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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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傍晚吹來的風帶著幾分蕭瑟,枯黃的落葉被卷到階前,空中彌漫著一縷煙火氣。
    烏銜秋站在院中,看著落葉出神。
    係統沒有給出任務完成的通知,看來必須要拿到地圖,才算達成目標。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這句話是已經故去的齊掌門說的,他是在什麽情境下說這話,近在眼前指的是哪處眼前?
    烏銜秋正打算從頭到尾把過的劇情捋一遍,找找有沒有可能的線索,卻聽身後腳步聲響起。
    “殿下,可是在想剛才齊開甲說的話?”
    原來是懸風教主。
    他跨出門,和烏銜秋並肩站在屋簷下,道:“在下有個提議,殿下想聽嗎?”
    此人是怎麽和太子聯係上的,也還是個謎。烏銜秋想著,點頭,“說說看?”
    懸風教主道:“能靠占卜之術躲藏這麽久,齊開甲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何不人盡其用,讓他為殿下算一算?”
    烏銜秋奇怪,側目問道:“教主方才不是不信這種神鬼之術麽?”
    “咳咳、”懸風教主笑了笑,“隻要有用,信與不信有什麽所謂?”
    烏銜秋便又考慮起來。
    係統給的任務目標裏明確要求要見到濟山派傳人,拿到地圖,也許就已經暗示了齊開甲確實知道地圖所在,或者有取得地圖的必要線索。
    但想到牢房裏齊開甲的態度,烏銜秋道:“他未必肯說。”
    懸風教主神秘一笑,“隻要殿下同意,在下自有讓他開口的法子。”
    烏銜秋:... ...
    有就有,不必笑得像個反派。
    他提醒:“濟山派就這一根獨苗了。”
    懸風教主訝然看著他,“殿下以為我會如何?”他擺手,“放心,我好歹和齊見微也算故交,否則當初我也不會將焚雪圖錄給他。”
    齊見微是齊掌門?焚雪圖錄原本是懸風教主的東西?
    烏銜秋眉頭微動,又聽懸風教主笑說:“當然,若真能解殿下的溺雪症,用些非常手段又如何?在下也是個醫者,自然樂見天下少一個疑難雜症。”
    烏銜秋腦中閃過上次在亭中,懸風教主為自己把脈的模樣。
    懸風教主是個大夫,又持有焚雪圖錄,他是前朝南海神醫焚雪的後人?
    如果是這樣,那也許可以解釋為何懸風教主會找上太子。
    得知太子患有溺雪症,齊見微找到懸風教主,取得焚雪圖錄,讓太子知道溺雪症有法可治。而懸風教主也因此知道了太子的怪病,出於想知道濟溺心經是否真能解決溺雪症,故而寧願為太子鞍前馬後,盡心追查齊開甲下落?
    他的動機真這麽簡單?
    或者因為是四星本... ...?
    見烏銜秋不說話,懸風教主以為他不同意,便道:“既然殿下不讚成,那當在下沒說。”
    “讚成什麽?”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
    烏銜秋轉眼看去,隻見齊開甲從屋內走出,一身青竹長衫,儒雅斯文,和剛剛牢房裏蓬頭垢麵的模樣判若兩人。
    懸風教主看了兩眼,說:“果然是人靠衣裝。齊公子,本來可以做個體麵人,之前何必費盡心思躲著我?”
    齊開甲眸光清醒,不複先前瘋癲之態,“這得先問問教主之前都做過什麽。我齊氏子弟先後喪命,隻剩下我自己,若不躲,難道等著被你殘殺而死?”
    懸風教主笑容一斂,看烏銜秋麵無表情地注視過來,連忙對齊開甲道:“齊公子可不能冤枉我,醫者仁心,我可沒有殘殺別人的愛好。”
    齊開甲微微一笑,眼神分明寫著不信。他朝烏銜秋道:“殿下不如讓人查查,看他是否陽奉陰違。”
    懸風教主抹了抹額頭冷汗,“齊公子,江湖人幹脆爽快,可不興公報私仇這套啊。”
    齊開甲幹脆道:“那便做個交易,你讓人查清是誰在針對我齊氏,我把屏山謎圖的秘密告訴你。”
    懸風教主哪能不應,之後又好奇問:“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難道算不出來?”
