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還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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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24日,太行山脈,石門市石家莊)西南方向的封龍山,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正在雪地裏狩獵。
少年是前仙鄉北紫溝村的村民,父親是井陘煤礦的礦工,前年礦井坍塌,到現在還埋在裏麵,母親和一些礦工家屬去礦區討要說法,回來的路上被“土匪”打死了。
家裏的天塌了,少年秦月明隻能忍住悲痛埋葬了母親,好在鄉親們見他可憐,紛紛出手相助,不然當時光憑十二歲的秦月明和六歲的秦月影是很難埋葬母親的,或許隻能草草掩蓋起來完事。
家裏隻有八分薄田,深秋季節種點小麥,來年收不收全看天,等到來年端午節小麥收完了再補上紅薯,雨水充足還可以,遇上旱年就隻能靠父親那點收入了,父親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挖礦賺點工錢,一家人已經熬過了十多個春秋,卻不想禍從天降。
父母走了,村子裏沒有任何親人了,秦月明隻能和妹妹相依為命,村子裏都是窮苦百姓,自家顧不了自家,能幫助的地方有限。
像秦月明兄妹兩個情況並不少,靠著井陘煤礦,附近村子裏很多男人都去礦上找生計,活埋,砸死,透水淹死都是經常現象,整個井陘煤礦附近地區最不缺的就是沒人照顧的老人和孤兒。
秦月明已經換了靈魂了,來自二零二四年的一個爛尾樓受害者,當所有的努力打了水漂,秦明月吃了一斤醬牛肉,喝了一斤二鍋頭,從新建的沂河大橋上飛躍而下。
穿越了,不過比沒穿越之前好不到哪裏去,最基本吃飽肚子的要求都很難,沒了無休止的催債電話,不過多了個乖巧的妹妹,秦月明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這個秦月明是被偽軍打死的,井陘煤礦需要大量的礦工,剛轉換了身份的國軍警備團比小鬼子還狠,整天進村抓人,稍有反抗便拳打腳踢,秦月明因為父母的死恨透了煤礦,麵對抓捕自然不甘受敷,反抗之下被二狗子一槍托砸在頭上,年輕的生命消逝了,給外來戶秦明月倒出了位置。
“哥哥,還有最後三個獸夾子了,再沒有收獲我們就隻能吃酸豆了”。
秦月影說的酸豆是酸棗,那玩意秋天成熟,熬到現在早就被北風吹幹了,含在嘴裏還能體會到一些甜甜的氣息,充饑是不可能的,隻能窩在炕上慢慢的磨牙,嘴裏有東西,肚子的灼燒感稍微會輕一些。
秦月影衣服上有四個兜,已經裝滿了兩個兜了,衣服有些小了,還打著幾個布丁,這是大前年過年母親給做的,到現在整整三年了。
秦月明並沒回話,他心裏也很著急,兄妹兩天沒吃飯了,家裏沒有任何糧食,或許秋天收了點紅薯,早就吃沒了,普通人家的白菜蘿卜都沒有,全家能吃的就是破壇子裏殘留的黑乎乎的花生油和黑布袋子裏一斤多大鹽粒子,靠吃點酸豆和野栗子根本不解決問題。
“哥哥,哥哥,你快看那裏”。
秦月影指著一棵枯木興奮的喊叫,秦月明早就看到了,一隻野雞正撲棱著翅膀,似乎要擺脫鐵絲的束縛,不過鐵絲繞在木樁上纏的很緊,根本掙脫不開。
天色黯下來了,秦月明背著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領著妹妹下山了,小姑娘臉上凍的青紫一片,右手被哥哥牽著,左手揣在沒有酸棗的衣服兜裏,蹦蹦跳跳的非常開心。
“哥哥,今晚吃什麽?兔子還是野雞啊”?
“小影,你說了算”。
秦月影有些糾結,兔子也好吃,野雞也好吃,吃什麽好呢?吃兔子吧!畢竟兔子已經勒死了,野雞還有力氣掙紮。
“哥哥,吃兔子吧!野雞再養幾天”。
秦月明搖了搖頭:
“都得殺出來,不然很快就瘦了,瘦了更沒有油水了”。
秦月影心裏有些不舍,野公雞長的很漂亮,羽毛非常豔麗,不過哥哥的話要聽,另外吃飽肚子比什麽都重要。
回到村子已經天黑了,寒風呼嘯,各家都冒起了炊煙,一日三餐是活著的保證,雖然吃不好,但正常人家雜糧糊糊還是能保證的,秦月影聞著糧食的香味不住的吞咽口水,秦明月來了三天了,小姑娘餓了兩天半,想問問以前她哥哥都是做什麽吃的又怕露出馬腳,在這個世界上,哥哥秦月明已經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到家了,兩間麥秸扇的破房子,三麵半人多高的泥坯牆,兩扇薄木板紮的大門,好歹圍成了一個家。
秦月影進了房門就開始燒火,先要燒一鍋熱水喝了暖暖身子。
用生鏽的破菜刀殺兔子是個技術活,秦月明忙活了十多分鍾才扯掉了兔子皮,用柴刀在木板上剁成了小塊。
“哥哥,進來喝熱水,先暖和一下”。
灶台上擺了三個大青碗,碗口都冒著熱氣,秦月明端起碗幹了兩碗,肚子裏瞬間暖暖的了,被凍的麻木的身體也多了些知覺。
“小影,別燒水了,今晚炒兔子吃”。
秦月影趕緊把鍋裏的水刮出來。
“哥,我去抱點柴禾”。
柴禾就堆在院子裏,一垛柴禾碼的整整齊齊,這也是秦月影的哥哥辛苦的見證。
野雞不急著殺,妹妹已經餓壞了,懂事得很,回來沒有半點催促的意思。
花生油應該放了很久了,很可能是他們父母還在的時候壓榨的,這一壇子裝滿得有二三十斤,如今黑不拉幾的也就能刮個兩三斤,也不知道他們兄妹是怎麽省著吃的,兩年多了啊!
鍋燒熱了,沒舍得放太多油,小半勺子已經很奢侈了,熱油嗤嗤啦啦的響。
“小影,躲著點,別被油濺著”。
秦月影趕緊向後撤了半個身子,離鍋口遠一點。
一盆子兔肉倒進去,瞬間騰起了香噴噴的味道,秦月影趕緊向前添加柴禾,要不是喝了兩碗熱水,口水都快咽幹淨了。
沒有任何蔬菜,調料也隻有鹽巴,炒的差不多了,添上水悶上鍋蓋,秦月明繼續去收拾野雞。
踩住野雞的身體,把脖子上的毛拔幹淨,一刀拉上,脖子噴出來的雞血準確的落進大青碗裏,生活窘迫,一點雞血也不能浪費。
二十分鍾清理幹淨野雞,能吃的下貨和雞血裝了兩個青碗,把清理好的野雞掛在牆上,秦月明端著兩個青碗進了鍋屋。
掀開鍋蓋,濃鬱的香味頂的肚子咕嚕嚕直叫,水不多了,雞血雞心什麽的正好一起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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