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規則、怪談、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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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導室就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旁邊,看起來和普通教室區別不大,白熾燈光把整個空間照得雪亮,大理石的地磚,擺了幾排課桌椅。被學生們綽號為二鍋頭的教導主任就站在教室前排中間的位置,目光透過黑框眼鏡嚴肅地看著門口。
    宋春馳進門,先乖乖喊了聲:“教導主任好。”
    二鍋頭淡淡應下,點了點身邊的課桌,上麵放著筆筒和一疊a4紙,“過來拿紙筆,坐下寫完檢討再回去自習。”
    “好嘞。”
    宋春馳在空位上坐下,看到二鍋頭掃視了一圈,像是在數人頭,確認後叮囑一句,“好好寫,別偷工減料,等下我回來檢查。”
    說完就出了門,宋春馳猜他可能是去巡邏了。
    “他沒鎖門誒。”二鍋頭出去後教室裏安靜了幾秒鍾,娃娃臉才輕聲開口。
    整個教導室前後門大敞,像是說他們可以自由出入。
    宋春馳覺得二鍋頭是怕發生和之前那對情侶一樣的事情。
    此時教導室裏整齊地坐著他們同行的八個人,除了帶金鏈子的社會哥和身材壯碩的黑襯衫,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地穿好了校服。
    社會哥看著也有四十歲了,再安排學生身份也不太合理,他穿了件白背心,胸前掛著教職工的工作牌,身份應該是老師。黑襯衫則幹脆沒換衣服,同樣戴著教師工作牌。
    “老師違規也要來寫檢討嗎?”宋春馳不解。
    社會哥一臉鬱悶,“我也不知道啊,一睜眼剛剛那哥們就站我麵前,教訓我說不能體罰學生,我尋思我也沒幹啥啊。”
    宋春馳又看向黑襯衫。
    黑襯衫也滿臉無奈地為自己喊冤:“我被學生舉報,說布置的作業太多了,給學生壓力太大,是在變相體罰學生,所以被趕來寫檢討。”
    宋春馳一邊聽著,一邊在紙上記錄。
    漢服女孩坐在黑襯衫旁邊隔了一個座位的位置,自覺接下去,蹙著秀眉道:“我本來是穿著漢服嘛,結果老師說學校不準穿奇裝異服。”
    “漢服是傳統服飾,怎麽能算奇裝異服。”她不忿地道:“西裝成為日常工作的職業裝,漢服卻成為奇裝異服,這是本末倒置!”
    估計是沒人有心情與她辯論,教室裏一片沉默。穿著校服加過膝裙子的女孩看起來青春靚麗,和穿漢服時的古典範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宋春馳指了指她的頭發,說:“好歹還給你留了根簪子。”
    那根錦鯉發簪還幸運地留在她頭上替她綰著長發。
    錦鯉發簪敷衍地提了提嘴角,那謝謝你安慰啊。
    “我是被發現沒穿校服進來的。”娃娃臉說著拍了拍穿在他身上過於寬鬆的校服,“這還是同學借我的。”
    原本穿著露臍裝的辣妹本來臉上的辣妹妝被迫卸去,又換了校服,看著清純許多,她側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我是在和人約會,剛來就被剛剛那個二鍋頭當場抓獲,他說學校禁止早戀,還說我穿得過於暴露,就被抓來了。”
    她說著義憤填膺,“那個渣男!丟下我跑了就算了,我都進來了竟然不自覺來陪我!趁早分了!下一個更乖。”
    這個隻是劇情設定內容吧,這麽有代入感嗎?宋春馳自愧不如。
    宋春馳就坐在辣妹後麵,感歎一下就接著道:“我也是因為沒穿校服。”
    板寸頭坐在他右邊,校服掩去他幾分成熟幹練,整個人氣質看起來很像不良少年,說的話也像:“我和兄弟在天台抽煙被抓了,二鍋頭說學校嚴禁學生抽煙喝酒、打架鬥毆,還有賭博之類也不行。”
    社會哥撓著頭插話:“二鍋頭是誰?”
    “就是剛剛出去那個,教導主任,”娃娃臉解釋:“因為他名字叫郭爾甚,所以被這裏的學生取了個綽號,叫二鍋頭。”
    就剩下銀耳釘還沒說,眾人不約而同看向他。
    銀耳釘抹了把臉,有些難以啟齒,半天才艱難開口:“我是因為... ...在教室看小黃書... ...被發現... ...”
