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皇嫂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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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仰三天來都醉心政務,似乎隻有繁忙的政務才能驅逐他那些見不得人的**。
他做的很成功,這三天裏,也清心寡欲的很,連那個害她**纏身的女人都沒想起來。
直到他今天下朝回來。
春日的禦花園很美。
可不敵她在花叢裏慵懶一笑。
他忽然想起一句不知哪裏聽來的詩,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妾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馮幼螢走上前,盈盈行禮,很規矩。
蕭仰輕掃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口吻“皇嫂似乎不大開心。”
馮幼螢確實不開心,便如實問“陛下會在乎妾開不開心嗎?”
他不在乎。
絕對的上位者又怎麽會在乎一隻螻蟻的心情呢?
就像她剛剛摘了一朵花,會在乎那朵花的心情嗎?
“看來皇嫂要說些讓朕不開心的話。”
蕭仰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落在她心上看吧,他很聰明,慧極近妖,便更加自私又不近人情。
他明明知道她不開心,卻又不許她顯露出來。
他心情好了,會跟她玩些曖昧,可一旦曖昧過了界,他就擺起正人君子的嘴臉,仿佛她的存在玷汙了他的品行。
馮幼螢從沒有哪一刻這樣討厭他。
“不敢。”
她微微低著頭,並轉開話題“妾最近在看《貞女傳》。”
一些被逼迫著守貞而殉情的女人,竟然值得歌頌?
真可憐,她就生活在這樣一個荒謬又操蛋的世界。
蕭仰看不清馮幼螢的表情,就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抬高一些,對上她的眼睛“皇嫂覺得如何?”
馮幼螢知道自己的看法不容於世,甚至還可能招來禍患,便很乖順地說“妾反思了,以後一定恪守規矩,不做辱沒身份的事,所以,請陛下相信妾,妾會做個好皇嫂。”
她也是這一刻決定放棄跟蕭仰的曖昧,回歸王府,像胡夫人一樣,沉迷打牌。
沒錯,她牌癮犯了,決定明天就想辦法出宮。
蕭仰不知馮幼螢的心思,聽到她決定做個好皇嫂,第一反應就是生氣她還真是沒一點真心,說放棄他就放棄他,好像他是隨手就可丟棄的東西。
“是嗎?”
他陰惻惻一笑“那皇嫂準備怎麽做個好皇嫂?”
馮幼螢微微一笑“想陛下所想,憂陛下所憂,絕不讓陛下不開心。”
她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往外麵扔。
蕭仰不為所動,相反,臉色很冷“可朕現在就不開心。”
馮幼螢偽裝關心,柔聲問“陛下為何不開心?”
“你猜。”
“妾愚笨,猜不出來。”
“你沒用心,自然猜不出來。”
蕭仰低眸掃著她心髒的位置,有那麽一刻,戾氣上頭,想要剖開她的胸腔,看她有沒有心。
這三天裏,她倒是坐得住。
盡管他這三天裏也沒想她,可她不想著自己,就讓他很不爽。
馮幼螢能看出他很不爽,思量一番,低下頭“陛下恕罪,妾不敢猜。”
她會猜不出狗皇帝的心思?
無怪乎她剛說放棄,又傷他男人的虛榮心了。
可她偏要說“陛下贖罪,妾告退。”
她不伺候了,欠身行了禮,轉身就走。
但沒走掉。
她的肩膀被他按住了。
“朕恕皇嫂無罪,皇嫂盡管猜。”
“那妾猜測之前,陛下能答應妾一個要求嗎?”
“什麽?”
“恕妾冒犯之罪。”
“冒犯?”
蕭仰微微皺眉,忍不住思量這個詞怎麽算冒犯?她想怎麽冒犯?
他盯著馮幼螢,看她慢慢低下頭,又想躲避他的審視?
他心裏不爽,直接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然後犀利目光似要看到她內心深處“皇嫂在心虛什麽?”
馮幼螢才不是心虛,而是想咬他一口。
沒錯,她不想跟他曖昧下去,想著玩點猛的,最好咬他一口,嚇得他再不敢跟她玩曖昧。
“陛下要不也猜猜?”
她以其人之計還治其人之身。
蕭仰沒猜,隻伸手點了點她的心髒“皇嫂心,海底針。”
他確實猜不透她,所以才滿腦子是她。
她最好也別讓他猜透,不然她就沒意思了。
馮幼螢還想拿他的話,懟他陛下,你沒用心,自然猜不出來。
可鸚鵡學舌也沒意思,便乖順回一句“陛下恕罪,都是妾的錯。”
“皇嫂總是犯錯。”
“朕要罰皇嫂。”
“那就罰皇嫂——”
蕭仰餘光掃著周邊的宮人,頓覺礙眼,也沒了跟她曖昧的心情,可又不想讓她退下,就換了一本正經的語調“皇嫂陪朕逛禦花園吧。”
馮幼螢的內心是拒絕的,但麵上應著“是。”
兩人便並肩慢行,逛起了禦花園。
正是春日,百花盛放,端的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皇嫂喜歡什麽花?”
蕭仰忽而停下腳步,側眸看她。
馮幼螢想了下,回道“山茶花。”
這禦花園偏沒有山茶花。
蕭仰掃一圈,沒看到山茶花,便問“為何?”
馮幼螢想了會,緩緩道“陛下可知山茶花還有個名字?”
“什麽?”
“斷頭花。”
她意有所指,蕭仰也知道為何沒人敢在禦花園種山茶花了。
“這名字倒是有點意思。”
蕭仰並不避諱這個名字,也不覺得這個名字不吉利。
“皇嫂繼續說。”
他知道她不會單純因為這個名字而喜歡這個花。
馮幼螢也沒墨跡,繼續說了“世人喜歡借花喻人,這山茶花的品行大概也符合世人或者說陛下對女人的要求。”
蕭仰聽到後麵的幾個字,皺眉道“朕對女人什麽要求?”
馮幼螢眼神不屑,慢慢吐出兩個字“貞、烈。”
“貞烈?”
“對,貞烈。”
她眼神堅定有力,倏然又變得溫柔悲憫“山茶花這種花啊,她不像其他的花一片片掉落,而是在開得最燦爛的時候,一整朵兒一整朵兒掉下來。她們在寒冷的冬天盛放,又在回暖的春天落幕。她不要留在枝頭上,漸漸染上頹色,而是在最豔麗的時候驟然落下枝頭,有一種失我者永失的淒美,陛下不喜歡嗎?”
蕭仰聽她這麽說,喜歡了,然後歎息一句“可惜,皇嫂似乎沒有山茶花的品行。”
“是呢,讓陛下見笑了。”
“所以,人啊,總是崇尚一種自己沒有的東西。”
馮幼螢一點不自慚形穢,還應得坦坦蕩蕩。
但她這種坦蕩何嚐不迷人呢?
蕭仰直直盯著她,心裏一陣砰砰亂跳,下一刻,他抓起她的手,快步走到一排綠葉繁密的花樹下“所以,皇嫂,你想怎麽冒犯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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