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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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的許諾,朕記著了。”
蕭仰親了下她的手背,語氣溫柔而鄭重。
馮幼螢並未察覺他話裏的分量,隻想著索要他的承諾:“陛下呢?”
蕭仰低眸笑語:“朕自然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他沒說謊,一是蕭家從未有過納妾傳統,二是前朝昏君便是荒淫誤國,他深以為戒,自然擯棄為帝者三宮六院那些陳規舊俗。
可馮幼螢並不往心裏去。
她腦子裏還閃回著何玉晴嘴角的鮮血,自然不信他的真心。
兩人各懷心思,濃情蜜意了一會,蕭仰才忙去了。
馮幼螢一等他離開,就讓哀蘭去打聽何玉晴的情況。
紅桃懷著將功折罪的心情,立刻說:“王妃,奴婢已經打聽了,那何姑娘,何掌事送了她出宮,劉禦醫也過去了。那劉禦醫的醫術高超,何姑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身體可以平安,她的嗓子呢?她所受的精神傷害呢?
馮幼螢扶著額頭,滿麵愁緒。
哀蘭見她情緒不佳,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王妃,餘公公跟徐大人也挨了罰,您看,要不要派個人去慰問一下?”
她還是理智、細心的,覺得何姑娘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再傷心自責也無從轉圜,倒不如多上心,維護一下跟餘公公他們的關係。
馮幼螢明白她的意思,點頭說:“也好。”
紅桃忙接話:“王妃,讓奴婢去吧。”
她還是想將功折罪。
馮幼螢也隨了她的意,吩咐著:“你去看望他們後,記得叫喜洱來一趟。”
喜洱是餘敏的徒弟,多少了解他的喜好。
“另外,也打聽下徐近衛的情況。他的家人,他的喜好等等。”
“是。”
紅桃應聲去了。
馮幼螢忙碌到此時,也疲累至極,側躺床上,沒一會竟睡去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她是被尿憋醒的,先在哀蘭的幫助下,放了水,說到這個,就很羞人,她之前不想在床上當廢人,結果右腳二次受傷,隻能當廢人了。
哀蘭端了熱水,給她擦了身。
馮幼螢自閉了一會,肚子就咕咕亂叫起來。
哀蘭聽得清楚,又張羅宮人端來了晚膳。
馮幼螢吃了會飯菜,人也清醒很多,想起了紅桃一事,問道:“她人呢?可去見了餘公公他們?”
哀蘭一一回答:“先前王妃睡著,紅桃回來後,沒敢吵醒您,就在房間裏等著,結果陛下來了一趟,看到她,罰她在外麵跪著呢。”
馮幼螢一聽就急了:“還跪著嗎?那快讓她回來啊。”
她睡了這麽久,那丫頭得跪幾個時辰了吧。
“是。”
哀蘭忙出去,朝外麵喊一聲,讓宮人喚紅桃進來伺候。
馮幼螢等紅桃進來的時候,無聊地問一句:“陛下怎麽又來了?”
哀蘭道:“應是擔心王妃,就在房間裏坐了一會,看了看王妃的腳就走了。”
“他可說了什麽?”
“就讓我們好生照顧著。”
還說再出差錯,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不過,這話她就不說出來徒增她的煩惱了。
“你們照顧我,很盡心了。”
馮幼螢肯定她們的表現。
紅桃這時走進來,麵色蒼白,兩腿打晃,顯然是跪太久跪傷了。
哀蘭忙去攙扶她:“可還好?要不要叫個禦醫來?”
紅桃搖了頭,看向馮幼螢,又要下跪,被馮幼螢出聲攔住了。
“行了,你別糟踐自己了,坐著說話吧。”
“謝王妃。”
紅桃紅著眼,忍著眼淚,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馮幼螢示意哀蘭給她倒杯茶水。
紅桃確實口渴,接過來後,咕咚咕咚兩口就喝光了。
哀蘭見了,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紅桃也喝光了,才覺得好受了些。
馮幼螢看她狀態很差,感慨道:“下次不必由著我睡,你們有事可以叫醒我。”
像今天,她跪到皇帝走了,把她叫醒了,也不會白白受罪。
紅桃聽出她的庇護,眼淚到底還是流了出來:“王妃身體有傷,夜裏睡得不好,白天多睡一會,奴婢不忍心。”
馮幼螢不以為然:“一事歸一事,我睡太久也不好,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紅桃這才改了口:“是奴婢的錯。”
馮幼螢不想再追究這些,讓她扯開裙子,給她看看膝蓋。
紅桃照做了,那裙子一扯,露出青紫的膝蓋,落在白皙的皮膚上,也挺嚇人的。
馮幼螢看得微微皺眉:“我記得我這有個藥膏,哀蘭,你去找來給她用。”
她後背有摔傷,也淤青一大片,禦醫就給開了藥膏,正好可以給她用。
“不合適的。”
紅桃搖頭拒絕:“王妃,我沒事,也沒多疼的,那藥膏很珍貴,奴婢消受不起的。”
馮幼螢不耐煩地抬高音量:“你明知我不是這種講究尊卑的人,何苦說來惹我煩心?”
紅桃麵色一慌:“王妃息怒。”
哀蘭已經找來了藥膏,很精巧的一白玉小罐,直接塞紅桃手裏,對她說:“你安心去上藥吧,這裏有我照顧著。”
紅桃不敢多言,隻能拿了藥膏,道一句:“謝王妃。”
臨走時,她想起自己的任務,回稟道:“對了,王妃,奴婢去看望了餘公公跟徐大人,他們都讓王妃寬心,說他們皮糙肉厚的沒事兒。”
總算有點好消息了。
馮幼螢點了頭,心情好了些:“他們傷得如何?可有人照顧?”
紅桃道:“有的,有的,他們都各有禦醫盯著呢。王妃放心,他們都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哪怕挨了罰,也沒人敢怠慢的。”
是這個道理。
她多少小瞧人家了,人家不是她,全靠著皇帝的喜怒過活,人家是有本事傍身的。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馮幼螢打發她出去,繼續用晚膳。
等填飽肚子,她在哀蘭的幫助下,簡單洗漱一番,又躺著了。
可惜,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著了。
還胡思亂想個不停。
想昨晚她還跟何玉晴歡歡喜喜打牌呢。
人生真是無常啊。
她感慨著,漸漸睡去了,半醒半睡間,肚子一陣疼痛,原主的生理期來了。
本就右腳不便,現在又來了生理期,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馮幼螢這下是真自閉了。
第二天,蕭仰來看她,看她麵色蒼白憔悴,人懨懨的可憐,就很緊張:“怎麽了?臉色那麽差?哪裏不舒服?”
馮幼螢靠著床頭,垂著腦袋,懶散散不說話。
哀蘭一旁想說,又不好意思說。
馮幼螢見了,怕她磨磨唧唧惹蕭仰不開心,就主動說了:“我月事來了,懂嗎?”
她知道古代男人不僅將女子月事看作不潔,還看作晦氣、不吉利,便故意說出來,想著嚇退眼前的男人。
她今天是真沒心情應付他。
“我下麵流血了,好多好多汙血,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