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恐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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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吃完了昨晚剩下的半盆兔肉,不得不再次出門去上山查看,秦月影照例是不會單獨留在家裏的,哥哥不放心,自己也害怕,秦月明把柴刀插在腰裏,山裏什麽獵物都有,昨天那樣非常危險,萬一碰上了野豬啥的,兄妹倆根本抵抗不了。
還沒出村子,中間的街頭突然傳來了呼喊的聲音,秦月明拉著妹妹前去查看,一個滿臉黑炭的男人正在激動的說著什麽。
“鄉親們,趕緊跑吧!小鬼子不是人,抓我們去挖礦,根本不給吃飽,我們村去了十個,已經被打死了三個了,我趁他們不注意逃出來了,跑了整整一晚上才回來,他們還會來抓,抓到就是槍斃,家是不能待了,我帶著婆娘娃進山躲著去了,你們也趕緊想辦法吧!不光抓壯勞力,女人和半大孩子也抓,有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死命的糟蹋”。
一段話引起了村子的恐慌,幾個男人被抓的婦女更是急躁不安。
“王長更,誰被打死了,快說啊”!
王長更婆娘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小推車裝的滿滿的,自己也背了兩個大包袱,十歲大的娃娃身上也背了個小包袱,王長更推起了推車。
“富貴家裏的,你男人沒事,不過以後也說不準,鬼子根本不拿礦工當人,說好的工錢沒有,吃不飽,睡得地方四處漏風,得了風寒會活活扔進山洞裏,死的是我堂弟王長信,河西的陸光文和陸光武兩兄弟”。
“不能再說了,我得走了,不然被抓肯定是個死”。
王長更推著小推車帶著婆娘娃走了,是西麵進山的方向,留下了街道上一群惶恐的村民。
秦月明摸了摸腰裏的柴刀,現在不是吃飽肚子的問題了,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了,鬼子或者二鬼子來抓人,自己肯定躲不掉,留下妹妹一個人,不是餓死就會被別人賣掉,不行,村子不能留了,小鬼子剛占據礦區沒多久,正是大量用人的時候,這個村子肯定會再來的。
秦月影緊緊的拉著哥哥,剛才的話她也聽的清楚,太可怕了,哥哥上次幸虧沒被他們抓走,不然也可能會被活活打死了。
“小影,回家”。
“哥,不去看套子了麽”?
“不去了,村子不安全了,我們也得進山”。
秦月影縮了縮脖子驚恐的說道:
“哥哥我害怕,山裏晚上有狼”。
“小鬼子比狼還要可怕,放心吧,哥哥手裏有刀,有狼劈了吃肉”。
秦月影並沒安心,從小到大,心裏充滿了對狼的恐懼,村裏沒有院牆的家庭,大人上個茅房的功夫,孩子就被餓狼叼走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回到家中,秦月明開始整理家當,一床被褥,兩人四件換洗的衣服,一袋子鹽巴,油隻能倒進空瓶子用木棍塞住,秦月影明顯有些恐慌和不舍,最後的家也要沒了麽,沒了家,晚上睡在哪裏啊!怎麽做飯啊!
“小影,別擔心,我們不走遠了,就去封龍山的南坡上藏著,等鬼子或者二鬼子抓完了人了還會回來的”。
秦月明背著床單打成的大包裹,左手提著竹籃子,裏麵裝著一個小鋁盆和油瓶鹽袋子,右手提留著一個布口袋,裏麵裝了家裏唯一能吃的東西,一隻褪了毛的野山雞,腰裏別著柴刀和菜刀,活脫脫一副逃難的樣子。
秦月影緊緊的拉著哥哥的衣擺,左手縮進衣服袖子裏握著一捆鐵絲,這是他們打獵下套子必不可少的東西,緊趕慢趕的跟著哥哥的腳步,小臉上全是恐慌和畏懼。
村子裏已經有人開始逃跑了,沒打算跑的也站在大門口觀望,看著離家的人猶豫不決,除了一些老人無動於衷,其他人的心裏都泛起了波瀾,舍不得溫暖的家,又怕被鬼子抓去挖礦。
秦月明和妹妹出了村子,向西的方向已經走出了一條隊伍,遠處的已經進山了,後麵還陸陸續續的跟著。
“小明,你們往哪走啊,往西跑,西麵的山多,鬼子進不去”。
秦月明撓了撓頭,裝出一副憨厚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麽喊人,幹脆就不喊了。
“我們先去北山看看套子,家裏沒吃的,進山也得餓死”。
秦月影在後麵喊到:
“黃大爺,你家露露姐呢?怎麽沒帶她啊”!
黃大爺歎了口氣:
“死丫頭還沒成親,爹娘也不管了,跟著孫家的崽子跑了,找到了我不打斷她的腿”。
簡單的寒暄過後,兩家各奔前途,半個多小時,秦月明把口袋掛在脖子上,空出右手拉著妹妹開始爬山了。
秦月明有個目標,昨天發現兔子的地方好像有個小山洞,位置應該是正好對著村子的,有個山洞藏身,總比進了群山漫無目的的尋找好。
爬了半個小時,兩人到了昨天套住了兔子的地方,鐵絲套子還在,隻是沒有獵物。
秦月明記得沒錯,山洞正巧麵對著正南偏西的村子,洞口狹小,隻有秦月明一半的高度。
把身上的東西卸下來,讓妹妹坐在鋪蓋上休息,秦月明握著柴刀鑽進了洞口。
裏麵稍微寬闊些,但也站不起身體,妹妹進來應該能站起來,山洞狹長,不過裏麵太過狹窄,進入三米便不能走動了,黑黝黝的洞口有些恐怖,秦月明見地上散落了些大石頭,抱起來堵住了狹長的洞口。
“哥哥,裏麵怎麽樣啊?能住人麽”?
“小影,等一下,我先清理一遍”。
三米的山洞,最寬的地方隻有一米半,勉強能鋪下鋪蓋。
冬日寒冷,沒有令人恐懼的蛇鼠蟲蟻之類的小動物,秦月明清理了碎石,全部堆在了向裏洞口的位置。
地麵還算平坦,鋪上些幹草最好了,可惜剛下了雪,很難找到幹草,對了,有機會回村子裏抽一點背回來,不過現在不行,萬一被鬼子和偽軍堵在村子裏就完了。
整理好山洞,秦月明鑽了出來,秦月影坐在鋪蓋上一臉的擔心。
“哥,能住麽?你說晚上會不會有狼啊,小影怕狼”。
“放心吧小影,天黑之前找兩個大石頭堵住洞口,狼扒不開”。
秦月影並未安心,腦子裏全是恐怖的畫麵,自己和哥哥躺在山洞裏睡覺,外麵就是一群餓狼在扒拉石頭,如果沒有哥哥,她現在隻想轉身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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