    宋春馳邊寫字邊憋笑,雖然銀耳釘故意模糊帶過了小黃書後麵的兩個字,但他連蒙帶猜還是聽出來銀耳釘說的是“自慰”。
    青春期的少年人,精力充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雖然做那事的不是自己,隻是劇情設定,但剛進來就是那種情況,還被人看見,一想起當時的場麵銀耳釘就覺得尷尬,清了一下嗓子,主動出聲帶過話題,“相信大家都明白,這是場景安排給我們這些‘玩家’交換信息的機會,那麽現在就來分享一下你們今天都收集了什麽線索,順便做個自我介紹,還有各自的任務也說明一下。”
    “我先來給你們打個樣啊。我是六班的,過來就被老師拉去辦公室教育了一通,後麵一直在上課,關於學校的怪談,我隻在課間打聽到一個相關的,他們說如果坐上學校的樓梯扶手往下滑,可以看見鬼。”
    “至於我的任務,是要半夜在教學樓508教室獨處30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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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8?”娃娃臉詫異,“那是個畫室誒,藝術生們上素描課的地方。”
    娃娃臉接著說:“說起來我聽說的怪談也是關於那個畫室的,據說在那個畫室裏有一個幽靈,如果你在半夜12點以後,在窗台上疊起七個調色盤,就能把幽靈召喚出來。”
    銀耳釘追問:“召喚出來之後呢?”
    娃娃臉:“好像是說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之類吧。”
    銀耳釘若有所思。
    宋春馳很樂觀,建議說:“要不你去完成任務的時候順便試試?看看能不能許願讓那個幽靈告訴你學校裏怪談的真相。”
    板寸頭潑冷水:“一聽就不靠譜,我看還是老實完成任務,別做多餘的事。”
    社會哥讚成:“是啊,萬一那是個壞幽靈呢,就怕把它叫出來反而有危險。”
    這時,旁邊穿著校服的錦鯉發簪弱弱地開口了,“那個... ...我的任務就是在下午三點去圖書館三樓滑樓梯扶手,還要連續滑三次,這怎麽說?萬一真的見鬼咋辦?”
    “見不見鬼另說。”宋春馳筆頭敲了敲桌子,“校規規定,嚴禁攀爬圍牆、平台,嚴禁學生滑樓梯扶手。在半夜沒人看見還好,下午三點這個時間,說不定啥時候就有人冒出來,要是正好遇上二鍋頭巡邏,你就又要被抓到這來了。”
    錦鯉發簪聽得麵色發苦,“需要違反校規才能完成任務... ...”
    隻有三次違規次數,現在開局就已經沒了一次,如果做任務再丟一次,隻剩下一次機會,也太不保險了。
    “別太擔心。”宋春馳安慰她:“我還有個發現,隻要不被教導主任看到,違規行為就不會計算進違規次數。”
    “那好說啊。”社會哥說:“咱們分批次去完成任務,其他人幫忙關注那個二鍋頭的動向,打打掩護什麽的,不就行了嗎?”
    銀耳釘苦笑,指了指錦鯉發簪:“她做任務的時間是白天還好說,我這種要在半夜才能做的任務,你要怎麽打掩護?”
    “是啊。”娃娃臉道:“按照一般高中的規定,九點半下晚自習,十一點宿舍熄燈,熄燈之前宿管就會吹哨子讓所有學生都回宿舍休息,熄燈以後宿舍樓下的門是鎖上的。”
    錦鯉發簪補充:“我記得晚上還會有學校保安巡查,抓晚歸或者摸黑爬圍牆偷溜出校的人。”
    銀耳釘臉色難看,如果真管得這麽嚴,他要想半夜去508完成任務,就得在晚自習之後先找地方躲起來,不回宿舍,然後躲過巡查,再偷溜進教學樓。
    他看了眼教導室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黑燈瞎火的,誰知道黑暗中藏著什麽東西?
    先別說什麽鬼不鬼的,係統任務規定違規不能超過三次,誰也不知道超過三次之後會有什麽後果。但聯係之前的經驗,就算係統說會被清理,都不會有人覺得意外。
    其他人應該同樣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整個教導室都有些沉默。
    宋春馳在紙上沙沙寫著,看他們都不說話,主動開口:“我在一班。任務是半夜去生物實驗室獨處30分鍾。我這裏有兩個怪談,還有一個肯定有隱情的意外事件,就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吧。”
    宋春馳把生物實驗室的白色鬼影、教導室的命案以及跳樓事件都詳細說了。
    在聽到教導室裏也死過人後,所有人臉色都不好了。
    “靠。”辣妹臭著臉罵了一聲,“我的任務就是在淩晨三點到教導室,和情人幽會。”
    “啊這... ...為啥幽會要來這兒?故意的吧?”娃娃臉自從聽宋春馳說完有對情侶詭異死在教導室,就一直不停在掃視整個教室,此時聽說辣妹的任務後,頓悟:“係統這不是要我們做任務,而是要我們作死吧!”
