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足夠大，大的容納三十多人和幾匹馬沒有任何問題，馬上六點，秦月明當著阿奇的麵架好電台。
    “秦團長，這是”？
    “繳獲了鬼子的電台，和駐地報個平安”。
    秦月明等六點整發完了電文，帶上耳機繼續監聽，幾分鍾後放下了耳機，把電台收好。
    老餘帶著幾個戰士已經在做晚飯了，支了個簡單的爐灶，一口黑鍋放上去，往裏麵切著罐頭，還撕了些小白菜，再撕上些幹辣椒，倒上各種鹽巴和調料，看的陳奇口水直流。
    “這是那什麽罐頭吧”？
    “鬼子的牛肉罐頭，越來越難吃了，以前都是純牛肉，現在加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阿奇心中有些不忿，牛肉罐頭他聽說過，不過從來沒有吃上，嫌棄難吃，你是認真的麽？
    一鍋菜做好了，老餘裝了將近二十個罐頭盒，秦月明抓了兩個，被燙的齜牙咧嘴。
    “先墊吧一下，等會再吃野雞和兔子肉”。
    陳奇見還有十多人沒分到飯，有些猶豫，這群人竟然非常謙讓，都相互讓著別人先吃，就這一條，陳奇的疑心去了大半，他哪裏知道，有野雞和野兔，大家都不想先下嘴的。
    “吃吧！這玩意我們駐地還有不少於十萬盒，他們都吃頂了”。
    見秦月明開吃，陳奇也不好意思的端起了罐頭盒子，老餘見陳奇狼吞虎咽，笑著又送過來兩盒。
    “夠了夠了”。
    “什麽夠了，我和你這麽大的時候，能吃二十張爐排，吃完還能喝兩碗紅薯菜”。
    “大叔，聽口音你也是附近山裏的人吧”？
    老餘看了一眼秦月明，見秦月明微不可察的點頭，把做飯的任務交給了其他兄弟，坐在阿奇身邊點上了煙。
    “我是南王莊東麵大尖山的，當時鬼子進村，我進山打獵去了，六十多歲的老娘沒跑了，哎！我是恨透了鬼子，不打獵了，跟著小明團長的隊伍混，本來是要進入非戰鬥隊伍的”。
    老餘沉默了片刻，心情有些激動，吸了幾口煙平複下來。
    “我咽不下這口氣，申請進去了戰鬥營，快一年半了，死在我手上的鬼子二十是不少了，這還不算爆破造成的殺傷，也算是給老娘報仇了”。
    阿奇默然，感覺手裏的罐頭菜不香了，他的情況沒什麽兩樣，何止是他，進山的鄉親們大多都是這種情況，爹被進村的鬼子練了槍法，娘被老爹塞進紅薯窖躲過一劫，等自己打完獵回村，村子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叔，你真的打了這麽多鬼子”？
    老餘笑著點頭，指著忙著做飯的兄弟們說道。
    “這次出來的是狩獵隊，算不上精英，徐連長帶的偵察連，啊不對，現在是偵察營了，他們才算是精英，我們這群人最少都殺了三五個鬼子的。”
    阿奇吃完了罐頭盒，湯汁也沒舍得浪費，老餘笑著又遞上了一個，見做飯的開始煸炒兔子肉了，阿奇笑著接過，倒進了自己用過的罐頭盒子，太香了，根本忍不住。
    “小鬼子太可恨了，我們村子一百多口人，小鬼子進了一次村子，隻剩下了四十多口，都是藏起來或者是不在家的。”
    見阿奇吃完，秦月明把自己的第二份遞過去。
    “你吃吧！我等著啃兔子和雞肉”。
    阿奇紅著臉接過來，同樣倒進了自己的罐頭盒子，一邊吃著一邊看做飯的往鍋裏加調料。
    “秦團長，你們出來都準備這麽充分嗎？”
    “是啊！說白了我們就是一群抱團取暖的兄弟，自己種糧種菜，缺什麽就問鬼子要，小鬼子肯定是不給的，沒辦法隻能硬搶，他們還敢反抗，那就對不住了，為了我們方便搬東西，都要殺個精光。”
    阿奇笑了，笑的很開心，仿佛看到了那個畫麵。
    “秦團長，你們殺了多少鬼子了”？
    炒兔子好了，老餘拿過秦月明的飯盒給裝滿，看阿奇吃的差不多了，奪過飯盒同樣給裝滿了，秦月明啃著兔子肉，味道很正。
    “反正閑著沒事，我慢慢跟你說吧，其實我是前仙鄉北子溝村的百姓，殺第一個鬼子，得從鬼子進村抓礦工開始”。
    秦月明幹了一飯盒兔肉和一飯盒雞肉，阿奇吃完兔肉就飽了，吃撐了，接過秦月明的煙點上，把身體靠在石壁上認真的聽，從兄妹倆相依為命，到找到大哥和師姐，再到去遊擊隊駐地討生活，最後打死了土匪，帶人建立了獨立團占領了長生寨，一直說到上次去石門市殺鬼子搶物資，阿奇的眼神一直是呆滯的，要不是感覺秦月明沒必要騙他，他真的不敢相信。
    戰士們除了輪值警戒的都睡了，睡覺還抱著槍的。
    “你們駐地真的有那麽多女人和孩子？他們能吃飽飯麽”？
    秦月明有些困意，但還是耐著性子給阿奇說了住地的情況，聽說有地有菜園子，糧食多的根本吃不完，無論是婦救會或者兒童團都有軍餉，阿奇徹底放下了擔憂，他倒是不在乎這些軍餉，而是在意多病的母親有沒有生活保障。
    “秦團長，能和我說說你們來的真實目的麽？我相信你不會帶著一群人來這裏專為了騙我”。
    “招人，年前我們狩獵隊來過這裏，我這才知道這裏還生活著些躲鬼子的百姓，本來打算招一些獵戶，但都拖家帶口的話，說不得要一家一戶的招了”。
    阿奇臉色有些變化，低著頭沉默了片刻。
    “我也想打鬼子的，但我娘身體不好，怕自己死了沒人照顧她，能帶我們一起回去麽？我槍法很好的，身體也很好，在這群山中轉悠兩天都不會累”。
    秦月明默默的鬆了口氣，第一步算是完成了，自己想過這種情況，山裏的鄉親警惕心肯定很高，光憑著三言兩語是很難取得信任的，不過有這個小家夥算是穩妥了。
    “阿奇，這次回去就帶你們回駐地，別著急參加隊伍，跟著警衛連或者物資保障連先適應一段時間，打鬼子不止要槍法好和體力好，有很多東西是需要練的。”
    阿奇開心的笑了，從剛才的幾句話看的出來，人家不是來招炮灰的，不然的話不會給自己適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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