    齊開甲臉色有些奇怪,“就是算不出來... ...”
    他說了半句就閉嘴了,像是不想人知道這種會被懷疑實力的糗事。
    懸風教主笑了一聲,本想損齊開甲兩句,但看到烏銜秋眼神瞥過來,趕緊閉上嘴。
    烏銜秋隻關心任務,“還請齊公子告知屏山謎圖下落。”
    齊開甲說:“家父生前苦心追索屏山謎圖,最後隻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雖痛心,亦好奇其中隱秘。多年來用了許多方法,起卦、問占、測算都沒有結果,最後以讖緯之術,才解出一句讖言,謂之‘境界交融,疊生幻象’。”
    “不過這是地圖的解法還是地圖下落,卻也難說。”
    懸風教主聽得皺眉,不禁嘀咕:“什麽神神叨叨的... ...”
    齊開甲含笑看過去,懸風教主忙轉開臉,不敢再說。
    烏銜秋倒有些想法,境界交融,看形容很像自己禁閉解除的時候,不過後麵那句又怎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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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開甲看他沉思,想了想,還是道:“殿下,先前在下失態,多有冒犯,還望勿怪。”
    是指之前在地下牢房口不擇言的事?
    烏銜秋神色如常,“沒事。”頓了頓,雖然覺得太遲,但仍舊補道:“節哀。”
    齊開甲搖頭,“逝者已矣。我也曾想過,父親如此看重你,又教你習武,又操心你的病,為你做那麽多事,想來就是為你而死,他也是心甘情願... ...到底是我不甘心罷了。”他說著笑了笑,“也不知他為何這麽喜歡你... ...明明他又不是你唯一的師父。”
    烏銜秋想著之前他所說,齊見微為太子所做的一切,略有感慨,“但他絕對是最用心的一個。”
    懸風教主在旁邊笑:“殿下這話,段霞青聽了可是會傷心。”
    言外之意,段霞青也是太子的授業恩師?
    天色已晚,齊開甲說要離開,臨走前又回頭,“對了殿下。”他雙眼在昏暗光線裏閃著微光,語帶笑意,“我剛剛又為你起了一卦,恭喜。”
    烏銜秋:?
    恭喜什麽?
    齊開甲並不解釋,叮囑懸風教主查到線索後再派人告知他,而後轉身出門去了。
    烏銜秋暗嫌了一句“謎語人”。不過既然恭喜,那就是好事。
    他沒放在心上。再看係統,上麵顯示任務還沒結束,便決定回春秋宮看看。
    既然讖言可以和春秋宮對上,那就先看看春秋宮有什麽特殊。而且齊見微也當過武林盟主,他那句近在眼前,說不定也能在春秋宮解開。最後,如果能找到解除禁閉的辦法,就再好不過。
    ... ...
    紅漆雕花門,菱花窗,天青色梅瓶,空間開闊,窗明幾淨。
    無聊時烏銜秋打量過春秋宮內景無數次,但還是第一次可以隨心所欲地在這裏走動、摸索。
    他也見過丫鬟們仔細打掃前廳的每個角落,沒有任何特殊現象發生。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境界交融,疊生幻象... ...”
