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的眼睛亮了。
    雖然內心已經堅定了自己的道路，但經曆了這麽多人的質疑，終於得到肯定。
    周軒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你今年三月，剛滿十七，年紀輕輕就能領悟刀法秘技，悟性相當強。”
    “你的精神力運用，還有些生澀，我猜你剛剛覺醒精神力不久。”蕭靈芸看著周軒：“剛覺醒，就能有一階圓滿？你的精神力天賦比我當年還強。”
    “學姐謬讚了。”周軒連忙說道。
    “或許別人覺得你將來難以有高成就。”蕭靈芸的聲音溫和，聽上去如沐春風：“成為翼武者有兩大難關。”
    “第一是原力入體，這不是簡單的吸收原力，吸收原力，二星的原武者就可以做到，但生命維度要想跨過三十級的門檻，就必須精確控製原力，在身體內部進行數次完整循環，一些意誌不夠強的，根本堅持不下來。”
    “你有精神力輔助，精神力越強，原力的控製就越精細，能夠覺醒精神力的，意誌力都不會差，這一關，對你來說沒難度。”
    “第二就是領悟勢。”蕭靈芸看著周軒：“我不知道這方麵的知識，你的老師，或者其他的武道前輩有沒有和你說起過。”
    “說過這件事。”周軒點點頭：“當時我還沒掌握刀法秘技，僅僅是秘技雛形。當時老師勸我重新修煉刀法，被我拒絕了。”
    “我練刀，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刀法，但是照本宣科式的練刀，我覺得是一種折磨。”
    蕭靈芸沒有一點前輩的架子，周軒也敞開心扉，將之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正是我要說的。”蕭靈芸感歎道：“曾經我也是這麽認為。”
    “我們夏國，武者的數量、質量，都遙遙領先其他國家，這和我們目前的武道修練的教學生態是有很大關係的。”
    “從武道大學，再到武道家族，武館，都在前人成功的基礎上，建立了一套套完整的武道技藝修煉體係 ，隻要按部就班，因材施教，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培養出武者。”
    “武道家族有傳承的秘法和武學，武館有各種級別的武學。”蕭靈芸說道：“像我們涅盤武館的《鳳凰棲梧》刀法，隻要天賦夠強，是可以一路暢通無阻，領悟刀法秘技，領悟火焰爆裂之勢，甚至有機會感悟奧妙。”
    “一刀出，一層層勁力宛如火山爆發，足以崩裂山嶽。”
    “誠然，前輩幫忙定下方向，成功的把握更大，自己盲目修行，失敗的幾率越大。”
    “但至少在我看來，這種觀念是不對的。”蕭靈芸的聲音很輕：“我們踏上武道，辛辛苦苦提高生命維度，日以繼夜的努力修行，自己的路，就應該由自己走，難道連自己作出選擇的自由也沒有？”
    “那樣的武道，或許還不如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那樣還能在工作之餘，享受一下自己的愛好。”
    周軒連連點頭。
    “武道之路多坎坷，任何一個決定都是自己定下的，隻要下定了決心，就要無怨無悔地走下去。”蕭靈芸說道：“去年我有幸去過月球的空洞研究站，那邊的見聞，更加堅定了我的念頭。”
    “我們藍星出現的空洞，連接著不同的異界文明，有的異界文明，就像之前出現在銅城的魚人文明，智慧進化的程度不高，而有的文明，和我們藍星一樣，擁有高度發達的科技，高度進化的武道修煉體係。”
    “空洞研究站收回的一顆空洞探測器，就記錄了一個到訪過的文明，那裏相當於我們人類十三四歲的孩童，甚至都能領悟勢，成年人大多數都能領悟奧秘。”
    “這說明什麽？領悟勢和奧秘，並不一定要遵循前人的軌跡，條條大路通羅馬。”
    “蕭學姐，那到底什麽是勢，什麽是奧秘呢？”周軒忍不住開口道。
    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了他很久。
    徐烽在刀法上的理解或許不錯，但講解並沒有足夠的深入淺出。
    蕭靈芸沉吟了片刻，旋即緩緩從沙發上起身。
    “武道，最簡單的理解就是攻擊和防禦。”
    “用刀鋒劈砍戳刺是進攻，刀身格擋是防禦。”
    “有的武道技藝，主張淩厲進攻，有的則是專注防守，伺機偷襲反擊。”
    “進攻的套路，有的如火焰爆裂，有的如雷霆迅猛，防守的套路，有的如磐石厚重，有的如水般輕柔。”
    “我們夏國的祖先，其實很早之前就提出過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蕭靈芸的語速不快，緩緩說道：“武道的套路，和自然元素，自然法則是分不開的。”
    “靈根和精神力，看上去和武道技藝沒什麽關聯，實則不然。人們覺醒的靈根，不止是提高了在不同空洞環境下的生存耐性，這其實也是對這種能量，這種法則的高親和性的表現。”
    “精神力和拳腳兵器一樣，強度到達一定程度時，可以像我剛才控製物體進行攻擊，甚至還可以化無形到有形，進行攻擊和防禦。”
    “像我們涅盤武館的創始人，正是看到了高溫火焰，灼燒空氣時產生的扭曲空間的一幕，就此突然頓悟，一招一式都可以配合原氣能量，形成詭異的空間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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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比如之前出現在銅城的那隻三星級異界生命，它就是利用風在不同流速變動的情況下，發出的尖銳聲音，進行的精神力層麵的奧秘招數。”
    “勢，是對自然規則的一種模仿，隻能套用在固定成型的招數套路上。”
    “而奧秘，則是徹底對自然規則的領悟，一招一式之間，都有自然規則的威能。”
    “像拳腳刀劍，這是屬於物質層麵的攻擊。”
    “聲音，幻象，空間波動等現象，是屬於精神力層麵的攻擊。”
    “領悟勢和奧秘，聽上去簡單，但要自己用心感悟，卻是無比困難。”蕭靈芸輕歎了一口氣：“生命維度的提高，讓我們人類的壽命有了大的突破。”
    “但感悟武道，人的一生又是如此短暫。”蕭靈芸看向還在消化信息的周軒：“想要直指本心，做一個與潮流不同的逆行者，這條路可不好走。”
    周軒沒有說話，堅定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周軒學弟，這次我和你談談，時間可能比較倉促，稍後我會將合同文件的電子版，傳到你的武道網郵箱裏，你可以仔細地考慮權衡一下，再決定是否簽約。”
    “不用了，蕭學姐，我們現在就簽約吧。”周軒搖搖頭：“學姐給出的條件，我已經很滿意了，沒必要再等。”
    “隨時都可以簽約，現在就可以。”周軒趕忙補充了一句。
    蕭靈芸的臉上的笑意更甚，她明白，自己這次並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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