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耶夢細細品味著自己身上的改變之後，它很快就發現了某些變化。
    “我的蛇鱗，似乎擁有了精金的一絲特質？”
    耶夢有些不太確定地回答道。
    精金，作為世界上最為珍貴的金屬靈物之一，這玩意的用處極為豐富。
    而最經典、亦是最常見的一個用途，正是用來學習黃金姿態！
    沒錯，黃金姿態是極為罕見的、幾乎是必須要借助精金這種靈物才能學會的特殊技能。
    如果沒有精金，單純依靠技能結晶或種族傳承學會黃金姿態，掌握起來的速度將會極為緩慢，甚至可能永遠都掌握不了。
    除了用於學習黃金姿態之外，因為精金的特殊性質，往往也會用於製作各種高端防具或武器上。
    這是因為精金的性質很是特別，不僅不會與任何物質產生化學或靈能上的反應，同時還擁有幾乎永遠不會磨損的可怕硬度。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鍛造起來過於麻煩了。
    因為精金極耐高溫，哪怕是上千萬攝氏度的火焰都難以讓這種靈物融化。
    並且就算融化之後，如何把精金鍛造成合適形狀，也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總之，精金因為其無與倫比的硬度以及靈力抗性，完全稱得上是鍛造防具的最佳材料。
    若不是數量實在過於稀少，恐怕聯邦早就考慮將其作為邊境軍團製式裝備的材料了。
    而現在，隻有那些最頂尖的高端武器，才有資格運用精金打造。
    據洛青霄所知，聯邦安置在邊境環區的最後防線，被稱為最終兵器之一的武器——天巡半環，就是運用了大量精金打造而成。
    甚至不僅是精金，還有秘銀、星石、天雷電髓以及地心熔核等等無數珍貴材料，才製作成了那一座始終懸浮於邊境環區的天巡半環。
    聽說，光是打造這一座天巡半環的費用，就比得上建造三座至高靈塔的開銷了。
    而現在，耶夢的身上，竟然還真出現了少許精金的特質？
    雖然洛青霄自己就是‘淬火’計劃的製定者，但實質上在這一計劃完成之前，他也不確定能否達成先前的目標。
    按照一開始的設計，他確實認為淬火計劃可以使得耶夢身上常駐一部分永恒姿態的效果。
    但這份計劃，也僅僅是他當初按照網絡上流傳的各種知識，而製定出來的鍛煉計劃。
    雖然這些知識皆是來源於頂尖的培育師學術網站，非精英級以上的培育師都不可在該網站上發表論文，因此知識來源有著極高的可信度…
    但從整體而言，洛青霄也無法確定這份‘淬火計劃’的具體效果。
    以洛青霄的目光來看，他隻能確定，這份‘淬火計劃’起碼不會對耶夢造成什麽負麵作用。
    至於具體的效果嘛，那就隻能等他親自進行實驗了。
    而現在看來…實驗的結果，雖然不如他最初預想的那般完美，但似乎也能達成一部分目標？
    想到這裏，洛青霄走到了耶夢身邊，伸出手指敲了敲它的那身鎧甲，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嗯，還真有幾分精金那種堅不可摧的性質了。”
    即便是不如永恒黃金那般穩定得可怕，但精金亦是可以穩定提升耶夢的常態防禦力。
    在一番測試過後，洛青霄確定耶夢的蛇鱗強度，對比以前起碼提升了五個百分點。
    別看似乎隻是區區百分之五的提升，但對於耶夢這個等級的精靈而言，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提升都已經極為可怕了！
    確認淬火計劃確實能夠穩定提升耶夢的蛇鱗強度後，洛青霄當即決定繼續。
    但很快，洛青霄就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沒冷卻劑了…
    冰鎧雪猿的心髒，本就因為宵曦的攻擊而導致破損，所以洛青霄從中提取出來的寒冰血液並不多。
    在剛才給耶夢冷卻的時候，這些血液就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對此，洛青霄還專門檢查了一下空間手鐲，確定自己並沒有準備什麽冰係材料。
    搖了搖頭，又看了耶夢一眼過後，他無奈說道：
