒品?還是某種...生化感染?"
衣領裏的灰爺突然用爪子掐了李岩一下,細微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股新獲得的力量——冰冷但可控,陌生卻如同與生俱來。
"都不是。"李岩慢慢放下手,強迫自己直視陳濤的眼睛,"如果我說...這是某種超自然現象,你會相信嗎?"
陳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電筒的光束再次照向李岩的臉,仔細觀察那雙非人的豎瞳:"三天前你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殘廢,現在卻..."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李岩,你到底卷入了什麽?那棟房子對你做了什麽?"
房間裏的氣氛凝固到極點。李岩能聽到陳濤加速的心跳,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腎上腺素的氣味——在他的新感官下,一切都被放大了。更詭異的是,他能看到陳濤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光暈,那是灰爺所說的"陽氣",比常人旺盛數倍。
"我..."李岩剛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像是某種小型動物發出的吱吱聲,卻又帶著詭異的韻律,如同人類在竊笑。
陳濤猛地轉身,手電筒掃向窗外:"誰在那裏?"
借著電筒的光,李岩看到窗台上蹲著一個模糊的影子——比貓大些,細長的身體,蓬鬆的尾巴,一雙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正狡黠地眨動著。
"別看它!"灰爺的聲音在李岩耳邊炸響,"是黃家的討封使者!"
但警告來得太遲。陳濤已經大步走向窗戶,手電筒直射那個生物:"什麽鬼東西...?"
窗台上的生物完全暴露在光線中——一隻通體金黃的黃鼠狼,後腿直立站著,前爪像人類一樣抱在胸前。最詭異的是它的臉,竟然浮現著近乎人類的譏笑表情!
"你看我像人像神?"黃鼠狼突然開口,聲音尖細刺耳,帶著濃重的口音。
陳濤如遭雷擊,連退三步撞上牆壁,臉色瞬間慘白:"什...什麽?"
"壞了!"灰爺從李岩領口竄出,現出原形——一隻足有家貓大小的灰毛老鼠,毛發根根豎起,"陳濤陽氣重,能看見黃皮子真身!這下麻煩了!"
黃鼠狼看到灰爺,笑得更加猖狂:"灰老三,你家弟馬的朋友挺有意思啊。"它靈活地跳進房間,繞著僵在原地的陳濤轉圈,"這位官爺,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看我像人像神?"
李岩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來。灰爺曾簡單提過"討封"——這是黃仙修行的關鍵一步,需要人類親口承認它們的道行。回答"像神"會助其成仙,回答"像人"則讓其修為大減,而拒絕回答或說錯話...則會招致可怕的報複。
陳濤的右手已經摸上了配槍,額頭上冷汗涔涔:"李岩...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東西?實驗室跑出來的基因突變體?"
"別拔槍!"李岩急聲道,"陳濤,聽我說,你必須回答它的問題。說它像人,明白嗎?就說它像人!"
黃鼠狼聞言大怒,毛發炸起,身形突然膨脹了一圈:"灰家的崽子,敢壞規矩?!"它轉向陳濤,眼睛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官爺,你可想清楚了——我像人還是像神?"
陳濤的呼吸粗重如牛,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李岩,你最好他媽的解釋清楚..."
"沒時間解釋了!"李岩拖著還未完全適應的右腿向前邁步,青黑色的紋路在皮膚下發光,"陳濤,相信我一次!說它像人!快!"
黃鼠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像是準備發動攻擊:"最後一次機會,官爺——"
"像人!"陳濤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他媽像人!行了吧?"
話音未落,黃鼠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像泄了氣的氣球般迅速縮小,金黃的毛發變得暗淡無光。它怨毒地瞪了陳濤一眼,又轉向李岩:"灰家的小雜種,這事沒完!"說完便化作一道黃光竄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裏一片死寂。陳濤的手還按在槍上,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那東西...會說話...它他媽的會說話..."
灰爺跳上李岩的肩膀,小眼睛警惕地掃視窗外:"麻煩大了。黃二爺最記仇,它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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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剛要開口,陳濤突然舉起手槍對準了灰爺:"還有這隻...老鼠?李岩,你最好在我說出"這一切都是幻覺"之前解釋清楚!"
