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清早時分，雪厚已經過膝了，穩了，完全不用擔心了，這樣的天氣，狗都出不了門。
    都還沒起，秦月明額頭有傷，感覺不宜劇烈運動，帶著狗皮帽子來到了全是傷員的山洞。
    劉強光躺在幹草堆裏睡了，爐灶裏的柴禾還是紅的，一個認真負責的隊長，估計一晚沒怎麽睡，聽見動靜睜開了眼，看到是秦月明點了點頭又歪了倒了。
    “小明，大清早就來送煙麽”？
    老柴躺在通鋪上，和老鄧挨著，睡覺也帶著大耳朵帽子，正在給老鄧掖著大衣，兩人雖然整天鬥嘴，一點也不耽誤他細心照顧。
    老柴嘴裏說著要煙，掏出枕頭下的香煙扔給了秦月明一支，昨天的繳獲，典型的老貓枕鹹魚。
    秦月明點上煙坐在爐灶口，給爐灶裏加了幾根柴禾，小火頭漸漸起來了。
    “都沒事吧”？
    老柴想吐個煙圈，水平不夠，隻噴出了一個煙蛋子。
    “沒有發燒的，小明，虧了你大哥和師姐了，也虧了我們把鬼子偽軍一鍋端了，不然～”。
    老鄧醒了，可能是腿上蓋的有些厚了，想活動一下傷腿，老柴一巴掌拍在了臉上。
    “老實點”。
    老鄧懵醒了幾圈，著回過神來也沒有生氣，摸起了老柴的煙點上，扭頭看著秦月明滿麵笑容。
    “小明，昨天發揮神勇啊，比隊長和老盧打死的都多”。
    秦月明咧嘴一笑，還是鄧大哥最懂人心啊！
    話題扯開了，不是秦月明提的，感覺就這個話題可以聊一早上，老鄧是好人，傷員陸續的醒了，劉強光有些無奈。
    “小明，在這扯什麽呢”？
    張爍陽進來了，看著裏麵沒有不便，回頭給妹妹打了個招呼，張穎領著小影兒也跟著進來了，聞著山洞的煙味蹙了下眉頭。
    張爍陽先是摸了每個傷員的額頭，小影兒也跟著摸了一遍，還好，都沒發燒，張穎配合著哥哥，挨著傷員換了遍藥，最後把老柴和秦月明頭上的紗布也給換了。
    劉強光跟著看了一遍，感覺心裏的石頭落下了。
    “小明，這次大雪掩蓋了痕跡，大家也都不缺吃穿了，沒事盡量不要出去了，想出去等傷員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說，行麽”？
    這話問的，秦月明感覺臉上有些發燒，自己是跳脫了點，但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楚的。
    “劉隊長放心，不出去了，今天休息一天養傷，明天開始練武練槍”。
    既然休息，當然不能委屈了肚子，早飯簡單的喝了糊糊，吃過早飯就開始整活了，野豬的下水隻吃了一半，剩下的除了半副豬肝，別的都一起煮了，張爍陽被迫燒了一上午的火。
    下貨煮熟了，秦月明留下了炒一盤子的大腸和豬肚，其餘的全部切成小塊，和湯汁一起裝進了盆子，端出去扔在外麵涼一會，又有了兩盆子的肉凍。
    “小明，豬肝怎麽弄，那東西最好是給傷員吃，補血”。
    秦月明還是第一次聽說豬肝能補血，那就不能小氣，半塊豬肝精心熬煮了，一小盆子肝片湯，加上點白菜葉子，香味濃鬱，秦月明給妹妹和師姐各留了一碗，剩下的全讓師姐端給了傷員。
    辣炒大腸，辣炒肚子，今天中午就這兩菜了，一把辣椒爆鍋，妹妹馬上被嗆出了山洞，燒火的張爍陽也急忙抽煙解毒。
    炒完兩個硬菜，不需要刷鍋，把早上沒喝完的糊糊倒鍋裏加熱，糊糊自帶肉菜的香味。
    “小明，昨天你最後開的那幾槍，是不是就是盧老師說的那什麽感覺”？
    張爍陽忍了一天了，為了進步，不得已必須向秦月明問清楚，麵子有些掛不住啊！幸虧被爆鍋的辣椒嗆到了眼睛，一直在揉搓著，看不出異狀。
    “大哥，我也說不太清楚，其實當時打沒打到鬼子我都不確定，就是開槍的感覺不錯，拉栓瞄準就打，再拉栓再打，非常順溜”。
    張爍陽默默的點上了煙，問了半天又等於白問了，不過一槍一個鬼子確實讓人羨慕啊！
    剛吃完中午飯，師姐摟著小影兒去睡午覺了，拉上簾子飄出來一句話，晚上想吃水餃了。
    秦月明無語的看著大哥，大哥頭也沒抬。
    “別看我，我就會燒火，呃，剁餡子的話應該也可以”。
    不著急，還得給肉解凍，下午四點再忙活也不晚，秦月明吩咐大哥吃飽了化凍，自己扔下筷子就去了隔壁，就喜歡找老鄧他們吹牛了，說話好聽，還老誇自己，按說自己的靈魂已經不會在意這些，太閑了啊！無聊也會讓人發瘋。
    “小明來了啊！吃了麽”？
    見幾個傷員都抱著大碗喝豬肝湯，秦月明點點頭示意大家繼續，自己坐在爐子跟前點上了煙，等著大家吃完了好繼續什麽話題。
    無聊的日子來了，怕鬼子在跟著痕跡搜索過來，所有人不能出駐地，清晨繼續撞樹，然後和師姐或者大哥對練，雪厚有了好處，一時半刻壓不實，摔在地上沒那麽疼了。
    早飯過後會繼續練槍，雖然禁止外出，但開槍是可以的，秦月明忘了又那天戰鬥是什麽感覺了，雖然打靶子比以前精確了些，但怎麽努力也找不到那種人槍合一的感覺。
    盧本忠不單是步槍高手，盒子炮或者別的手槍也行，遊擊隊這次繳獲很豐厚，作為隊伍裏槍法最好的盧本忠領了把王八盒子，子彈配給了三十六發，夠裝四次彈夾。
    上次秦月明用盒子炮也打了很多子彈，收獲應該是不怎麽樣，可能也就起了個壓製作用，平時練習還能打著目標，實戰很難。
    知道這一家子手裏都有最少兩把手槍，盧本忠教的很細，手槍的瞄準技巧，擊發要領和快速出槍。
    這玩意看著簡單，實際比步槍還要複雜，盒子炮，勃朗寧，鬼子的王八盒子手槍，每種槍型都有自己的特點，尤其是秦月明喜歡的盒子炮，想要練成打香頭或者打別人頭上的蘋果的本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1938年1月18，舊曆臘月二十七了，小進年，臘月二十九就是除夕，結束了一天的訓練，秦月明一家四口協商一致，明天放假，一直到大年初四再恢複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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