    “在返回聯邦之前，就先按照平時的實戰訓練來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高階的冰係靈物，哪怕是洛青霄身為聖者，也沒辦法在短短一兩秒的時間內，讓耶夢身上的溫度從上千萬度直接降低至零度。
    而冰係的高階靈物，或許在邊境之中有一定儲備，但那也必然是邊境軍團的重要物資。
    在眼下與現世失聯的情況下，洛青霄當然不可能打這些資源的主意。
    因此，考慮再三過後，洛青霄還是隻能暫停這一份剛獲得成果的淬火計劃了。
    得知淬火計劃暫停過後，耶夢先是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有點惋惜。
    高溫退卻過後，它也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蛇鱗鎧甲發生了不少變化。
    如果再經曆幾次‘淬火’，它常態下的蛇鱗強度，或許可以達到連當初的夜摩它們也打不破的程度呢？
    但回想起剛才那灼熱的溫度，耶夢又連忙搖了搖頭，把這一危險的想法甩出腦海。
    天知道自己得磨練到什麽程度，才能無視當初的夜摩它們的攻擊…
    畢竟，夜摩它們的絕招一個比一個可怕，很多時候，哪怕是處於黃金姿態之下的耶夢都無法抵抗，必須進一步開啟永恒姿態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磨練到完全可以無視夜摩它們的攻擊…
    嗯，在達成這一目標之前，耶夢覺得自己可能就已經被蒼燭的蒼炎給燒壞腦子了。
    雖然沒辦法繼續進行淬火計劃，但洛青霄這次取得了不少關鍵的信息和數據。
    他打算在研究一段時間過後，等返回現世後，再讓耶夢繼續進行淬火計劃。
    至於現在，由於缺乏高階冰係靈物，倒是沒這個必要了。
    倒不是說沒了冰係靈物就沒辦法進行淬火，在邊境軍團內部，其實還有不少冰係精靈的存在。
    比如說冰鏡軍團，就是一支完全以冰霜鏡靈構築而成的邊境軍團，以他們的力量，絕對有能力協助耶夢快速冷卻。
    但問題是，洛青霄又不是冰鏡軍團的軍團長，怎麽可能調動得了冰鏡軍團。
    再說了，就算他有權限調動，但眼下可還有深淵一方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若是因為他調動邊境軍團謀取私利，而引發了嚴重後果…
    嗯，那就隻能等著上軍事法庭了。
    值得一提的是，人類聯邦的軍事法庭極為嚴肅，很少會開庭。
    但隻要開庭，就意味著起碼有一位軍團長要倒大黴了。
    而一旦被軍事法庭判刑，那罪犯就沒有刑期可言了。
    因為上了軍事法庭後，罪犯的最終刑罰隻有一種：
    ——那就是剝離該罪犯的所有契約精靈，隨後打入天牢，終身關禁。
    目前，能活著從天牢出來的訓練師雖然不是完全沒有，但直至天牢建立以來，也唯有三位。
    而這三位訓練師，皆是在天牢內部為聯邦做出了巨大貢獻後，再加上當初犯下的過失較為特殊，這才堪堪將刑期縮短為二十年。
    總之，哪怕洛青霄是一位聖者訓練師，但若是他敢向冰鏡軍團伸手，那迎來的隻怕就是邊境審判官了。
    邊境審判官和其餘地方的審判官不同，他們並不需要負責追擊什麽危險罪犯，他們駐紮在邊境之城，正是為了捕抓一切敢於違反軍令的訓練師。
    當然，若是深淵一方真的抵達了邊境之城附近，那邊境審判官同樣是阻擋深淵種的中堅力量。
    而邊境審判官最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們可以無視任何人的指令，先捕後奏，但禁止直接殺死嫌犯。
    是的，邊境審判官不像是普通的審判官那樣，需要遵從各位塔主的指令。
    甚至於，哪怕是至高塔主的命令，他們都可以直接無視！
    唯一能調動、命令邊境審判官的存在，隻有眾塔議會！
    簡單來說，想要命令邊境審判官完成某個目標，就得先在眾塔議會上完成討論，並且出具命令書。
    而隻有七位或以上的至高塔主同意過後，這份命令書才會生效。
