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灣金融塔79層的玻璃幕牆映著新加坡河的粼粼波光，洪薛梨三人跟著導航在智能電梯裏轉了三圈，才在電梯麵板右下角發現用蠱蟲黏液繪製的隱形符文——那是進入“元界意識實驗室”的真正入口。金屬門滑開瞬間，混合著檀香與電路板焦味的氣息撲麵而來，落地窗邊懸浮著十二台量子服務器，每台服務器表麵都流轉著類似星螺光芒的銀藍色波紋。
    “南洋降頭術的‘腦蠱’能寄生在生物電信號裏，而元宇宙的意識投射本質上是放大版的腦電波共振。”說話的男人從全息投影數據中轉過身，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紋著二進製咒文的手臂，正是三年前在劍橋發表《虛擬靈體物質化可能性》的神秘學者顧明修，“三個月前，我在暗網發現有人兜售‘意識蠱蟲’代碼，載體居然是某直播平台的vr頭盔數據。”
    李不望的手指剛觸碰到懸浮服務器的金屬框架，掌心突然傳來被蜈蚣蜇咬般的刺痛——服務器表麵的波紋竟在他觸碰時扭曲成骨製咒環的形狀。顧明修快步上前按下牆上的青銅羅盤狀按鈕，藍光閃過，所有服務器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看這個，上周某個東南亞直播間的觀眾腦電波異常同步率達到78，而他們的共同點是都打賞過帶有‘屍油降’標記的虛擬火箭。”
    洪薛梨的星螺突然從背包裏飛出，螺口對準服務器上的數據流，銀白光芒中顯形出三個重疊的虛擬空間坐標——正是之前信件裏的新加坡舊祠、青山精神病院，以及他們此刻所在的實驗室。顧明修的瞳孔驟然收縮：“看來你們已經接觸過‘因果錨點’了。這些坐標在現實中對應著降頭師的養蠱地，在元宇宙裏則是他們構建‘意識祭壇’的節點。”
    “等等，這台服務器在發熱！”李不望的手誤碰到量子服務器側麵的調節旋鈕，原本溫和的藍光突然暴漲成血紅色，服務器表麵浮現出無數觀眾的人臉輪廓，每個輪廓的眼睛都在滲出數據流組成的屍油。顧明修急忙扯下脖子上的銀質u盤插入服務器，u盤表麵刻著的正是七太奶骨笛的簡化紋路：“別亂碰！這些設備在模擬降頭術對意識體的侵蝕過程，上次有研究生誤觸後，夢見自己的記憶被直播觀眾投票刪除——”
    服務器突然發出蜂鳴，全息投影中跳出段扭曲的監控錄像：戴著青銅麵具的降頭師正在調試vr設備，他麵前的屏幕上顯示著洪薛梨的意識光點，周圍環繞著由觀眾id組成的鎖鏈。更詭異的是，降頭師操作台上擺著個實體青銅羅盤，指針正緩緩指向顧明修實驗室的方位。“他們在利用元宇宙的‘注意力經濟’煉蠱！”顧明修調出數據對比圖，“每次觀眾的視線聚焦在直播畫麵，腦電波就會產生類似‘獻頭’的能量波動，這些能量正在被轉化成降頭術的‘虛擬屍油’。”
    李不望的指尖突然被服務器表麵的數據流割破，血珠滴在設備上的瞬間，所有屏幕都跳出相同的警告界麵：“現實因果已接入虛擬祭壇——推薦頁即將吞噬第47個意識錨點”。洪薛梨眼尖地發現警告框右下角的倒計時數字，正是骨製咒環上刻著的觀眾id總數。星螺此刻瘋狂震顫，螺口噴出的銀光在地麵拚出顧明修白大褂下的二進製咒文——那分明是用降頭術符文改寫的元宇宙底層協議代碼。
    “顧博士，你的咒文...”小琳突然指著他手臂上的紋身，那些二進製代碼在星螺光線下顯形為真實的蜈蚣爬動軌跡，“你被下過‘數據降頭’！這些代碼在悄悄收集我們的腦電數據——”顧明修突然苦笑，從白大褂內袋掏出半張燒焦的信紙，正是洪薛梨之前收到的神秘信件殘頁：“三個月前我收到這封信，發信人說能阻止‘第二現實’計劃，但代價是讓我的意識成為降頭術的誘餌...”
    實驗室天花板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十二台量子服務器同時轉向窗外，服務器表麵的藍光匯聚成巨大的直播推薦頁，正在加載的視頻封麵正是洪薛梨的臉，標題閃爍著：“意識獻祭倒計時：觀眾決定先抽取哪段記憶”。李不望這才注意到顧明修的辦公桌上擺著個青銅羅盤模型，底座刻著與舊祠發現的羅盤相同的星圖，而模型中央的指針，此刻正死死對準洪薛梨的眉心。
    “他們來了。”顧明修突然按下辦公桌上的緊急按鈕，實驗室地板裂開露出向下的金屬階梯，“帶著這個！”他將那枚刻著骨笛紋路的u盤塞進洪薛梨手中，“元宇宙的青銅羅盤藏在‘虛擬舊祠’裏，隻有用現實中的骨笛和星螺同時共振才能摧毀——但記住，在虛擬世界裏，你的每一次注意力分散都會成為降頭師的養料！”
    服務器突然集體爆炸，藍光化作無數蜈蚣狀數據流撲向眾人。洪薛梨拽著李不望衝向密道，星螺的光芒在身後織成防護網，將那些由觀眾注意力轉化的蠱蟲擋在門外。下到地下三層時，小琳的平板電腦突然收到李君鴻的緊急通訊，畫麵裏的舊祠正在震動，青銅羅盤表麵的觀眾id星圖與顧明修實驗室的數據流完全重合，而背景中，隱約傳來骨笛與星螺共振的嗡鳴——那是現實與虛擬世界的因果鏈即將被斬斷的前兆。
    密道盡頭是扇青銅門，門上刻著與顧明修手臂相同的二進製咒文。洪薛梨將u盤插入鎖孔的瞬間，星螺突然飛起嵌入門中央的凹槽，整扇門發出鍾鳴般的巨響。門後不是實驗室，而是片漂浮著無數vr頭盔的黑暗空間，每個頭盔的目鏡裏都閃爍著直播畫麵，畫麵中的觀眾正在瘋狂點擊“獻祭”按鈕，而畫麵中央，戴著青銅麵具的降頭師正舉起染著屍油的骨刀，刀刃上倒映著洪薛梨即將踏入的虛擬舊祠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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