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古代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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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看清來到了怎樣的地方,耳邊先聽見一段緩急錯落的弦音,宋春馳轉眼一看,似乎是正傳送到了一個戲樓裏,戲台上濃墨重彩的旦角款步嬌柔,圍著台間蓮步輕移,隨著鑼鑔鼓點定住身形,一雙妙目盈盈在台前轉了一圈,方才唱起詞來。
“憶當年不由得心中悔恨,逐功名激夫婿上殿請封。都道他拜將軍臣賢君聖,太平年也落得兔死狗烹。假惺惺慶功宴嘉獎群臣,暗使人偷換了一杯毒鴆!可憐啊!我的將軍!”
“酒入喉腹中燒兩眼昏昏,早時去到晚間不見歸魂……”
宋春馳正聽得津津有味,卻聽身後傳來笑罵:“好呀,我緊趕慢趕,忙前忙後,腿都要跑斷了,你們倒好,在這聽曲兒悠閑!”
一隻手隨著聲音拍到宋春馳肩膀,他抬頭一看,來人是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臉上笑意融融,黑框眼鏡後麵目光深深,依次看過他和坐在他對麵的紅指甲。
長衫男後麵還跟著一個人,穿一身黑衣,相貌堂堂,宋春馳注意到那人手上戴著個玉扳指。
這種熟悉的展開……
宋春馳露出一貫的笑容,順著長衫男的話說:“這戲不錯,你們也聽一聽。”
說著將桌上倒扣的黑漆茶杯翻過兩隻,動作熟練地倒了兩杯茶。
長衫男便招呼著玉扳指坐下了,隨意瞄了眼台上,驚訝說:“喲,今兒還是蘭七爺登台,難怪你看得目不轉睛。這一折《鴆杯》,他唱的是全京城的這個!”
長衫男比了個拇指。
宋春馳聽得歪頭,《鴆杯》?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沒等他想明白,長衫男又拿好奇的目光來回看他和紅指甲,“你們這身又是什麽打扮?”
宋春馳看看自己身上的連體服,笑著隨口說:“高科技,穿著還挺舒適的。”
“嘖嘖……”長衫男搖頭,和玉扳指說:“餘少當家,你看看,這留過洋的就是不一樣,高科技?真洋氣啊哈哈哈……”
餘少當家隻是淡淡掃一眼穿著奇異的兩人,再沒表示,垂著眼皮轉著手上的扳指。
長衫男也不在意,笑嗬嗬地說:“還沒介紹,這位是餘銀鋒,長榮商行的少當家。”
宋春馳點頭,十分自來熟地自我介紹:“我叫宋春馳。”
他說完和長衫男一起看向紅指甲,說起來還沒問這位臨時隊友叫什麽名字呢。
聽戲閑聊這段時間裏,紅指甲的臉色已經緩和不少,此時謹慎地點頭,輕聲道:“趙傳芳。”
長衫男十分熱情,喚了一聲“趙小姐”,還想再說什麽,戲樓裏忽然響起一片叫好聲,他一頓,看向台上。
被他稱為“蘭七爺”的旦角已經收斂水袖,收了臉上因戲而顯得略顯愁苦的神情,又緩緩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對著觀眾盈盈一拜,便轉身往後台去了。
但觀眾顯然意猶未盡,又喊著要再加一折戲,還不停往台上扔銀幣珠寶鮮花,不一會兒,像是抵不過眾人盛情,蘭七爺再次上台。一看到那嫋嫋婷婷的身影,台下觀眾們就忍不住歡呼起來。
長衫男笑說:“不愧是京城最火的角兒,這人氣實在旺。”
他這話是對餘銀鋒說的,從進來便一直沉默惜字如金的黑衣男人這時才望向戲台,應說:“他值得。”
宋春馳挑眉,剛剛他有看到,一道金光從自己這桌飛到了台上,儼然是這位財大氣粗的餘少當家打賞了一角金子,他不禁猜測,看來這個玉扳指是蘭七爺的粉絲。
再熱的台也有冷下來的時候,蘭七爺終於下台,長衫男看餘銀鋒重新低頭盤扳指,這才收斂神色,對宋春馳說:“趁七爺還在卸妝,我先和你們說說這回這個活計。”
“宋小哥,你知道這《鴆杯》的戲,出自哪一朝麽?”
看他故作神秘的語氣,宋春馳十分誠實且配合的搖頭,得到長衫男滿意又得意的眼神,他又看一眼似乎也被引起興趣的趙傳芳,這才繼續道:“據說這戲本是根據梁朝英宗時的真事改編來的,咱們曆史上真有這麽一位將軍,戰功赫赫,威震當時,讓周邊宵小再不敢進犯。”
“然而功高蓋主,惹得皇帝猜忌,於是暗中賜毒酒一杯,將人弄死了。正如這戲詞所說——兔死狗烹啊。”
宋春馳聽得認真,此時問道:“這皇帝這麽做,不怕別的臣子心寒麽?”
長衫男一拍大腿,“英雄所見略同!宋小哥,唉呀這怎麽隻有茶?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長衫男豪爽地喝了一杯茶,一抹嘴角接著說:“這就是咱們聚在一塊要商量的事兒。據說啊,這位英宗事後也悔恨,出於安撫群臣以及彌補的私心,下令要把這位將軍以親王之禮厚葬,金銀珠寶、良石美玉、名器書畫,全部都堆在這將軍陵寢之中啊。”
他說到這壓低聲音,瞥一眼專注玩扳指的餘銀鋒,“少當家前些日子拿到一幅圖,說上麵正是記載著這梁朝將軍墓的風水圖,當時他托我找人幫他辦事,我可是馬上就想到小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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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馳聽話聽音,藏好眼裏的驚訝,隻笑說:“你這是要我去盜墓啊。”
長衫男也笑,恭維道:“這分穴摸金的本事,是小哥你的家傳,我是聽過不少你家的奇事,想你這方麵的本事定然不差,這次可要仰仗你了。”
宋春馳無辜地眨眼,什麽家傳?什麽奇事?怎麽到了這個時空我還莫名其妙的多了這種古怪的設定?