    可想而知，想要調動邊境審判官有多麽難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做出私自調動冰鏡軍團，然後被某位邊境審判官逮捕…
    那恐怕連宵綺這位聯邦尊者親自出馬，都救不回來了。
    總之，先不論洛青霄如何才能調動軍團，就算他可以調動，並且還是因為私利，後續隻怕也要進軍事法庭了。
    思維發散一陣過後，洛青霄又像是突然回過神似的，搖了搖頭。
    “算了，接下來的時間，還是繼續讓耶夢自行訓練吧。”
    洛青霄瞥了一眼似乎打算呼呼大睡的耶夢，也懶得阻止它了。
    以耶夢的性子，就算他再怎麽催，等他一離開後，估計又會重新回到那副擺爛的姿態了。
    洛青霄也沒管它，畢竟現在他確實沒有哪個精靈適合與耶夢正麵對抗。
    至於讓夜摩、宵曦壓製體內的力量，隻使用冕皇階位的力量對戰？
    那還是別指望一個剛晉升聖者的精靈，可以完美將自己的力量壓製到冕皇階位了。
    ————
    又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邊境與聯邦仍然未能取得聯係，而空間通道自然也是尚未恢複。
    洛青霄走在軍營附近，跟著曹驕陽巡邏一圈過後，不由挑了挑眉，隨口問道：
    “出什麽事了嗎？怎麽感覺今天巡邏的幾個軍團都是一副士氣高昂的樣子？”
    “你不知道嗎？”
    聞言，曹驕陽詫異地看了洛青霄一眼，隨口說道：
    “聯邦那邊送來了一份通知，說是已經找到恢複空間聯係的方法了。”
    “哦？通訊已經恢複了？”
    聽見這句話，洛青霄亦是升起了幾分好奇。
    “不，通訊還是沒有恢複，隻是虛無尊者強行突破虛空，傳輸過來了一段信息罷了。”
    曹驕陽搖了搖頭，簡單解釋道。
    而洛青霄亦是露出了幾分了然之色，作為聯邦空間造詣最高之尊者，虛無尊者靈君確實應該擁有這個能力。
    “總之，邊境與現世的空間通道，應該會在一個月之內修複完畢，這個消息已經宣告下去了，那些小家夥們當然會士氣高漲。”
    洛青霄最近一直在埋頭訓練，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他點了點頭，臉上亦是露出了幾分輕鬆之色。
    雖然作為聖者訓練師，他完全可以一直待在邊境之中，不需要任何補給。
    但問題是邊境的環境，終究是極為壓抑的，而且很多靈物都無法提供，導致洛青霄有不少訓練計劃都無法實施。
    邊境沒有日夜交替，連天空都是永恒不變的暗紅色。
    哪怕是在以往的戰爭狀態下，聯邦也會經常安排軍團訓練師進行輪替，不會讓某個士兵長時間待在邊境，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的心理出現問題。
    而現在，邊境與聯邦幾乎斷聯了近一年的時間，這給眾多軍團訓練師帶來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若非光主親自出麵，在軍團駐地附近轉了幾回，再加上作為綺燈尊者的宵綺數次擊退邪音大君的戰績，士氣恐怕早就崩潰了…
    當然，這也有著這些軍團訓練師都是聯邦精銳的原因。
    總之，就連洛青霄得知聯邦和邊境即將重新恢複聯係之後，亦是露出了幾分笑容，更不用說那些普通的軍團訓練師了。
    而洛青霄很快又想到了什麽，向曹驕陽隨口問道：
    “所以，你喊我過來在前線附近巡邏一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嗯，邊境即將和聯邦恢複聯係，誰也不知道深淵軍團那邊得知這一消息後，又會是什麽反應。”
    曹驕陽點了點頭，簡單解釋道：
    “所以，我需要確定它們有沒有大規模集中在前線戰場附近。”
    “這點小事，找聞羽盈他們也能完成吧？”
    雖然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但洛青霄仍是有些不解。
    畢竟這又不是什麽極為困難的任務，用不著曹驕陽特意跑過來找自己一趟吧？
    可聽見洛青霄的疑問過後，曹驕陽隻是笑了笑，隨口說道：
    “他們早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