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泉水蕩漾著細碎的光斑，映照著眾女嬌嗔含羞的容顏。
    方才被蘇晨用“擔山”、“通幽”神通震撼的心緒還未徹底平複，又被這嬉鬧的水花攪得心旌搖曳。
    紫女恨恨地掬起一大捧水，用力潑向那個站在水麵、笑得一臉促狹的“罪魁禍首”“壞透了！嚇人又占便宜，七十二變給你就是讓你這般使壞的？”
    水珠在蘇晨月白的衣袍上綻開深色的花，他卻渾不在意，長臂一伸，竟將離得最近的鍾靈攔腰抱起，惹得少女一陣驚呼，水花四濺。
    “壞相公！快放開靈兒！”
    王語嫣紅著臉去拉鍾靈的手。
    蘇晨大笑著將鍾靈放下，任由她像受驚的小鹿般躲到周芷若身後，這才環視眾女，眼底笑意未散，卻多了幾分鄭重
    “好了好了，莫鬧。方才不過是小試牛刀，讓你們見識見識這七十二變的有趣之處。今日真正的大造化，還在後頭呢。”
    “大造化？”焰靈姬指尖跳躍的火焰微微一凝，美眸流轉，“莫非相公此番收獲，不止這地煞七十二變？”
    “自然不止。”蘇晨點頭，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與得意，“還有一株天地靈根，其珍貴，恐怕還在那七十二變之上。”
    “靈根？”紫女挑眉，暫時壓下了羞惱，好奇心被勾起，“什麽靈根值得你這般賣關子？”
    蘇晨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好奇的絕美臉龐，緩緩吐出四個字“人、生、果、樹。”
    “人生果樹？”
    眾女齊聲輕呼，麵麵相覷。
    這名字聽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俗氣，遠不如什麽“蟠桃”、“黃中李”之類帶著仙家氣象。
    周芷若清冷的眸子裏也透出疑惑“此樹有何神異？名字倒是……直白。”
    “直白？”蘇晨失笑，負手立於水麵，身形挺拔如鬆，“此樹之名，乃大道至簡。你們可知，在洪荒世界，或者說那西遊地仙界，有一處仙家洞府，喚作‘萬壽山五莊觀’？”
    眾女紛紛搖頭，她們的世界觀裏，從未聽過這等名諱。
    蘇晨聲音沉凝，帶著一種講述古老秘辛的韻味“那五莊觀的主人，乃是與世同君、地仙之祖——鎮元大仙！其道場之中，便栽種著一株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靈根，正是這‘人生果樹’！”
    “地仙之祖？”
    紫女倒吸一口涼氣，即便不知具體，但這名號蘊含的分量，已足夠令她心神震動。
    “此樹，”蘇晨豎起三根手指，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
    “九千年？！”
    鍾靈掰著手指頭，小嘴張成了圓形，徹底呆住了。
    九千年的漫長歲月，對她們而言簡直如同星河般浩瀚無邊。
    “而且，”蘇晨語氣加重，帶著一絲令人心顫的誘惑，“每一次結果，僅有三十之數！”
    “才三十個？”
    焰靈姬紅唇微張，眼中異彩連連，瞬間明白了這果實的珍貴程度。
    物以稀為貴，更何況是曆經九千載歲月方能一見的奇珍！
    王語嫣心思細膩，捕捉到蘇晨話中未盡之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那這人參果，有何神效？”
    蘇晨的目光掃過她們，一字一句，如同驚雷炸響在眾女心間“聞一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顆，可增壽四萬七千年！”
    “什麽？！”
    “四萬七千年？！”
    驚呼聲瞬間打破了水潭的寧靜。
    紫女、焰靈姬、周芷若、王語嫣、鍾靈，無一例外，全都僵在原地，美眸圓睜，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聞一聞，增壽三百六十載？
    吃一顆，直接活過四萬七千年？這……這簡直是顛覆了她們對“壽命”的所有認知！
    凡俗帝王苦苦追尋的長生不老藥，與之相比，簡直如同塵土！
    即便是她們這些踏上修行路的修士，壽元大增，四萬七千年也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心跳停止的數字！
    “相…相公，此言當真？世上真有如此逆天之物？”
    紫女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沙啞，胸脯微微起伏，顯然內心激蕩到了極點。
    “天地造化，玄奇莫測。”蘇晨含笑點頭，眼中神光湛然，“此等靈根，便是其一。走，帶你們去見識見識！”
    他大手一揮，一股柔和卻沛然的力量瞬間裹住眾女。
