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啟長舒一口氣，等到緩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是什麽衣服？”
    “在那裏~稍等我給您拿~”
    未花已經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並推開了門。
    陽光從她身後照進來，給粉色的長發鍍上一層金邊，仿佛剛才那個危險又迷人的少女隻是他的幻覺。
    “老師~”
    乾啟剛撐著沙發扶手準備起身，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
    未花探進半個腦袋，粉色的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手裏還提著一個印著某服裝店ogo的紙袋。
    "她輕快地蹦進來，紙袋隨著步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鏘鏘~就是這個！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套超——適合你的衣服！你要不要試一試呀！”
    “哦？？”
    不知為何，乾啟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兩下。
    他接過紙袋，隨手將紙袋的袋口拆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鮮豔的水藍色。
    ——這色澤可真是眼熟啊。
    他將手伸進紙袋裏，指尖碰到某種絲滑的布料，觸感像是有小蟲子順著手指爬上來。
    ——等一下，這不是s服的觸感嗎？
    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乾啟眉頭緊鎖，而後猛地將袋口拉開，一抹熟悉的藍白色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拿回去！”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紙袋塞回未花懷裏，動作快得差點把少女撞個趔趄。
    “這玩意兒能穿出門嗎？！”
    “啊嘞？？”
    未花歪著頭，滿臉不解，索性就把衣服從袋子裏拽出來。
    布料在空中展開的瞬間，乾啟仿佛看到自己社會性死亡的未來——藍白配色的禮服裙，袖口綴著精致的鳶尾花紋，後擺是誇張的魚尾造型，並且衣服被未花拉出來的時候，與其配套的白色短襪和金色金色腳環恰到好處的掉了出來。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那頂同樣掉出來的銀白色假發，發梢挑染著水藍色，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說來，當時店員姐姐還送了頂假發呢！”
    未花興奮地將那頂從地上撿起，這玩意兒不但做了打蠟定型，還上了玉米須。
    “說是限量贈品，老師——”
    “我不！！”
    乾啟的聲音都變了調。
    “這是s服！正常人誰會穿這個逛街啊？！”
    “啊嘞？？”
    未花眨巴著眼睛，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和假發，又看看乾啟，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老師懂得真多。”
    說著，她作勢就把s服放回了袋子裏。
    見此情景，乾啟剛鬆一口氣，卻不料，未花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
    下一秒，少女冷不伶仃地撲上來，禮服裙像捕獵的網兜般罩住他的腦袋。
    “所以說！正好渚醬和聖婭醬都沒空——”
    未花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蜂蜜般的甜膩，以及如豺狼般的危險。
    “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師來當我的逛街姐妹吧~”
    “等、等等！未花！未花！！！！”
    掙紮間，乾啟的膝蓋撞翻了茶幾，文件雪片般飛散。
    他試圖抓住沙發靠背，卻摸到了那頂假發。
    未花的力氣大得驚人，他感覺自己的襯衫紐扣正在一顆顆叛變，再然後——
    “未花！不要啊未花！未花！！”
    場麵一度混亂，辦公室回蕩著布料撕裂聲、假發落地的悶響，以及乾啟越來越絕望的抗議。
    當一切歸於平靜，夏萊大樓的門廳感應到了“訪客”的出現自動開啟時——
    一道靚麗的風景，隨著鋼化玻璃門的開啟出現了。
    隻見，聖園未花笑容滿麵地挽著一位"高挑美人"的胳膊，哼著歌走下台階。
    這個“美人”有著極具特色的銀白色卷發，身後還有著兩個馬尾一樣，並且發尾的位置還有著水藍色挑染的馬尾辮，在陽光下像流動的溪水般擺動。
    藍白配色的禮服完美勾勒出纖細腰線，魚尾狀的拖尾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白色短襪上的金色腿環在腳踝處勒出淺淺的凹陷，而與之搭配的則是一雙黑色的小皮鞋。
    “她”的外表典雅端莊，但奈何，"美人"的表情卻與華服形成鮮明對比——
    死魚眼裏寫滿生無可戀，嘴角下垂的弧度能掛住三個書包。
    並且每當未花親昵地往他肩上靠時，處在小禮服立領下的喉結還會痛苦地滾動一下。
    “哎呀~這麽僵硬幹什麽嘛~”
    未花戳了戳他僵硬的臉頰，還調皮地用手指撐著自己的嘴角道。
    “老師，斯麥路斯麥路~”
    “……你倒是會選，不是選短裙角色而是短褲角色……”
    看著這名活潑天真的少女，“美人”——或者說乾啟無奈地歎了口氣。
    ——上次是粥，這次是原，那下次呢？可別告訴我是鳴。
    沒錯，這角色他也認識，是原神裏那個扮演水神然後莫名其妙成了“幕後黑手”然後被當“獵物”圍剿最後下崗的女孩子。
    “哎呀~不要這麽緊繃著嘛，我倒是覺得這很適合老師呢~不過老師也太好看了……稍微化個妝居然會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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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花嘟著嘴，不知道在嫉妒什麽，然後，她一掃方才的陰沉，再度天真且親密地挽著乾啟的胳膊。
    兩團柔軟的順著彼此的衣物緊貼在乾啟的胳膊上，同時穿著白色天鵝絨褲襪的纖細雙腿還時不時與乾啟那裸露在外，幹淨細長且光滑的雙腿接觸，讓人心癢癢。
    “老師老師！我來的時候發現前麵似乎新開了家新的甜品店，我們過去看看怎麽樣！”
    “……”
    乾啟的視線緩緩移向街道盡頭。
    午後的陽光把柏油馬路曬得發亮，行道樹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偶爾有汽車駛過，帶起一陣熱風。
    而順著未花的指示，他果不其然地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聲鼎沸，一看就是新店在做活動的甜品店。
    看著如此之多的人群，乾啟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假發還白。
    他盯著自己從裙擺下伸出的皮鞋尖——他已經在思考辭職信該怎麽寫了。
    “……未花，你最起碼讓我戴個口罩吧。”
    “那樣就來不及了！老師！go！go！”
    他機械般地被未花拉著手走動，期間，路過一家服裝店的櫥窗時，乾啟還不經意間瞥見了自己的倒影。
    那頂銀白色假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頭頂還戴著這個角色配套的小禮帽，如同魚尾的拖尾隨著步伐輕輕擺動，於身後劃出優雅的弧線，看起來是如此地養眼。
    當然，如果能忽視掉乾啟的那雙死魚眼的話就更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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