    輕聲念著這兩句提示,烏銜秋抬眼看向眼前的書架。
    如果說春秋宮中,哪裏是丫鬟們沒碰過的,就隻有這個高及殿宇頂部的書架了。
    為了不錯過線索,烏銜秋把整個書架都摸了一遍,但除了摸到一手的灰塵,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也沒在上麵看到與屏山謎圖相關的書籍。
    他腳踩著書架頂部,連頂上房梁都看了兩眼,確定沒有異常後,便打算下去再找別的地方。
    腳下輕點,習慣性提氣,卻在一瞬間感覺全身絞痛,氣沒提上來,身體已經躍下書架。
    烏銜秋額頭瞬間凝出冷汗,疼痛像是從全身關竅而起,沿著經脈絞過全身,之前充盈身體的內力而今無影無蹤,輕盈的軀體也變得沉重無比,朝著地麵墜落下去。
    絞痛感讓烏銜秋渾身僵硬發麻,連半途控製身體都來不及,便重重摔到地麵。眼前一陣發黑,眩暈感接踵而至,緩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可能就是溺雪症發作時的症狀。
    捏了捏眉心,正打算起身,眼角餘光卻看到旁邊書架腳的一個格子空出了幾本書的位置,裏麵正伸出一個木把手一樣的東西。
    一看就不對勁。
    烏銜秋伸手握住那把手,嚐試往下一按,沒反應,往上抬,啪嗒一聲後,地下便傳來機括轉動的聲音。
    他身下地板猛然往下一翻,腳邊的書桌也跟著晃動,往地下掉落,發出沉重雜亂的聲響。
    烏銜秋捂著額頭站起來,緩過眩暈後仰頭看了眼上麵重新合上的地板開口,目測也就三四米高,不用輕功也能上去。
    他想著,還沒感歎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黴,一股刺激的味道就闖入鼻腔,讓他抑製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低眉一看,卻是一個箱子,似乎是跟著他一起摔下來的,箱子打開倒扣在地上,裏麵的淡黃色粉末撒了一地。
    烏銜秋正打算讓開的腳步一頓... ...
    這個箱子... ...
    是宋春馳上次溜進春秋宮時留下的那個。
    如果沒記錯,他現在正在進行任務,時間是春景三年,應該和宋春馳那邊不是同一個時空才對。
    上次通話,宋春馳確實說他掉進了一個密道,難道和自己現在掉進來的是同一個?
    難怪那天宋春馳會跟個花貓似的偷跑進春秋宮,原來密道就在春秋宮地下... ...
    正想著,眼前彈出光屏。
    【大千世界,漫與君說。
    宋春馳請求和您進行對話,是否接受?】
    點擊接受後,宋春馳歡快活潑的聲音就從手表中傳來。
    “烏銜秋?呼,終於打通了,三天了!你知道這三天我怎麽過的嗎?對了你在哪啊?我前幾天每天堅持給你打電話係統都說你沒法應答,難道是不在服務區?”
    烏銜秋等他說完才開口:“我掉進了一個密道。”
    宋春馳:... ...
    “啊?”
    烏銜秋冷靜道:“就是你上次掉進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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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春馳聲音有點緊張:“那你沒受傷吧?我就是掉進密道才崴了腳,現在還沒好呢!”
    烏銜秋:“你確定要浪費時間在討論這種事情上?”
    “啊這... ...對對對,時間有限,先對一下信息。”
    宋春馳語速極快地說起幾個任務簡介裏的內容來。
    烏銜秋邊聽邊打量著密道內部,整齊的石板鋪在腳下,可供一人通行,兩側掛著火把。而在他身邊是一個矮桌,上麵有一根根蠟燭大小的竹筒,隨手拿起一個打開蓋子,裏麵冒出一點火光,吹一口氣,火光就變成了小火苗。
    古人的智慧,火折子。
    想著,宋春馳也說完了,烏銜秋問道:“你說太子會謀逆?”
    “劇情介紹是這麽說的,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
    烏銜秋:“我的身份就是太子。”
    “啊?哦、哦!原來你長那樣啊... ...不對啊,雖然戴著麵具,但是看頭骨和下頜的輪廓,都對不上... ...”
    烏銜秋擰著眉,冷清語氣裏泄露了一絲懊惱,“我用了個道具,過那段劇情時變成了許夜。”
    至今還在後悔。
    宋春馳卻在那邊說:“哇塞!什麽道具這麽厲害?不僅臉連聲音都變了誒,也太神奇了!”
    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又轉而追問:“對了,既然你是太子,那你... ...”
    通話時間結束了。
    密道裏恢複安靜,隻有火折子熒熒火光在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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