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聖體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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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荒青州,林氏宗祠。
    七盞青銅古燈突然無風自燃,紫青色的火苗在子夜時分躥起三丈高。守夜的老仆跌坐在地,看著供奉台中央的祖傳星盤正在瘋狂的轉動,二十八宿方位接連亮起刺眼的金色光芒。
    "天樞移位,貪狼嘯月..."林家長老林震南踉蹌著撞開祠堂大門,手中羅盤上的指針正在龜甲表麵上劃出深深的溝壑,"快請族長!這是千年未見的"聖體降世"之兆!"
    在距離此地足足有一百裏之遙的聽雨軒內,伴隨著陣陣電閃雷鳴和傾盆而下的暴雨,我的啼哭聲驟然響起,竟然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厚重的雨幕,回蕩在整個庭院之中。負責接生的老嬤嬤滿臉的驚恐之色,她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房梁之上。隻見一條通體赤紅、張牙舞爪的金龍虛影正在那裏盤旋飛舞著!那虛幻的龍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片片倒立而起,仿佛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竟然硬生生地將如注的瓢潑大雨阻擋在了產房三丈範圍之外。
    而此時,我的父親林天闕正懷抱著剛剛降生的我,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那塊月牙狀的胎記上。當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摸之時,一股灼熱至極的痛楚猛地從指尖上傳來,就好像被烈火灼傷一般。要知道,這位已經停留在築基巔峰境界長達二十年之久的男子,身體早已經過無數次靈力的淬煉,尋常疼痛根本難以讓他動容。然而此時此刻,僅僅是觸碰了一下我胸前的胎記,就讓他突然間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緊接著,隻聽得他體內的氣海一陣洶湧翻騰,原本平靜的靈力開始瘋狂的湧動,竟然隱隱有著要突破的瓶頸、凝結金丹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祖父林玄緩緩走上前來。他那雙曆經滄桑的手微微抬起,用一根古老而又神秘的毛筆蘸取些許朱砂後,輕輕地在我的眉心處勾勒出一道複雜的符文。然而令人驚奇的是,當朱砂觸碰到我嬌嫩肌膚的那一刹那,竟然如同遇到高溫的冰雪一般迅速融化開來,並化作點點金色的粉末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
    “此子當名‘淵’。”林玄那略顯蒼老卻依舊洪亮有力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起來,“深不可測謂之淵,希望這孩子將來能夠擁有如海般深邃的智慧與力量……隻是這命格……”
    話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天空中劃過九道耀眼奪目的閃電,猶如九條銀色巨龍在空中張牙舞爪,狠狠地劈向林家的護宅大陣。隻聽一聲巨響傳來,那看似堅如磐石的護宅大陣在這恐怖的雷電之力麵前猶如紙糊的一般,瞬間土崩瓦解。與此同時,就在我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漫天星鬥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以一種詭異莫名的方式連接成了一副巨大的枷鎖形狀。而其中最為明亮的七顆星辰更是如同七顆被鮮血染紅的寶石,散發出暗紅色的血光,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之兆即將降臨。此時的林玄從身上取下一串珠子,此串珠子經過千百次的雷劫洗禮。可以隱藏聖體,暫時把聖體封印起來,可以躲避神族跟妖族還有仙族的那些人的探查。
    血色月光籠罩祠堂時,我腕間的雷珠突然灼燙。十七年來,這串封印聖體的手鏈第一次發出星芒,與祖墳方向傳來的龍吟產生共鳴。林婉柔端著安神茶的手微微一顫,碗沿金線蠱蟲在陰影裏蠕動。
    "淵兒該服藥了。"她溫婉的眉眼與當年抱著我躲避蠱蟲時別無二致。直到茶湯入喉的刹那,我瞥見她袖口金蟬暗紋——與記憶深處那襲奪命黑袍如出一轍。
    經脈寸寸凍結的瞬間,祠堂地磚轟然塌陷。我跌進暗河前最後看到的,是婉柔姐眉心浮現的妖紋,以及她手中那尊本該躺在祖墳裏的囚龍鼎。青銅鼎身上的螭吻浮雕正在蘇醒,鼎中翻湧的赫然是當年海棠蠱蟲煉化的血水。
    暗河將我衝至墜龍淵崖邊時,三色鎖鏈正在吞噬最後的神智。恍惚間,祖父臨終前用元嬰刻在我靈台的金色符籙突然燃燒,那些被篡改的記憶碎片噴湧而出:
    黑衣女子袖中玉蟬刺穿祖父時,囚龍鼎正在初代家主棺中震顫;海棠蠱蟲鑽入我傷口時,地脈深處的青銅劍發出悲鳴;而此刻懸崖對岸的龍骸石壁上,赫然浮現著與《伏羲卦經》相同的血色讖語。
    罡風驟起時,我主動躍向深淵。並非為求死,隻因在記憶複蘇的刹那,體內妖血指引著屍山血海深處傳來的劍吟——那柄插在龍骸上的斷戟,正與月牙胎記產生撕裂魂魄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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