"放下槍,陳濤。"李岩慢慢舉起雙手,"它是...算是我的導師。叫灰爺。"
"灰爺?"陳濤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一隻會說話的老鼠叫灰爺?我他媽是在做夢還是瘋了?"
灰爺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小子陽氣重是重,腦子卻不怎麽靈光。"它突然從李岩肩頭消失,下一秒出現在陳濤持槍的手腕上,小爪子輕輕一按。
陳濤像是被高壓電擊中般渾身一顫,手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驚恐地看著手腕上那個發紅的小爪印:"它...它會瞬移?"
"隻是速度快而已。"李岩歎了口氣,右腿的紋路漸漸暗淡下來,"陳濤,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你現在看到的都是真的。出馬仙、黃皮子、討封...這些民間傳說都是真實存在的。"
陳濤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所以...你身上的那些紋路...還有眼睛..."
"我成了"出馬弟子"。"李岩卷起褲管,展示那些青黑色的紋路,"俗稱弟馬,就是能溝通陰陽兩界,替仙家積累功德的人。"
灰爺跳回李岩肩上,補充道:"這小子天生"仙骨",是百年難遇的好苗子。要不是我及時引導,他現在已經變成半人半怪的玩意兒了。"
陳濤抬起頭,眼神逐漸從震驚變為某種複雜的情緒:"所以...這兩天你經曆的這些...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們可是發小!"
"告訴你然後呢?"李岩苦笑,"讓你也被卷進這個超自然的世界?看看剛才的黃皮子,那就是知道太多的下場。"
一陣沉默。窗外傳來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遠處偶爾有犬吠聲傳來。在這個看似平常的夜晚,陳濤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
"那個...黃鼠狼,"陳濤最終開口,聲音已經平靜許多,"它為什麽非要我問它像人像神?"
灰爺掏出迷你煙袋抽了一口:"這是黃仙修行的關鍵一步,叫"討封"。人類是萬物之靈,我們這些仙家修行到一定境界,需要得到人類的認可。你說它像人,它的修為就會倒退幾十年;說像神,它就能直接成仙。"
"那我剛才..."
"你選了最糟的回答方式。"灰爺吐了個煙圈,"帶著恐懼和怒氣說"像人",會讓它記恨你一輩子。黃二爺心眼比芝麻還小,肯定會報複。"
陳濤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怎麽報複?"
"幻術、鬼打牆、附身...黃皮子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心。"灰爺的小眼睛眯起來,"不過你陽氣重,一時半會兒它奈何不了你。"
李岩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右腿的紋路又開始隱隱作痛。灰爺警覺地豎起耳朵:"菜鳥,你的"仙骨"還不穩定,今晚消耗太多力量了。得趕緊調息。"
陳濤看著李岩痛苦的表情,突然站起身:"我車就在外麵,送你去醫院。"
"醫院治不了這個。"李岩咬著牙搖頭,"我需要...打坐?冥想?總之是這類方法。"
"那就去我家。"陳濤的語氣不容拒絕,"至少比這鬼房子安全。"
灰爺剛要反對,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像是許多小爪子撓動玻璃。緊接著,四麵八方都響起了同樣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
"晚了。"灰爺的毛全部炸起,"黃二爺叫幫手來了!"
下一秒,窗戶玻璃突然爆裂!數十隻大小不一的黃鼠狼從窗口、門縫甚至地板縫隙中鑽進來,每一隻的眼睛都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它們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在房間裏快速移動,形成一個個詭異的圓圈。
"鬼打牆!"灰爺厲聲喝道,"別讓它們完成陣法!"
陳濤迅速撿起手槍,但對著一群黃鼠狼又不敢真的開槍。李岩強忍疼痛,試圖調動右腿的"仙骨"力量,但那些紋路隻是微弱地閃爍了幾下——今晚的儀式和鏡中試煉消耗了太多能量。
黃鼠狼們的移動越來越快,房間裏的空氣開始扭曲,牆壁似乎在向遠處退去,一種詭異的眩暈感襲來...
"閉眼!"灰爺突然跳到陳濤肩上,小爪子按在他太陽穴上,"借你陽氣一用!"
陳濤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股暖流從體內被抽出。灰爺的身體瞬間膨脹了一圈,毛發根根直立,張嘴吐出一大團青灰色的煙霧。煙霧迅速擴散,與黃鼠狼們製造的幻象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跑!"灰爺跳回李岩肩上,"趁我拖住它們,快離開這!"
