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遇見他,好運都被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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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她?”
    蘇窈窈敏銳地察覺到他言語裏的複雜情感。
    蕭仰沒解釋,也不想多說,就轉開話題:“聽說抓你的,是南疆榮馬部的既桑?”
    蘇窈窈點了頭:“對,是他。當年我跟你們離散,就是被他擄走,我在南疆苟且偷生一年多才逃出去,結果流落到揚州,跟馮幼螢相識。”
    馮幼螢啊……
    她又提到了她。
    蕭仰竭力忽略,繼續問:“永安她……存在嗎?”
    蘇窈窈說:“存在。是個女孩兒。可惜,不是我跟你哥的孩子,我也不想見她。”
    一個她被強迫才生下的孩子,她是真的無法愛她。
    蕭仰聽她這麽說,也對這個跟他無關的孩子沒了興趣。
    他沒再說話,殿裏一時靜寂下來。
    蘇窈窈沉默了一會,問起蕭煊的事。
    蕭仰便把兄長的遺書跟和離書給了她。
    蘇窈窈看到蕭煊的遺物,為沒能見他最後一麵而哭得傷心欲絕:“都怪既桑!都怪他!我恨死他了!”
    她很想說: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可兩國開戰,畢然生靈塗炭,又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跟蕭煊一樣希望百姓安寧,永不受戰亂之苦。
    “他對我,恐怕不會死心。”
    她攥緊拳頭,忍下不甘跟苦澀,提醒道:“鶴行,你應該早做準備。”
    也許既桑會發動戰爭,也許會求和乃至求婚,她想知道他的態度。
    蕭仰明白她的暗示,麵色肅然,沒有說話。
    他沒想到既桑會參與進來,曾經欣賞的合作者竟然會幹出這種不齒之事——他本以為他也算一個梟雄的。
    結果大失所望。
    蘇窈窈也有些失望。
    她以為蕭仰會立刻表達態度,比如,不用怕,我會保護你,可他什麽都沒說。
    到底隻是小叔子。
    如果蕭煊還在,怕是早跟既桑拚命了。
    她想著蕭煊,眼淚更加洶湧:“鶴行啊,我這兩年,全靠著你哥活著了。”
    不是沒從既桑口裏聽說蕭煊死了,可她隻當他在騙自己,為了讓她安心跟他好好過日子。
    直到逃回敬國境內,才知他是真死了。
    還來不及悲傷,又被人販子轉賣,她這命啊,大抵遇見他,好運都被用光了。
    “節哀。”
    蕭仰表情沉重地安撫一句。
    蘇窈窈痛哭了一會,擦去眼淚,整理情緒,轉開話題:“馮幼螢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蕭仰見她又提馮幼螢,心裏恨恨:他也想知道他會把她怎麽樣。
    前提是他能找回她。
    她現在藏哪裏去了?
    她還好嗎?
    她腳上還有傷呢。
    這麽亂跑,腳傷加重怎麽辦?
    林見鹿已經招了,說是既桑的安排,可如果朝中沒有官員幫助、接應,他怎麽可能成功把人帶走?
    所以,是誰跟既桑私通了?
    除了此事,他們還密謀了什麽?
    既桑敢把眼線安插進皇宮,真是啪啪打他的臉啊。
    “她的事,跟你無關,你且好生休養吧。”
    蕭仰冷淡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當下是肅清朝堂、宮中奸細,以及抓回那個騙子。
    *
    騙子跟謝不籌說了很多,關於她的身份,關於她跟蘇窈窈的過往,關於她對未來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照顧我、保護我。”
    “我什麽時候許諾這些了?”
    謝不籌皺起眉,表情很是一本正經。
    他是個重視諾言的人,不會給自己挖這樣的坑。
    馮幼螢見此,心裏咯噔一下,應激一般大叫:“你耍賴?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謝不籌,你說過你保證不傷害我的!”
    謝不籌被她尖利的聲音吵得腦袋疼:“你冷靜點!我保證不傷害你,不意味著我會照顧你、保護你吧?”
    馮幼螢被反駁得啞口無言,僵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你、你卑鄙!”
    她強硬不了,隻能軟下態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因為我揚州瘦馬的出身?罷了,我也不強求你的照顧跟保護,等我腳傷好了,我就離你遠遠的,再不礙你的眼。”
    謝不籌聽到後麵一句,心裏很不舒服。他曾打算要養著她,那就聽不得她說離開的話。
    “我也沒說趕你走。”
    他的注意力還被一個詞霸占著:“那個,瘦馬是什麽?一個新馬種嗎?”
    他喜歡研究戰車跟戰馬,瘦馬,不像個好馬啊。
    馮幼螢對謝不籌的純情有了新認識,作為一個男人,竟然不知道揚州瘦馬的存在,看來,在潔身自好這方麵,他跟蕭仰有的一拚。
    該死,怎麽又想到他了!
    她搖搖頭,把蕭仰甩出去,然後瞪著謝不籌,表情痛恨,幾近控訴:“瘦馬不是馬,跟青樓差不多,算是一個壓榨、剝削女子的行業,特別黑暗、汙穢。”
    謝不籌聽得似懂非懂,卻在看她時,恍然大悟:“難怪你——”
    “難怪我什麽?”
    馮幼螢剜他一眼,預感他不是什麽好話。
    謝不籌其實想說:難怪你這麽會勾人。
    但他知道這話不能說,就及時改了口:“沒什麽。”
    他想著她出於這種低賤不堪的身份,沒有自卑,也沒有自怨自艾,甚至還能有這樣大膽而叛逆的言行,也是很不錯了。
    “其實,你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他露出欣賞的目光。
    馮幼螢深以為然:“沒錯,你有眼光,嗯,慧眼識珠。”
    謝不籌:“……”
    他被她的自信乃至自傲給整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馮幼螢看他沉默,很快換了話題:“對了,謝不籌,你能幫我去宮裏打聽下那女人的消息嗎?”
    到底什麽人冒充了她?
    蕭仰會發現她是假的嗎?
    其實,若他發現,也很好,那她就自由了。
    “嗯。知道了。”
    謝不籌應下了,也吃好了晚膳。
    他讓馮幼螢叫人進來收拾。
    馮幼螢不解地看著他:“你不準備在別人麵前說話嗎?為什麽要裝成啞巴?”
    她真好奇他的過往啊。
    謝不籌一句話粉碎了她的好奇心:“為了不像你這樣到處問。”
    馮幼螢:“……”
    她被懟了,自然懟回去:“我看你是為了裝可憐。”
    謝不籌皺起眉,沒聽明白。
    馮幼螢抬手就摸摸他的腦袋:“乖,以後姐姐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