    錦鯉發簪被宋春馳說得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覺得教導室一下就變得陰森森的。
    宋春馳進門就觀察過了,教室裏看起來很正常。也許是需要特定的時間或者關鍵的人物、行為才會觸發特殊情況。
    黑襯衫道:“關於學校的怪談,老師們都不願意多談,我問了好幾個都被他們轉移話題了。”
    餘下幾人沒有問到其他的怪談線索,隻各自說了自己的任務。
    宋春馳一一記下,然後拿起記錄的紙看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
    娃娃臉湊去他旁邊看,隻見紙上劃分了個簡易的表格,分別寫著“校規”、“怪談”、“任務”。
    目前總結了六條校規:
    1.學生在校必須穿校服,不得奇裝異服、濃妝豔抹
    2.教師不得體罰或變相體罰如布置過多作業造成學習壓力大)學生
    3.嚴禁攀爬圍牆、平台;嚴禁滑樓梯扶手
    4.嚴禁學生喝酒、抽煙、賭博、看黃色書籍
    5.嚴禁學生談情說愛
    6.上課鈴響,必須所有學生到齊才開始上課,學生必須按時上課,不得曠課早退
    四條怪談:
    1.生物實驗室裏奇怪的白色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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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教學樓508教室的神秘幽靈
    3.教導室裏的恐怖事件
    4.滑樓梯扶手可以看見鬼魂
    8個任務:
    1.午夜在生物實驗室獨處30分鍾
    2.午夜在教學樓508教室獨處30分鍾
    3.淩晨三點在教導室和情人幽會
    4.下午三點在圖書館三樓滑樓梯扶手
    5.晚自習後到田徑場跑1500米
    6.在老教師公寓後的歪脖子樹下燒香,並念三遍“快來見我”
    7.在體育館遊泳池裏憋氣30秒以上,後在水裏睜開眼睛
    8.四個人在天台召喚筆仙
    宋春馳將記錄表遞出去讓眾人傳閱,同時道:“你們看,假設係統任務目的是讓我們去驗證怪談,那應該還有四個和任務對應的怪談我們沒有了解,這是一個方向。”
    “嘶。”社會哥看著表嘖嘖道:“這學校是真不簡單,怪事可多。”
    黑襯衫道:“要了解怪談背後的真相,親身驗證應該是最有可能得到關鍵線索的。”
    “富貴險中求。”宋春馳轉著手上的筆,看向娃娃臉,“怎麽樣?要不等下晚自習之後,你就去田徑場上跑一跑看看?”
    “哈?”娃娃臉霎時麵露菜色,“我第一個來嗎?”
    “我覺得可行。”銀耳釘同意道:“你的時間最近,要做的也不是違反校規的事,我們還可以去幫你看著。”
    娃娃臉想想確實如此,而自己肯定要完成任務的,咬咬牙同意了,“好吧,那你們可一定要來給我壯膽啊。”
    “放心。”社會哥拍拍娃娃臉的肩膀,“哥陪你跑,在邊上看顧著你。”
    娃娃臉仍覺得有些忐忑,但大家都說會陪他,也就沒有反對。
    外麵響起了第一節自習的下課鈴,宋春馳走到前排重新拿了張紙,回來坐下時道:“那等下晚自習後在田徑場見。”
    辣妹轉過來看見他在紙上寫下檢討書三個字,驚訝道:“你還真要寫檢討啊?”
    “當然要寫。”宋春馳埋頭寫著,解釋說:“萬一二鍋頭回來發現我們沒寫檢討,要罰我們不寫完不許走呢?”
    說得好有道理。
    眾人不敢大意,坐回位置開始寫檢討。
    ... ...
    二鍋頭掐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導室。
    宋春馳舉手:“老師,我的檢討書寫好了。”
    二鍋頭拿過宋春馳的檢討書檢查,上麵隻寫了一段話,不超過兩百字。
    “經過反思我意識到,就像醫生在醫院會穿白大褂,警察叔叔在警局會穿警服,身為學生,我在學校是必須穿校服的,這是身份的象征,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在學校一定穿校服!”
    二鍋頭:... ...
    這檢討書寫得十分敷衍。但他看向正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宋春馳,還是揮揮手,“回去吧。”
    錦鯉發簪看宋春馳這麽快就能走,連忙奮筆疾書,她可不想呆在這死過人的地方,看哪裏都覺得陰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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