    眼前光影流轉，空間仿佛被無形之手折疊，下一刻，她們已離開了溫暖氤氳的溫泉池，出現在虛空寶塔第二層一處極為開闊、靈氣原本就異常濃鬱的山穀平地上。
    此地地勢平坦，中央土壤呈現出奇異的淡金色，隱隱有大道符文流轉，顯然是蘇晨精心挑選的絕佳位置。
    “看好了。”
    蘇晨神色一肅，再無半分嬉鬧之意。他心念沉入係統空間，溝通那株沉睡的天地靈根。
    “出！”
    一聲輕喝，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的意誌。
    嗡——！
    虛空劇烈震顫！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蒼茫、仿佛自鴻蒙初開便存在的磅礴氣息驟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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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萬丈！璀璨奪目的七彩神光自蘇晨掌心噴薄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山穀，甚至穿透了虛空寶塔的壁障，在外部世界投下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
    神光之中，一株難以形容其偉岸與神異的果樹虛影緩緩凝實。
    主幹虯結如龍，樹皮呈現出玄奧的暗金色澤，天然烙印著無法解讀的混沌道紋。
    枝葉並非尋常的翠綠，而是流淌著七色霞光，每一片葉子都像是最純淨的玉石雕琢，脈絡中流淌著液態的星辰光輝。
    樹冠龐大如蓋，仿佛能遮蔽一方小世界。
    正是那傳說中的先天靈根——人參果樹！
    轟隆！！！
    就在果樹虛影徹底凝實，根須接觸到下方那片淡金色土壤的刹那——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猛然爆發！
    整個虛空寶塔第二層，仿佛被一隻無形巨錘狠狠砸中！
    大地如同沸騰的海麵般劇烈起伏、震蕩！
    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以果樹為中心，閃電般向四麵八方撕裂開去！山巒搖動，巨石滾滾而落！
    天空中的靈氣雲海瞬間被攪得天翻地覆，形成一個覆蓋整個第二層空間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漏鬥狀旋渦！
    “呀！”
    “小心！”
    眾女站立不穩，驚呼連連，若非蘇晨及時分出一縷氣機護住她們，恐怕早已被這恐怖的天地之威掀飛出去。
    她們死死抓住彼此的手臂，俏臉煞白，美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望著那株正在瘋狂紮根、吞噬一切的巨樹！
    那株人參果樹，如同一個剛剛蘇醒的、饑餓了億萬載的混沌巨獸！
    它的億萬根須刺入大地深處，貪婪地吮吸著虛空寶塔第二層積累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精純靈氣，甚至直接抽取著構成這方小世界的本源能量！
    原本濃鬱得化不開、足以讓外界修士瘋狂的靈氣，此刻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那巨大的靈氣旋渦瘋狂旋轉，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將四麵八方的靈氣強行掠奪過來，灌入樹身。
    這恐怖的吞噬，其影響瞬間穿透了虛空寶塔的壁障，波及到了外界！
    轟！！！
    太神宗山門上空，萬裏晴空驟然變色！
    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覆蓋了方圓數千裏的恐怖靈氣旋渦，憑空出現！旋渦中心，正對著虛空寶塔的方位！如同一個倒懸於九天之上的無底深淵！
    狂風怒號！飛沙走石！天地間所有的靈氣，無論屬性，都像受到了至高無上的召喚，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彩色洪流，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朝著漩渦中心、朝著虛空寶塔內部倒灌而去！
    “天……天啊！那是什麽？！”
    “靈氣！靈氣在消失！”
    “旋渦！好大的旋渦！是衝著我們太神宗來的！”
    “快看！源頭是虛空寶塔方向！”