李岩拉起還在發懵的陳濤,向門口衝去。右腿雖然疼痛,但新獲得的力量讓他跑得比任何時候都快。身後,黃鼠狼們發出憤怒的尖叫,但被灰爺的煙霧暫時困住。
兩人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衝出大門。陳濤的吉普車就停在不遠處,車燈還亮著,引擎甚至沒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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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陳濤恢複了些許鎮定,跳上駕駛座。李岩剛拉開副駕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回頭看去,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黃鼠狼站在凶宅門口,正是剛才那隻"討封"的黃二爺。它的眼睛像兩團燃燒的火焰,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跑吧,跑吧...官爺,咱們夢裏見!"
李岩剛要回罵,灰爺一爪子拍在他臉上:"別跟它鬥嘴!上車!"
吉普車咆哮著衝了出去,輪胎在泥土路上揚起一片煙塵。李岩透過後視鏡看到,數十隻黃鼠狼已經衝出房子,但並沒有追來,隻是排成一排,用那種詭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目送他們離開。
車內一片死寂,隻有引擎的轟鳴和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陳濤的雙手死死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所以...我現在正式成為"知道太多的人"了?"
"恭喜。"灰爺癱在座椅上,小肚子劇烈起伏,"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官爺。"
李岩檢查著自己身上的紋路,發現它們正在緩慢回縮,但右眼的豎瞳和青黑色依然存在:"灰爺,我的眼睛..."
"變不回去了。"灰爺疲憊地說,""鏡中真相"儀式後,你的身體會逐漸向"仙骨"靠攏。不過普通人看不見,除非你故意顯出來。"
陳濤突然猛踩刹車,吉普車在空曠的鄉間小路上滑行數米才停下。他轉向李岩,眼睛裏有某種下定決心的光芒:"我要知道全部。關於你,關於這些...仙家,關於那個鏡中真相。全部。"
李岩與灰爺交換了一個眼神。灰爺聳聳肩這個動作在老鼠身上看起來格外滑稽):"反正他已經卷進來了,瞞著也沒用。"
夜色深沉,吉普車重新啟動,向城市方向駛去。李岩靠在座椅上,開始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從凶宅的第一夜,到水鬼老婦,到"搬杆子"儀式,再到今晚的"鏡中真相"和堂口確立。陳濤全程沉默地聽著,隻有握方向盤的手時緊時鬆,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所以,我父母可能不是死於普通火災。"李岩的聲音低沉下來,"他們是為了封印我體內的"仙骨"而犧牲的。"
陳濤久久不語。車子已經駛入城區,霓虹燈光透過車窗在李岩臉上投下變幻的色彩,那些青黑色的紋路在光線下顯得更加詭異。
"我認識個老刑警,"陳濤最終開口,"他負責過你父母案子的初步調查。當時他就說過,那場火"不對勁",但具體怎麽不對勁又說不出來。"他瞥了眼李岩的右眼,"現在看來,他可能也接觸過這類...超自然事件。"
灰爺突然豎起耳朵:"這老刑警還活著嗎?"
"退休了,住在城東養老院。"陳濤轉動方向盤,"怎麽?"
"知道"不對勁"的人,要麽是真懂行的,要麽就是..."灰爺的小眼睛閃著精光,"被特別標記過的。"
李岩感到一陣寒意:"你是說..."
"明天去找他。"灰爺掏出一根新的迷你煙袋,"我有種預感,你父母的死和"仙骨"的來曆,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
吉普車停在了陳濤的公寓樓下。三人如果算上灰爺的話)沉默地上樓,各懷心事。當陳濤打開家門時,李岩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陳濤,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接下來的路...可能會很危險。"
陳濤看了看李岩異變的右眼,又看了看蹲在他肩上抽煙的灰毛老鼠,突然笑了:"危險?老子當刑警哪天不危險?"他重重地拍了拍李岩的肩膀,"再說,總得有人看著你別變成怪物,對吧?"
灰爺嗤笑一聲:"勇氣可嘉,可惜腦子還是不太好使。"
李岩想笑,卻感到右眼一陣刺痛。鏡中那個青黑色的自己似乎又在視野邊緣閃現,無聲地提醒他——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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