他隻想說,可別仰仗我了,你說的什麽分穴、摸金,我是半點不懂……
長衫男把他的表現當作默認,,轉頭又熟絡地對趙傳芳說:“趙小姐,聽你口音是打南邊來?我聽說甌城趙家的機關之術一枝獨秀,觀小姐氣質卓然,定也是個中高手!”
趙傳芳一直沒說話,此時看著長衫男,也隻是點頭。
不對!她竟然點頭!?宋春馳險些戰術後仰,但顧及旁邊熱情的npc,不得不做好表情管理,隻在暗中給她睇了個眼神表示震驚質疑。
趙傳芳撩下眼皮,讀懂他意思後挑了下嘴角。
啥意思?這表情……難道她真的會?
正訝異,又看到一直表現得興趣缺缺的餘銀鋒抬起眼往他這邊看,宋春馳一怔,已經聽到身後輕盈的腳步靠近。
暗香襲來,隨之是男子溫柔的低語,“在說什麽呢?”
他回頭,看到一男子穿著青竹長衫,正笑望著他們。
宋春馳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方才在台上唱戲的蘭七爺。
長衫男已經熱情地站起來,招呼道:“七爺到了,快坐,剛唱完,喝杯茶潤潤嗓子。”
話說完,就見一隻茶杯從桌上被推到蘭七爺麵前。
蘭七爺從善如流,入座後才和方才給自己遞茶的餘銀鋒說話:“餘公子客氣了。”
餘銀鋒隻點頭,比剛剛直勾勾盯著戲台的樣子內斂多了。
長衫男自覺當攢局的中間人,當下又介紹:“這便是滿庭芳的當家台柱,‘蘭派’傳人,大家夥都叫他蘭七爺。”
蘭七爺擺擺手,眉眼溫柔含笑:“不敢當。”他轉頭和宋春馳說:“在下姓蘭,單名一字因,道說‘蘭因絮果’,便從此出。”
他這麽正經,宋春馳也正經說了遍自己的名字,互相喝了茶,才又說起剛剛的話題來。
“劉先生說要去找這個將軍墓?”蘭因語氣驚訝,“你們幾個人去?”
宋春馳剛剛已經知道,劉先生就是長衫男,他單名一個和字。
劉和說:“除了宋、趙二位,我還從北邊找了一對兄弟,之前跟過軍閥,有下墓經驗的,算是熟手。”
京城的再北邊,就是東北一帶了。
“那是四個人?”蘭因正懷疑,忽然聽到對麵餘銀鋒說話。
“我也去。”
蘭因聞言還沒反應,劉和先驚了一跳,“少當家也去?”
他左看看右看看,皺眉說:“哪有主顧跟著下墓的道理?”
卻見旁邊蘭因玉手一拍桌,沉聲道:“那算我一個。”
劉和再驚,但有人比他開口更快,餘銀鋒斬釘截鐵:“不行。”
劉和趕緊附和:“哎喲,七爺啊,你可是這的台柱,這個墓下去少說一個月,你要去了,滿庭芳上下數百口人怎麽開張啊?使不得使不得!”
蘭因不服道:“餘公子不也管著長榮數百口人,他能我蘭因自然也能。”
劉和便又轉頭去勸餘銀鋒:“少當家,七爺說得也對。餘當家去了海外,這商行上上下下都要你操持,你看咱就不去湊這熱鬧了,我們宋小哥、趙小姐都是專業人士,肯定能幫你把東西帶回來。”
說完見餘銀鋒的臉色沒有絲毫動搖,又看向宋春馳,“宋小哥,你也說兩句。”
宋春馳懵道:“啊?這事我能說什麽?”
劉和腦袋都急出汗了,“這,你們兩個人去幹嘛?”
他心裏怕萬一出事,不僅是長榮要找他麻煩,到時候全城的人都追著他打殺,那才是慘。一心急就有些口不擇言,話說出來才反應過來不對,膽戰心驚地看著蘭、餘二人。
餘銀鋒性格較真,就事論事:“我的功夫是打小學著的,不會拖後腿。”
蘭因吊著眼角,撇過去一個眼神,劉和看出來,那眼神肯定是在說“誰還不是童子功了”。
看兩人是打定主意要一起行動,而宋春馳和趙傳芳都一副“怎麽樣都行”的樣子,顯然對隊伍裏多兩個人同行沒意見,劉和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好吧!那我也去!”
蘭因沒在意做出重大決定的劉和,見沒人再反對,就揮手:“預計幾時動身?我安排一下離開之後的事情。”
宋春馳看向劉和,劉和從失望中回神,轉眼看餘銀鋒。
餘銀鋒又開始轉扳指,沉默兩秒後說:“明天中午到商行,我有車。”
蘭因滿意點頭,起身告罪,先行離開。
他走後,餘銀鋒也起來,看了眼宋春馳,然後對劉和說:“另外兩個人,你記得通知。”
劉和忙應下,目送餘銀鋒走後,才看向剩下的兩人,“旅館已經幫二位訂好了,一路來京辛苦,先去休息。”
宋春馳並不客氣,問:“劉先生,京城有什麽地道美食?”
劉和一愣,隨後笑說:“宋小哥是性情中人,劉某作為東道主,今晚請二位在香雪頂吃飯。”
宋春馳滿意地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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