    守山弟子們驚恐萬狀地仰望著這如同末日降臨般的天地異象，感受著體內真元不受控製地微微躁動，仿佛要被那旋渦強行吸走。他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駭得魂飛魄散。
    “不好！定是寶塔內出了大變故！師父和師娘們都在裏麵！”
    一名弟子臉色慘白，嘶聲吼道。
    “快！快去查看！”
    “保護師娘她們！”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所有在山門附近、感應到這股恐怖吸力和大地震動的太神宗弟子，無論是正在修煉的段譽、林平之，還是處理事務的朱無視、宋青書，無不是臉色狂變，心中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攫住。
    “素心！”
    朱無視更是心神劇震，第一個念頭便是素心安危。他顧不上其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瘋狂衝向虛空寶塔入口！
    緊接著，數十道、上百道身影，帶著同樣的驚惶與決絕，如同撲火的飛蛾，從太神宗各處騰空而起，不顧那靈氣旋渦帶來的恐怖壓力，悍然衝向寶塔！
    ……
    寶塔第二層，山穀平地。
    那毀天滅地般的震動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肆虐的狂風平息，撕裂的大地在某種無形的偉力下悄然彌合，天空那巨大的靈氣漏鬥旋渦也逐漸消散。
    塵埃落定。
    眾女在蘇晨的護持下，依舊心有餘悸，胸脯劇烈起伏，俏臉微白，緊緊依偎在一起。
    她們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前方，充滿了極致的震撼與迷醉。
    眼前，那株人參果樹已然徹底紮根，靜靜矗立。
    它並非想象中的遮天蔽日，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和諧感，高度適中，樹冠華美，每一根枝椏的伸展都仿佛契合著大道至理。
    暗金色的主幹流淌著溫潤的光澤，七色霞光在剔透如玉的枝葉間緩緩流轉，散發出一種寧靜、祥和卻又無比尊貴的磅礴生機。
    然而，最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那掩映在神霞瑞氣、流光溢彩的枝葉之間，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果實！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七顆！
    那果子形如三朝未滿的嬰孩，四肢俱全，五官兼備！通體散發著溫潤如玉的寶光，表皮仿佛是最純淨的水晶雕琢而成，內裏卻隱隱有氤氳紫氣流轉，仿佛封印著一個小宇宙的生命本源。
    一種難以言喻的、純淨到極致的草木清香彌漫開來，僅僅吸入一絲，眾女便覺渾身毛孔舒張，神魂清明，仿佛連靈魂都被洗滌了一遍，壽元都在無形中增長了一絲！
    “咕咚……”
    一聲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山穀中響起，格外響亮。
    是鍾靈。
    她大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離她最近的一顆掛在低矮枝頭、仿佛在向她招手的人參果，粉嫩的舌尖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小臉上寫滿了純粹的、無法抑製的渴望。
    “聞一聞三百六十歲……吃一顆四萬七千年……”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夢幻般的顫抖，“要是……要是能吃了的話……”
    這一聲低語，道出了在場所有女子的心聲。
    紫女、焰靈姬、周芷若、王語嫣，目光都變得無比灼熱，心跳如擂鼓。
    即便是最清冷的周芷若，此刻握著劍柄的手指，也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長生！四萬七千載的悠長壽元！這對任何生靈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終極誘惑！
    蘇晨將眾女那毫不掩飾的渴望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
    這人生果樹紮根引發的天地動蕩才剛剛平息，而另一場關乎長生道果的風波，已然在這無聲的凝視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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